怎么了,你又回来了,乔海艺说。
给你说一下我们公司的事,那个旧城改造的项目退出后,林秋红对我说,她收到了一张碟片。
是那个裸体光碟吧?
是的,你说他们做事还挺讲究的,我说。
我给你说过吧,他们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乔海艺说。
海艺,我家离这不远,去我家坐坐吧,我说。
好吧。
你这房子还挺大的呢?乔海艺说。
是的,我现在一个人住, 就更显得空荡荡的,我说。
你这客厅挂的相片是你吗,乔海艺说。
是的,这是中学时候的相片,去春游的时候照的,你看我身后的湖面上还有野鸭子在飞呢?
你中学的时候,真是个小帅哥呀,乔海艺说。
现在也很帅啊,这个客厅里本来没挂这相片的,这是王菲然走了以后,我才挂上去的。
为什么要等她走才挂呢?
人啊,想想有时候很有意思,从前小时候,我和我弟弟住一间很小的房子,那时候,你知道我们房间里挂的是什么吗?一张世界地图。
什么意思?
房子小,就挂一张世界地图,看看那地图,这是莫斯科红场, 那是罗马假日,这边是青藏高原,那边是非洲大草原,感觉那个房子也宽敞了,现在啊,房子大了,空空荡荡的,如果房间里再挂一张世界地图,那么我自己的重心都找不到了,站在窗口,一头都能栽下去。我就在客厅挂了一张自己的相片,这样心里才踏实些。我给你泡茶去。
我走到窗口时,看到一只白色的鸽子俯冲而下,它滑翔的姿态非常的优美,树下有一个穿睡衣的女子在倒弄着花盆,花盆里是仙人掌,她用小铲子把仙人掌球一点点掰下来,把剩下的根从花盆里铲出来,再把土倒弄在花盆里。一个个仙人掌球被扔到了垃圾桶里,而花盆留着。看到这情景,我的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我说,海艺,你先坐一下,我下楼马上就回来。
我从楼上飞奔下来,转过这栋楼,看到树荫下的那个穿睡衣的女人已经无影无踪了,我上前去看看那草地,竟然干干净净,一点土都没有,只有三两朵野花微微晃悠着,而垃圾桶里也没有那些仙人球,我跑到四处看了看,仍然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
我有些失落的回到家里。乔海艺说,喂,你又受什么刺激了。
我又走到窗口朝下看了看,树荫下什么也没有。
你没事吧?乔海艺问。
我看见一个穿睡衣的女人在树荫下摆弄着花盆里的仙人掌,我说。
怎么了?
这是我第三次看到这个女人在倒弄仙人掌了,我说。
这有什么呀,这不是很正常吗?
今天我突然感觉不正常了,这是第三次了,动作一模一样,我跑下去后,那草地上一点点土都没有,一点点痕迹都没有,我说。
赵废品,你又开始吓唬我,你又开始编鬼故事了,乔海艺说。
这真的不是我编的,我是清清楚楚看到的,我说。
我真后悔,跟你到你家里来,你可不是一般的坏,说完她把屁股朝我这边挪了挪了。
看到这我笑了。
我看你的目的只有一个,乔海艺说。
我可没有什么目的,我只是把亲眼看到的给你说一下,我说。
你是不是又想抱我了?乔海艺说。
她说完,我愣住了,我觉得她真得很可爱。
这样吧,我主动点,让你抱一抱,说着她过来把双手放到我的肩膀上。
我有些激动,心怦怦直跳,我站起来,正要把她抱在怀里,她一个侧身把我撂倒在沙发上,我的双手被她反转,她把我的双手铐上了。
你觉得这样好玩吗?我说。
好玩呀,看你还给我编鬼故事吧,乔海艺说。
我说的都是真话,真得不骗你。
好,就让你嘴硬,你不老实,就一直铐着你,我走了,乔海艺说。
别,我承认好了吧,我是编的,我目的就是想抱你一下,我说。
是想抱我那么简单吗?
是啊,抱完了,如果你不拒绝的话,我想再吻你,这样说行了吧,我喜笑颜开。
你就做白日梦吧,乔海艺说。
你把铐子给我打开吧?我都坦白了,谁让你这么漂亮呢,我也是情不自禁,我说。
好吧,看你还比较老实,我给你打开吧,乔海艺说着掏口袋拿钥匙。咦,手铐钥匙我忘带了。
啊,不会吧,我说,你这样铐着我算什么呢?
算你运气不好,你跟我去单位拿钥匙去吧。
你有没有搞错,这样走在大街上,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是犯人呢?
你不去是吧?那你就这样在家铐着吧,我走了。乔海艺说。
不会吧,求你了,我下次再也不敢给你编了,你饶了我吧,我求你了,我说。
乔海艺笑了,走过来拿出钥匙给我打开手铐。
行,你演的不错,我的。
服了吧?
服了,我说,谁要是娶你当老婆那就完了。
怎么了?
那在家里,老公惹你一不高兴,你拿铐子把他铐住,这日子该怎么过啊,我说。
那你就不用瞎操心了,对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样的事发生呢,我的一个同事,在家和老婆做那事,用铐子把他老婆铐在床头,钥匙居然打不开了,打电话给我们,真丢人啊。
所以啊,你以后你别铐我了,免得也打不开,让你丢人,我说。
我不怕丢人,我这就给你铐上,说这乔海艺就来拽我的胳膊。
我这会真是害怕了,我急忙朝书房跑,乔海艺不依不饶,在后面追我。我在墙角把胳膊举得高高的说,美女啊,我再也不敢了。
那你就这样举着胳膊吧,直到我走,乔海艺说。
我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也得不举着胳膊。乔海艺笑着说,你这个姿势不错,像个大猩猩。
以后见了我,就举起胳膊,要不然,我就铐了你,乔海艺说。
大猩猩是这样的吧,我站起来摇头摆腰的跳起来。乔海艺笑倒在沙发上。
林秋红打电话让我去她家,我想她可能还是说服我跟她一起走。
我这有红茶,奶茶,还有铁观音,你喝哪个,林秋红说。
那我就喝铁观音吧,我说。
你想好了吗,跟我一起去做别的项目吧,林秋红说。
这个事真的用不着想了,我父亲病重,我真走不开,要么,等我忙完这个事情,再和你联系,我说。
你什么走?我问。
就这两日,我先回去,吕经理他们要晚几天走。
我说好,等大陆统一台湾了,就可以去你们那看看了。
统一?遥遥无期,林秋红说。
不会吧,据说台湾人民都盼着统一,我说。
统一不统一主要还是看大陆,看大陆有没有诚意,林秋红说。
怎么能没有诚意呢?没看到我们的领袖都为了这早日骨肉团聚而流泪吗?我说。
看到了,这样说吧,好比亲兄弟,过去因为意见不和,分开了,现在大哥盼着弟弟回来,而做弟弟的呢也有此意。但是呢?这个当大哥的让弟弟看不起,林秋红说。
看不起?现在大陆日益昌盛,连美国都要让几分,我说。
是的,这个大哥看上去穿得人模狗样,但实际上吃喝嫖赌,拿着纳税人的钱肆意挥霍,还满嘴的仁义道德,把自己打扮成圣人,这就让做弟弟的看不起了,林秋红说。
但毕竟主流还是好的,我说。
你看就这个腐败吧,公款吃喝等费用,还是官方统计的数字,一年9000个亿,这能建设多少个希望小学,政府还让市民捐钱建希望小学,这不是可笑吗。还有每年有那么多贪官卷款逃到海外去,还有,侵犯人权的事多不胜数。
这个和兄弟团聚有关吗?我问。
这还是一个家天下,大哥为父,走过去的父为子纲的老路,君君臣臣的这一套,那这个当弟弟的能安心吗。林秋红说。
是啊,你这么一说,好像这个当大哥的真不怎么样, 我说。
还有投资环境呢,市场经济呢,这都快要拿枪指着你太阳穴了,这还做什么生意,你也看到了吧,这是赤裸裸的打劫,林秋红越说越激动。
我喝着铁观音,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再说下去,我感觉她要对我动武了,我是大哥的儿子,她仇恨大哥,顺便骂我一顿也很正常。其实,听她说这个大哥的种种不是,我已经出冷汗了。事实如此,我心想等到忙完父亲的事情后,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颜面去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