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抱她时,乔海艺一下子推开了我。这个情景竟然和在林秋红家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乔海艺还是乔海艺。
别想美事了,你的歪点子还不少呢?乔海艺笑着说。
我可没有多想啊,我只是想抱抱你看能发生什么事情。
你把我当三岁的孩子哄?你是不是经常编这样的鬼故事让女孩子投怀送?乔海艺说。
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我说。
发生什么事情?是的,你一抱我,当然发生事情了,我一个大姑娘被你这二手的男人一抱,那还不是特别的事情?乔海艺说。
什么二手的男人?听起来有些别扭,我想起阿贵的那个二手的老婆。
怎么了,不是二手?那你是几手男人?让你这么一抱,玷污了我的清白,乔海艺生气地说。
那是我撞到鬼了,我向你道歉,我说。
我看你不应该叫正品,叫赵次品才对,乔海艺说。
是的,叫次品,你干脆以后叫我赵废品算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赵废品,就叫你这个了,乔海艺笑了。
那我叫你荷花吧,荷花怎么样,清清白白的,多好。我也改名,我改叫赵污泥。
什么?
你这一枝婷婷玉立的荷花出于我这样的污泥而不染,我说。
听起来还可以?乔海艺又笑。
当然了,还得全靠我这又黑又亮的污泥滋润了,我说。
赵废品,你自己走回去吧,乔海艺说完一甩手走了。
林秋红晚上打电话说,让我开车去接她,我到了地方后,等了半天也不见她的人影,打电话,她关机了。第二天早上,我去她家接,还是没有接到,回到公司,我问吕经理看到林总了吗?他说没有。到了中午,依然没有看到林总出现,原定今天有个会要开的,我只好告诉大家会议取消。我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下午5点多钟,林秋红打电话让我赶紧去她家。
我到她家时,天有些黑了,她坐在沙发里,没有开灯。我说开灯了,她并没有搭理我。我把落地台灯一点点拧亮。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眼睛红红的,看来刚刚哭过。我说你没事吧?她哭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也不回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我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等她哭完再问吧。
空气有些凝固了,她才开口说话,我被绑架了,就是昨天晚上让你接我的时候,有几个男人把我拖上车,关在一个房子里,她擦着眼泪说,他们把我的衣服脱光了
然后呢?我问,问这句话后,我都觉得自己有点傻,衣服被脱光还不是做那事,何况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
她看了我一眼说,他们没有**我。
那就好,我喘了一口气。
你看清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吗?我问。
我的眼睛被黑布蒙住了,什么也看不见,她说。
然后呢?我问。
他们在我的身上写字,她说。
写了什么字?
她没有回答我,接着说,写完字后给我拍了视频。
然后呢?
他们朝我身上倒啤酒。然后就把我放了,她又开始哭。
还算幸运,他们没有对你做那个。我说。
她点点头。
他们问你要钱了吗?
她摇摇头。
我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呢,绑架了一个人,不要赎金,也不劫色,在身体上写两个字,就给放了,难道故意侮辱人?难道得罪人了?
他们在你身上写了什么字呢?我又问。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不说话。
我感觉那写的字很可能就是目的,我也不吭声,就等着看看,她还想对我说些什么。
过了大约有几分钟,她进了卧室,出来后手里拿着一个碟片,看了看我,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碟片交给我。
我感觉到这个碟片很可能有故事,我的手心都出汗了。
你自己在客厅看吧,她把碟片给我,自己去了卧室。
画面里,林秋红眼睛缠着黑布,双手被绳子捆住,赤裸着身体,趴在床上,屁股上面似乎有两个字,镜头慢慢地给了一个特写,那两个字渐渐清晰了,是:弃权。
她被一双手翻了过来,镜头从头到脚掠过,再一次被翻过来时,镜头停在了她屁股后面的两个字上面。这个画面大约有两分多钟。
我看完后,把碟片退出来,到卧室去叫她,看她趴在床上哭。我说,别哭了,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到客厅,她说,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了,我来到这个城市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那就奇怪了,你觉得有可能是什么呢?我问。
我想了想,可能和那个旧城改造项目有关,林秋红说,上次在市里开会,会议结束后,在走廊里,一个男的走过来问,你就是林总啊,我说是。问他有事吗?他冷笑着,转脸走了。我问吕经理,吕经理说是大昌国际的老板。这个旧城是改造项目,我们公司希望很大,有可能是我们吃肉,他们大昌国际只能喝汤,估计心里很不平衡吧,林秋红接着说,如果是大昌国际搞的鬼,这也太卑鄙了吧。你看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警恐怕不行,没有证据。就是有证据,抓了那些人,最多治安处罚,即使判刑,也伤不了大昌国际的皮毛。反而把自己送到虎口,我说。
那怎么办呢?我们就这样放弃了。如果万一不是大昌国际干的,我们放弃了这个项目,这岂不是可惜了吗,林秋红说。
从给你拍裸体视频这个看,这绝非鸡鸣狗盗之徒所作所为。我估计这一次是个警告,如果我们有进一步动作,他们很可能把这个视频上传到网上,或者会进一步对你进行人身攻击,我说。
要不就退出这个项目,从这个城市退出吧,这样做生意也太累了,林秋红叹了一口气。
这样吧,我有一个朋友是刑警大队的女刑警,我想把这个事情告诉她,看看她什么意见,我想起了乔海艺。
你这朋友可靠吗?林秋红问。
我觉得可靠,她这个人很正直,或许她知道点大昌国际集团的事情。
好吧,你让她来我家吧。
拨通电话后,问乔海艺有空吧,她直接说你来接我吧,到了她说的那个路口,就见她站在岗亭里,我说,你怎么改行干交通丨警丨察了,她笑了,说,赵废品啊,你真神了,我刚想打电话要人接我呢?你就打电话来了。
怎么了?美女。
我的车抛锚了,她手指着前面的一辆警车。她上了车,我事情原委告诉了她。
她说,那我可不去。
怎么不去呢?
你这不是让我看色情录像吗?乔海艺笑着说。
这是犯罪记录,怎么色情呢?
这还不色情吗,到了她家,两女一男看录像,看完再研究研究,这不是色情是什么,乔海艺说,我看你这个人啊,真有点变态。
我变态吗?我问。
是的,不是一般的变态,乔海艺说。
变态很正常啊,我说,社会是变态的,人也就变态了,这就很正常。社会是变态的,你不变态,那你就不正常了,我说。
那社会是正常的呢?乔海艺问。
社会是正常的,我如果变态了,那说明社会并不是正常的,因为正常的社会,像我这样忠厚老实又正直的人是变态不了的,我说。
我都听糊涂了,乔海艺说。
总之,我变态是正常的,你不变态就是不正常的,就是说,你的正常才是真正的变态,而我的变态是绝对正常的,这样说你就清楚了吧,我说。
更糊涂。
听说过战斗机吗?我问。
战斗机怎么了?
我就是垃圾中的战斗机,我说。
乔海艺捂着嘴笑了,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
你呢?我说。
我又怎么了,乔海艺问。
战斗机中的垃圾,我笑了。
赵废品,你给我停车, 乔海艺板着面孔。
怎么了,小姑奶奶? 我说。
走着回去。乔海艺说。
那可不行,这么远了,让你走路我可心疼,我说。
是我开车,你走着回去,乔海艺说。
不会吧,我没说你是战斗机中的垃圾啊。
那你说谁的?
我说的是我自己,从前面看是垃圾中的战斗机,从后面看是战斗机中的垃圾,我说。
乔海艺扑哧一声笑了。我的心放了回去。
赵废品,你果然就是个收废品的啊,乔海艺说着。
我给林秋红介绍了一下乔海艺。然后看碟片,这次,林秋红并没有回避,我们三个人一起看,看着看着,乔海一脸怒容,说,这些男人怎么这么无耻呢,说完还看看我。我急忙把头偏向一边,心想你可别拿我出气啊。
林秋红把大昌国际对她冷眼,以及旧城改造的事情和乔海艺说了。乔海艺把头转过来对我说,据我了解那个大昌国际是有问题的,你上次进看守所那个事,我不是说你是冤枉的吗?
是啊,这和大昌国际有关系?我问。
你砸的那个酒吧就是属于大昌国际的,乔海艺说。
听她说完后,我出了一身冷汗,心想,他们当初要在酒吧里整死我也太容易了。
乔海艺接着说,那次提审你,是因为那个酒吧一年前出过一个命案,具体情况就不能给你说了。
原来他们都是黑社会的,林秋红说,
还不是黑社会这么简单,他们黑白通吃,乔海艺说,视频里的这两个字,“弃权”,很明显是给你们一个暗示,这很有可能是大昌国际干的,目的是让你们退出。
那我们就撤吧?看来他们都一手遮天了,林秋红说。
有什么办法吗?我问。
有办法,乔海艺说。
什么办法?我问。
有办法还不如没办法,乔海艺说。
我想说好啊,你的思维也很清晰,但觉得这气氛不适合开玩笑。我又想起提审我的那个鹰钩鼻丨警丨察说的一句话:被冤枉是一种福气。
这都他妈的什么逻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