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当兵回来,曾听同学说,王菲然和方世强好过。结婚的时候,王菲然并不承认。她说,方世强追求过她,她拒绝了。方世强二十年后是市里出名的企业家,曾入选过市十大青年。如果王菲然和他结婚,又是不同的命运。王菲然在生过孩子后有一番感慨,女人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为这句话,我还和她吵过架。现在看看,或许她说对了。
李小薇怎么办呢?我去哪找钱给她母亲看病呢?晚上,躺在床上,我一直在想这个,这个事情让我头疼了。
我把衣服脱下来,有一个硬币掉在了地上,我下床,弯腰捡硬币的时候,看见床下有一台录音机,这个录音机很熟悉。
我摁下了一个按键。好像屋子以下子黑了,我突然听到鸟的叫声,好象鸟就在我的耳朵旁。好像我在睡梦中,我想挣开眼睛,但怎么都挣不开眼睛,我有点恐惧,感觉如果睁不开眼睛,就永远这么睡下去了。我下决心对自己说,睁开眼睛,挣开眼睛。
当我终于挣开眼睛的时候,我发觉自己躺在楼顶上,有两只鸽子在矮墙上咕咕地叫着,太阳正在下山,大地上有一层淡黄色的光。
我的手里,有了一台录音机。只是录音机上一个暂停键被按了下去。我下了楼进屋时,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王菲然在修着指甲。
我一夜没回家吗?难道我是在楼顶过得夜?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忽然想起了李小薇,她等着拿钱给母亲看病呢?这是20年前的李小薇。我怎么回去呢,我把录音机拿出来,这台录音机很可疑。 我摁下了放音键,又是那个声音:
大家请注意
大家请注意
请注意
明天下午
明天下午三点
扫烟囱的
扫烟囱的小男孩
就会来了
我感觉自己的眼皮很沉重,我闭上了眼睛。时空果然变了,我又回到了二十年前。我看着手里的录音机。难道是这台录音机让我穿越了时光隧道吗?我想再试一下,果然,我又回去了。我很兴奋,这一切看上去这么的神奇。我想起了从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的两句话:看上去上帝在抛弃你,其实,他要拯救你。
不过,我有点恐惧,我是不是还活着呢?这些是不是我死后的幻觉呢?我掐了一下大腿,有疼痛感。我大声的喊王菲然。王菲然在卧室里出来,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病了,精神失常了。我大笑着说,是的。不是一般的疯。真好!
龚美娟,房地产开发商的老婆。丰满,皮肤保养得不错,身高有1点65米左右。我琢磨着,我发觉自己有些变了,好像和过去不一样了,也说不清楚是哪里不一样了。好像胆子比以前大了一点。
那个房产商上了我的老婆,难道我就不能上她的老婆。但是,我感觉这难度大了点。我决定去找龚美娟谈谈。
王菲然笑眯眯地过来,她递给我一个削好的苹果,我接过来,看了看她的手,我没张口吃苹果,我感觉这个苹果,我真得吃不下去了,她那手已经不干净了,我甚至能闻到另外一个男人精ye的味道。我把苹果放到了桌子上。王菲然说,亲爱的,你怎么不吃呢?我说,我没有胃口。
我的原则是,干干净净的做人,干干净净的做事。但似乎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我是一个很失败的男人。
我想我要去找龚美娟,其实,想上她的愿望也不是那么强烈,找她说说话也行,她应该能理解我,我和她应该有共同语言,想到这,我自己都笑了。
出门,做288路公交车,人很多,拥挤,一个女人把她的屁股贴着我,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汽车晃动着,她那屁股也跟着晃动着。说真的,我是一个很正派的男人,我觉得自己不会借这个机会占女人的便宜,我有强烈的道德感,说真的她屁股蹭来蹭去,我真得不太好受,但我给自己说,千万不能硬啊,这多丢人啊?想到这,我就觉得吧,中国人也太多了,公交公司就不能多几趟公交车,这么多人,要是着火了怎么办。
想到这,我心里不安起来,我朝窗口望望了望,我看到39中学的校门。我想到了学校里的李小薇,我感觉这车随时有可能着火,我打算提前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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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台离学校远了一点,李小薇现在是什么样子呢?更有风韵了吗,她好像比我大个六七岁,应该有40出头了吧,女人40岁是最成熟的年龄,像成熟的柿子吧,软软的,红红的,轻轻一捏,呵呵,我觉得自己想多了。
好像我还是喜欢她的,现在看到她,不知道还喜欢吗?岁月总会有些痕迹在身体上吧,比如她是不是身材很臃肿呢,脸上皱纹多吗?我走到了学校门口,我才意识到,学校下午都上课的,不能随意进的,就是进去了,直接去办公室找她,也有点太冒失了。
我问传达室的一个老大爷认识李小薇老师吗?他说,认识啊,是教历史的老师呀。我说那好。他问我有事吗?我说没什么大事,我在外面等她吧。
我在外面点了一颗烟,心想,这是幻觉吗,前两天,我真的穿越了时间隧道?回到了二十年前,当时的时空,竟然因为我而改变了,我和李小薇离得这么近,我甚至知道了她的秘密。她和那个流氓的秘密。
见到她,我对她说什么呢?如果我说出她的秘密,她会不会惊讶,也许,她会认为,我从别人那打听来的。我突然想回去了,回到从前,我觉得我有办法能改变李小薇的命运。其次,我觉得回到二十年前,我自己变得很强大,我甚至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就像他们是婴儿,而我是一个成年人了。
李小薇出现在校门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她的容貌有了些变化,但那举止和神态没有改变。她的头发用白丝带扎了起来,穿着黑色裙子,裙摆及膝,上身穿白色绣花衬衣。她朝我这边走过来,我觉得自己紧张了起来,我呆呆地看着她从我身边走过,我没有喊出口。
我尾随着她,看看她要去哪。走了大约有两百多米,她来到了站台,看来她要坐车,我跟过去,我觉得她很难认出我,其实,从前她已经成年了,容貌不会有大的变化,而我还是个孩子,二十年过去了,肯定是改变了。我就站在她的身后,我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这是一个成熟女人的体香,有点桂花的香,轻轻柔柔的,绵绵软软地香,不过,有一点,我要说的是,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男人会迷恋这个女人的体香。
李小薇转过身来,我的目光就迎向她,果然她没有认出我。我看着她时,带着微笑,我觉得自己的微笑是慈祥的,经过穿越时间隧道那件事情后,我觉得自己有了点上帝的影子。她扫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去。
我的身体离她很近了,我如果伸出胳膊来,正好能搂住她的腰。我真有想搂她的欲望。
一只胳膊伸了过来,放在了李小薇的腰上,我不由地后退了一步。一个白白胖胖的戴着眼镜的男人出现在李小薇的面前,这个男人可真让我恶心。我感觉他就像一个白色的肉虫子。
李小薇闪了一下身,对男人这个亲昵似乎有些反感。那个肉虫子说,一个新开的茶馆,我的朋友开的,去看看吧。李小薇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肉虫子手指了一下前面,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在树荫下停着。
他们上车走了,我心里空荡荡的,独剩一个肉体,灵魂已经远走了他乡。我现在什么也不是,一个落魄的了失业的男人,我真想回去按下那录音机,回到那20年前,在那里我还是一品哥。
我没有心思挤公交车了。我决定步行,路边行人匆匆,每个人好像脚下都踩着轮子,恨不得再长两双翅膀,他们加班加点的多挣钱,或者是为了生存,或者是为了在这个城市买一套房子。到头来了,开始还有女人跟着你,后来发现,女人也跟着别人。这个城市一个男人养活不了一个女人,两个男人才能养活一个女人。而漂亮的女人似乎是男人昂贵的领带, 今天你戴一天,接下来我戴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