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须随时注意地的行踪,如果他一到日本,你马上通知我,你可以给中国北京的长城公司办事处拍电报,收报人叫刘英东,我就会及时过来。你看怎么样?”
“我同意了。为了我能过普通人的日子,我答应了。”
林育华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渡边佐治雄,但这是最冒险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不论渡边是真是假,都可以使林育华有机会面对“领袖”。林育华现在是把自己作为“约饵”,无论哪种情况出现,“领袖”都会抓住机会干掉他的对手,情况十分清楚,如果“领袖”知道林育华还活着,他极有可能利用渡边引林育华上钩。如果渡边真心想摆脱“领袖”的控制,就会提供真实的情报。林育华的这一步棋,明为险着,实为致胜一举。
告辞渡边佐治雄,林育华第二天就搭乘日航班机飞往巴黎,他当然又给自己化了装,他提防渡边可能的阴谋。林育华平安抵达巴黎维拉库布莱机场。他要在巴黎找一找“领袖”,电话号码上的地区表明,住宅是在勒克莱尔将军大街657 号。如果他不在巴黎,林育华就准备直飞印度洋的那个岛国,用渡边的话说,来他个守株待兔。“我一定要找到你!”林育华发誓。
第二节:魔鬼之舞
林育华这一次采取了最省力的办法,他毫不犹豫地打电话给安德烈·纪德上校。“我能见你吗?”林育华向。
“半小时后,在圣克卢公园南门。你手里拿一张今天的《巴黎圣日耳曼时报》。”上校讲完就搁了电话。
圣卢克公园东靠塞纳河,西侧的一条大街斜通凡尔赛宫,中间要经过阿夫赖镇,安德烈·纪德的家就住在镇里。
上校四十多岁,两只手看上去粗壮有力,反过来,林育华的手更像一个书生,白皙细腻,看不出一点力度。两个人握了握手,上校很惊异地瞥了一眼林育华的手,他肯定对林育华的能力产生了某种怀疑,这样一双软绵绵的手,怎么可能杀人?
“我需要上校能帮助我了解一下谢小蕾的情况。”林育华说。
安德烈上校的眼睛瞪大了,“就这些?”
林育华点点头,“就这些。”
“开什么玩笑!”安德烈有点恼火,“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的私人秘书?我真该逮捕你这杂种!”
林育华冷漠地看着满脸通红的上校,“我有我的方法,这用不着你操心。我只想知道刘英东是否兑现了他的话。”
安德烈冷静下来,“听着,我知道你来巴黎的目的,你要找的人他不在巴黎,你还是快点离开这儿更好。”
林育华说:“既然你们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不抓呢?”
“你应该更清楚为什么。”安德烈更加平静了。
“当然知道,你们没有证据,我想你们很难得到什么证据,这就是你们需要我的原因。”林育华说。
“你也不是好东西!”安德烈说。
“现在谈的不是我。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五天前离开了巴黎。我们的人跟踪了他,但在布鲁塞尔失掉了目标。我担心他的失踪意味着要发生新的血案,我希望咱们能合作。怎么样?”安德烈的脸毫无表情。
“我当然愿意合作,否则也不会找你。但请你听好,我是想请您做另一件事。”林育华开始讲自己的意图。“我的几个同伴正面临危险,他们可能已经死了。但也可能还活着,我请求您能帮助他们。”
安德烈的眼睛一亮,“我怎么样才能帮他们?”
“找到他们,将他们关一个时期,直到我干掉‘领袖’。”
“您那么有把握?死的不会是您吗?”安德烈冷笑一声。
“那有什么不好?您可以轻而易举抓获几个恐怖分子。”
安德烈笑了,“你做事挺特别。好,我答应你。”。
“那好,明天我们一同去找他们。”林育华说。
第二天,安德烈和林育华一起乘飞机飞往雅加达,然后乘印尼警方提供的快艇去苏拉威西岛的帕达莱镇。
林育华之所以冒出了这个主意,是因为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似乎看见卡姬娅已经被杀死了。梦中的情形十分可怕,卡姬娅被肢解成碎块扔得遍地都是。
林育华和安德烈没有一同走向那幢房子,他担心卡姬娅看见陌生人会干傻事,她手里有一支手枪哩。
安德烈留在帕达莱镇中的小酒店里,林育华一个人爬上高坡。卡姬娅的两间房子孤零零静立在山坡上,林育华走近房舍时周身的肌肉突然跳了几下。林育华马上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个恶梦,他停住脚转向山坡的另一面,他准备绕过山坡由上而下进入屋子。
一股风吹来,这时候林育华已经到了坡顶,风正好直扑他的脸,林育华嗅到了一股异样的腥气,他的心顿时一沉,他推测,卡姬娅可能已经完了。
林育华强按住急切之情,他小心地借着地势的掩护接近了房子,他绕着房舍观察了一会,然后猛地窜上房脊,从天窗上跳进屋子,林育华差一点呕吐出来。》客房里躺着一具当地人的尸体,尸体头部正对着卧室,头上中了一枪,血和脑浆流到地上;和泥土凝结在一起。卧室的门口还按卧着一具尸体,头上也中了一枪。
林育华被刺鼻的尸臭呛得不能呼吸,他掏出手帕捂住口鼻来缓解恶心。他跨过门口的尸体走进卧室,林育华看见了卡姬娅的尸体,他的眼睛死死闭上。
卡姬娅全身赤裸而且身黑发亮,她肯定是中了毒之后挣扎着开了两枪。卡姬娅习惯裸睡,在这里依然没有改掉这个习惯。林育华睁开眼睛,他走近卡姬娅弯下腰看了看,卡姬娅是被一种非洲毒草熬制的毒药毒死的,这种毒药肯定被混进了饮用水,卡姬娅喝了毒水之后,杀手就冲了进来,他们没能料到卡姬娅在那种昏乱时刻还有还击能力。
卡姬娅的脸已经很难辨认,或许只有林育华才能判断得出来:卡姬娅的左手腕上有一只银手链。
林育华直起身走出卧室,他看见安德烈正捂着鼻子走进来。林育华有点麻木,他看着安德烈一句话也讲不出。安德烈进卧室看了看又退出来,随林育华走到屋外。
“没想到他们会找到这里。”林育华说。
“我想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很快就会有印尼警方来的。”安德烈说;大步朝坡下走去,他一点也不同情那几个死人。
两个人离开苏拉威西岛,林育华谢过安德烈,他决定一个人去一趟摩洛哥,他的预感告诉他玛尔塔极有可能还活着。如果玛尔塔活着,她就有可能在海尼夫拉营地。林育华当然有一些疑惑不解,领袖‘不可能对营地一无所知,他怎么可能让玛尔塔躲在那里呢?唯一的解释是玛尔塔很早就对自己的安全失去了信心,海尼夫拉营地是在“领袖”不知晓的情形下私自建立的。林育华此刻只能这样去想了。
安德烈没有坚持,他提前一天回巴黎。别前,安德烈祝林育华交好运,“需要帮忙时,请拍份电报给我。”他说。
林育华在第二天晚上上了飞机,飞机由雅加达飞往摩洛哥首都拉巴特,飞矾在巴基斯坦的卡拉奇停留了三个小时,然后飞往西班牙首都马德里,。在马德里又停了三个小时,第三天上午IO点多钟才降落在拉巴特国际机场。机场在塞拉市郊区,距拉巴符显得更遥远些。林育华并不打算去拉巴特,他乘公共汽车经过海米萨特,在梅克内斯市住下来。
梅克内斯离海尼夫拉大约两百公里,林育华准备剩下的这段路程骑骡子。他认为这样可以避开更多人的注意,自己可以化装成一个阿拉伯小贩,可以带一支枪而不引人怀疑。
林育华在牲口市场买了一头黑红毛色的骡子,又从一个酒鬼手里换了一支猎丨枪丨,他只用一颗假宝石就换了猎丨枪丨。
这天下午4 点多钟,林育华骑着骡子离开了梅克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