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育华翻遍了地下室,在酒柜下的地毯底下,林育华找到了几个电话号码,他非常惊喜,号码前的国家代码会使他能试试运气。林育华还找到了一张500 元面额的北非银币券,同样是一张伪币。林育华抚摸着麦金来的半身像,他预感到这张伪币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方便。林育华从面额的大小上分析山崎禾子在“领袖”的眼中地位不低,这个身份证上叫王秀媚的女人能在中国自行其事,足见她非同一般。
林育华对王秀媚或者山崎禾子的来历不感兴趣,林育华要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王秀媚的那个爪牙也除掉。
林育华走出地下室,他把大个子警卫员也扔进地下室,然后关好暗门,想了想,又把台灯开关调了接线,当他再次按亮台灯时,地下室的门再没有自动打开。
林育华从正门走出去,大摇大摆地沿着街道向北走去。他在途中叫了一辆出租车,让车子直接开到“华鹰饭店”,在附近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林育华盘膝坐在床上进入无我之境,他觉得自己的精力一点一点积蓄起来。
第二天早晨,林育华慢悠悠地走向“惠丰堂饭庄”,。他注意到饭庄前没有汽车,但林育华并不丧气,他走进饭庄叫了几样小菜,慢慢地吃喝。两个小时之后,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林育华离坐走出饭庄。他又走向“华鹰饭店”,这时候他看见了那辆黄色小面包汽车,林育华精神一振。
林育华径直走向汽车,司机正闭着眼睛听音乐。林育华敲了敲玻璃,司机挺直身体:“先生要车吗?”
“十渡。去不去?”林育华慢声慢语地问。
司机一愣,说:“去十渡?那可需要许多钱啊。”
“我包你的车,一天要多少钱?”
司机算了算,说:“来回二百多公里,这样吧,四百块。”
林育华点点头;“这是很公道的价格。咱们就走。”
林育华坐在司机旁边,司机说:“不让乘客坐助手席的,让丨警丨察看见要罚款的。”指了指车棚上的指示牌。
林育华说:“坐在前面才能看看风景,你让我坐后面有什么意思?这样好了,再加一百给你。”掏出十张50元的钞票递给司机。司机哼一声,继续开车。
“这种季节去十渡的人可不多见。”司机说。
“十渡对我有特殊意义。”林育华回想起几年前和小蕾在十渡的那个浪漫日子,眼睛一阵湿润。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选择十渡,绝不单单为了那里荒芜,他是想到那个初识小蕾的地方去体验仇恨的快感。
“看您这大胡子,肯定是个搞艺术的人。你们这种人都多情善感。”司机在旅途上都不愿意寂寞,没话找话。
“我可不懂什么艺术、你见过在中国搞艺术的人有这么多钱包车吗?我是商人。”林育学强压厌恶。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离开了城区,林育华每经过一个有特点的地方,都会想起小蕾当时气鼓鼓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已经很难控制双手,他连忙紧闭眼睛。
两个小时之后,汽车到了十渡。林育华邀司机到餐馆吃午饭,司机推辞了一下就同意了。两个人这一顿吃得很丰盛,司机对林育华好感陡增,主动提议陪林育华游玩,免费导游。林育华答应了,这正是他的设想,只有把他带到山上,才好动手,请客吃饭就为这个。
“先谢谢了,我还是愿意再付一点钱给你。”
“不能这样说,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司机红了脸。
“不好意思。那就多累老兄喽。”林育华拍拍司机。
两个人出了饭店,开着汽车上了小路,汽车一直开到拒马河边才停住。司机跳下车指了指上游的方向,“往上边走几里路,有一处小瀑市,相当好看。”
“就去那儿吧。”林育华知道那儿正是几年前和小蕾第一回拥抱的地方,他似乎又一次感受到了小蕾充满弹性的身体,林育华气息变得有些急促。
他们并肩溯流而上。河水在这个季节虽然不多,但十分清净,水流不急不缓,轻轻的流水声伴着候鸟的鸣叫,“整个河畔既安静又喧闹,林育华的心也像这河畔。
林育华观察四周,狭窄的河岸两边是杳无人迹的群山和刚刚泛绿的树林,林育华不想再耽搁时间,是动手的时候了。
“到山坡的树林歇一会怎么样?”司机在前面回头建议。
“我正想歇一歇。”林育华说,这家伙主动选坟场,他想。
两个人爬到山坡上,树木很密,坐在鹅黄的草地上确实很浪漫,林育华没有坐,他靠着一棵树站着,他折断一根枯枝拿在手里,他就准备用这个杀死司机。
“你认识王秀媚吗?”林育华突然发问。
司机猛地抬起头,他看着林育华,眼里一点一点浮出杀气。林育华冷漠地看着司机,“认识吗?”他从袋里取出钱夹,从里面拿出那张500 元的伪钞对司机晃了晃。
司机眼里的杀气退去了,他对林育华抱拳行礼,“不知是二哥您,多包涵。”林育华推测出了5O0 元伪钞代表的地位。
“任务完成得怎么样?”林育华进一步确认。
“回二哥,姓林的已经被二姐收拾了。他的女人大概现在已经是四妹的刀下冤鬼了。”司机得意地笑了笑。
“这样很好。”林育华说,然后他把手里的枯枝射进司机的心窝,枯枝几乎全部没进司机的身体。
司机低下头看着露出一截的枯枝,伸手去拉,枯枝咔一声折断了。司机还没有感受到疼痛,他抬起头看着依树而立的林育华,“你…·你是…·”他的血涌出衣襟。
“我就是你二姐杀死的那个人。”林育华平和地说。
“你是林……你没有……死?”他试图站起身,也果真站了起来,向前跨了一步,倒下了。
林育华用脚踢翻过司机的身体看了看,然后抱起他,林育华把司机丢进一个土坑,用手扒着土石掩盖;又在上面扔了一些枯枝和枯草。林育华下了山坡,在拒马河里洗净手,上了面包车,林育华在面包车里坐到下午4 点钟,然后开车返回北京城,他想找到另一个司机。
将近6 点钟,林育华把汽车停在八王坟附近,静静地等候在北京要杀掉的最后一人。
当那辆黑色桑塔纳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时针正好指向8 点。林育华把汽车开到那根电杆下停住,走下车对小轿车招招手,小轿车停下,鸭舌帽探头问:“什么事?”
林育华拉开车门坐进去,“开车送我去天津。”
鸭舌帽说:“我说你不是有毛病吧?”
林育华说:“我是林育华。”他捏住司机的脖子,司机立刻萎顿在座位上,他相信了。待林育华松开手,鸭舌帽一声不响.启车向南驶上大望路,再折上三环路。
“不走高速公路。”林育华命令。
鸭舌帽回答:“是!”拐向大手坊路之后绕道驶向天津。林育华的手一直放在鸭舌帽的脖子上。
汽车沿着通县去武清、北仓的公路行驶,在行驶了30公里的时候,林育华让鸭舌帽拐向通往宝纸的公路,“不去天津了。去蓟县的于桥水库。”‘汽车在黑夜里飞速行驶,接近宝场的时候,林育华用麻丨醉丨缥使鸭舌帽睡过去,他把鸭舌帽换到后排坐下,然后自己驾车直奔40公里外的于桥水库。
林育华的计算很准确,用了大约4O分钟就到了水库边的山坡道上。林育华把汽车一直开到坡顶,然后用汽车座位上的罩布把鸭舌帽和两块儿十斤重的石头捆在一起。做完这一切之后,林育华发动汽车,加大油门,汽车冲向水库的瞬间,林有华跳出车门,他听见了汽车堕入水中的声音。林育华拂去身上的尘土,走下山坡。
林育华一边走向铁路,一边想,待警方发现这几具尸体,自己早就不在中国了。况且,警方很难把三桩谋杀联系到一起。每个人的死法都不同,不能反映出共同的做案倾向。林育华只所以这样做,主要是因为他担心“领袖”的人肯定不限于自己除掉的这几个,一旦被他们过早发现尸体,“领袖”可能会有所警惕,不管这种警惕是针对什么,都会给寻找“领袖”带来困难。
爬上一列货车之后,林育华决定去一趟郑州,他想最后再看一看邵颖,他觉得应该让邵颖从此以后不用提心吊胆,也不用满脑袋惊险故事,她应该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下去了。
林育华在早晨7 点钟的时候跳下火车,他在北仓火车站前吃了一点东西,然后乘一辆汽车进了天津市区。林育华到商店买了一套衣服,换了那只碰破的皮箱。皮箱的东西对普通人来说,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但它们对林育华却非同一般。杀人、盗窃、化妆、伪照证件,所有用具都在里边,虽然看上去无非是一些纸笔、剪刀、刮脸刀片、美容用品,行家里手也很难一下子分析出箱子里的这些东西会有别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