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反正没什么事,一下班就直奔Cat那。她家楼下有间星巴克,我要了杯咖啡,一件芝士蛋糕,看自己带的小说。
这个小区正好在航线下面,每隔几分钟,就有飞机从头上经过,轰隆隆的。Cat抱怨说吵死了,我倒觉得还好,算不上讨厌。
小说太快看完,我只好翻星巴克里的无聊杂志。等到咖啡店快打烊时,Cat才打电话给我,一听就是喝醉了。
她拉长音调说,喂……亲爱的,你在哪呀?
我说,你楼下的星巴克,你呢?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呀,你说我呀,在你家楼下,不,在我自己家楼下。
我从桌旁站起身来,疾步走向她住的那一栋楼。走过转角,一眼就发现了Cat,今晚穿一件白色背心,牛仔裤。此时,她正扶着电灯柱,弯腰,作势要呕。几个过往行人,正放慢脚步,打量这漂亮的女酒鬼。
看样子她是打的回来的,要是由男人送,一定会顺路送到楼上,今晚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我三两步走上前去,扶住她说,Cat,忍住,跟我上楼。
她回过头来,对我一脸媚笑,娇滴滴说,老公,你来救我啦。他们都坏,他们要灌醉我。
我懒得跟她多话,右手揽住她的腰,再把她左手搁在我肩膀上,一二三,齐步走。这婆娘身材真好,穿着平底鞋,都跟我差不多高。
我扶着她进了一楼大堂,保安什么都没问,大概已经见怪不怪了。
电梯里,Cat一直在胡言乱语,什么老公我要,什么再来一打喜力,搞得全电梯的人都盯着我们。我抱歉地笑了一笑,对围观群众解释道,不好意思,我老婆喝醉了。
Cat一听这话,马上不乐意了。她紧紧抓住我的手,大吵大闹,谁说我是你老婆?我明明是你炮……
我赶紧捂住她嘴巴,这白痴。
好在电梯很快就到了,我拖着她走到房间门口,又从她的包里翻出房门钥匙。先把她送进了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一通,什么东西也没有。等我把她扔到床上时,她都快成了一滩烂泥。
在这个时候,正人君子的做法,应该是帮她换上睡衣,然后锁好门离开。可惜,我是个如假包换的小人。
更何况,Cat一直在那里喃喃自语,老公,我要。
你要,我没理由不给你的。
Cat的白色背心很好处理,紧身的牛仔裤就有些难脱了。她的腿很长,笔直,但一年四季的,永远只穿牛仔裤。第一次跟她上床时,我就找到了症结所在。
她的腿上有大面积的疤痕,触目惊心,我猜是被开水烫到的。当然,我只是随便猜猜。每个人到了二十几岁,都会有一些不愿意提起的回忆,如果你不想惹上麻烦,最好还是闭嘴。
如何承受这好奇,答案大概似剃刀锋利。
况且对于我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把注意力集中到Cat的上半身,就会觉得她很美,像个天使。
让我惊讶的是,都醉成这个样子了,她竟然还说了一句,关灯。
半夜里我突然惊醒,被楼下的汽车防盗器。
Cat租的是一个单身公寓,整栋楼装修得像酒店,房间里是一个古怪的格局。40多平米的大单间,一个尺寸超大的落地窗,再加上小厕所、小阳台、小厨房各一。站在窗前,极目远眺的话,可以看到一点点海。
我拉开窗帘一角,凌晨三点,梦醒时分。如果早一些的话,会有深夜航班从头上飞过。我喜欢那一种景象,前面是两条光柱,后头拖着轰隆隆的声音,像穿梭在云层里的巴士。
我转身到床头的裤子上摸烟,却把Cat也吵醒了。她坐在床上说,喂,给老娘也来一支。
我们俩站在落地窗前,一起抽烟,一起沉默,像一对情侣什么的。只是光着身子,空调又太冷。
我问,不是说这里太吵,要搬家么?
Cat说,不想搬了。
我说,哦。
Cat却突然说,要不然,我们就凑合着过吧。
我一本正经道,好啊,明早就扯证去。
她把没抽完的烟扔出窗口,黑暗里划出微弱的红光。然后她一把攒住了我,厉声道,正经点,老娘不是说笑的。
我龇牙咧嘴道,贼婆娘,要杀要剐,悉从尊便,却如何拿这些话来吓我?
Cat手上又加重了力度,我刚要喊救命,幸好她松开了。
她说,算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裤子都没穿上,就翻脸不认人。
她咬牙切齿说,邓云来,你这狗日的。
我上下打量着她,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