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之烦恼第三十八章 灵魂的煎熬 2

我是不是又说多了，好，言归正传，该讲讲我自己的故事。我那时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棘手的破事，我去刘破那里还是不去，我下午上学还是不上学。我已经拿不定主意，我烦躁地躺在床上，看着时间一点点流过，在过一会就要到上学坐交通车的时间，错过了就要迟到了。可我的灵魂也在激烈的斗争着，分成两派，一个说：去刘破的家，她还能吃了你不成。另一个说：不能去，去了也许你一辈子都说不清楚了，她的家是个是非之地。可另一种靡靡的声音又在我的脑际频频吹来，让我对刘破的家又充满了好奇，好像有个引子一个诱饵着我，在时时地勾引着我灵魂，让我很难制止内心骚动的诱惑，反而有一种冲动的欲望。

“你还躺着干什么？还不快走，马上就要到时点了”我妈说道。

“我知道了”我站起来，就冲出门口。

“你慢点，慌张什么？”我妈的声音已经被我抛在脑后。我向车站跑去，张凤红正往我这边张望着。交通车还没有来。李东赵亮他们一帮在树荫底下闲侃，看见我跑过来，吹着口哨，喊着“扬老七，加油！一二三，加油！冒股烟，加油！一脚踹，加油！！。。。。。。”

我跑过来“瞎他妈的喊什么？你们起秧子啦！要找老母猪啊！给我一支烟”我向赵亮要烟。

“今天怎么来这么晚”赵亮递给我一支恒大牌过滤嘴香烟。

我抽了一口说道“有些坏肚子，蹲在厕所差一点出不来了”

“那你还上个屁学啊！上课在拉一裤兜子，把张凤红熏个好歹的，我多心疼啊！”

“你这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

“来车了”我把烟一扔跟着大家上车了，交通车刚一启动，我就跟赵亮说道“我要憋不住了，你跟张凤红说一声，让她给我请一个假，我下站地就下车”

“瞧你这出息，你一定要憋住，憋住，别颠出来，熏着我们”

“你别忘了跟张凤红说”

“你放心吧！不行我给请假去，都说好汉难抵两泡稀，你已经完犊子了”

车一停我就窜了出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撒这样的谎言，我不知道我真的是怕了刘大破鞋，还是她的身上有吸引我的地方，还是我魔障了，还是我的灵魂已经被刘大破鞋勾走了。

我徒步走回村庄，上班的上学的几乎都走了，村庄里除了鸡叫狗吠外，就是热风刮的扬树哗哗啦啦作响，我像一个小偷似的东张西望，生怕碰到人，我来到刘破家住的那一栋砖房，刘破家跟我家只隔两栋砖房，而且刘破的二女儿庆霞跟我妹妹是同班同学，还经常没事的时候到我家找我妹妹来玩，我要是进去了，这算什么事情啊！

我没有直接上前去敲门，我还是有些害怕，我犹豫了半天也没有勇气去敲刘破家的门。一想到张凤红就感到惭愧与不安，我这是干什么呢。我不能那样，只要进了她刘破家的门，我就更是解释不清楚了，一个初三的学生下午不上学，却跑到刘大破鞋家里，就算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能说明白吗？

不能去，坚决不能去，我心里还装着一个可爱的张凤红，一个让我喜欢的女孩子，我要是进了刘破家，就是对她张凤红的亵渎，对她的侮辱，那我们之间的爱恋算是什么？那我们之间心与心的交流算是什么？那我们之间的承诺算是什么？如果我真跨进那扇门，我心里想念张凤红爱张凤红都统统是虚假的。

我没有在刘破家的房头继续停留下去，毅然地向着村外的小树林走去，穿过树林来到了草甸子上，在一个小山包停留下脚步，躺在长满杂草的山包上，看着蔚蓝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漂浮着变幻着从我的眼里划过，周围的芦苇也随着热风来回的摆动着，时不时地能听见远处小野鸡的叫声，时不时能看见一大群灰色的鸽子从我的视线中飞过。

我不知道是自己的思想斗争太激烈了，还是真是累了，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一个荒诞离奇的梦，一个老巫婆穿着黑色的披风，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满脸都是血迹，狰狞着她那恐怖的面孔，老是缠着我不放，我吓的拼命跑啊跑，可我不管跑到什么地方，那个老巫婆都能找到我，枯萎的手指直插入我的心脏，我惊出一身的冷汗，醒来时，太阳已经挂在西边。

我估计已经是放学的时间，绕过树林，特意绕过刘破家的那栋砖房，像做贼似的向家跑去，当我推开纱门时，我惊呆了，站在门口一动都没敢动，刘破就在我家的大屋里，正看着我进来。

“老大姐，你家海龙长得这么魁梧了，就像大人似的，啥时候我儿子能长成你家小七这么高大，我就幸福死了”

我妈拿着两个鞋样递给刘破“这孩子就知道长个，快进来，还不叫刘姨”

“刘姨好！”我不得不开口说话，刚才紧张的我都快尿裤子了。

“那好！老大姐，耽误你做饭了，我也该回去做饭”说完，眼睛一直看着我慢慢地从我身旁走过，我明显感觉到她身上一股香水的味道，很让我迷糊。

“你还需要什么的鞋样，就过来”我妈送客，毕竟这位风骚的刘姨很少到我家来，虽然我们都是住在前八栋，但很少有什么来往。话又说回来，正经的人家谁愿意跟她家有什么来往，躲都躲不起呢，谁还能主动去交往？

“你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回小屋学习去”我妈对着我说道。

“妈，那刘姨就是来要鞋样的吗？她还跟你说了什么？”我试探着问道。

“就是唠了一点家常，说要给她儿子纳一双鞋底子，做一双棉鞋，你问这些干什么？”

“没什么？妈，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

“你等一会不行吗？实在饿了冷仓里有一些沙果和香瓜”我妈点炉灶烧水做饭，不在理我。

我进了小屋，躺在铁床上，琢磨着这个刘破来我家到底是什么目的，是来告诉我父母的，可从种种迹象来看也不像啊！她不是来揭发我臭流氓的行为，那她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想勾引我这个人不成，我有什么呀！一个半大的男孩，一个自以为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不太懂的大男孩，难道她刘破要对我下毒手，就是为了我下午没有去她家，别说我没有去她家，就算她要把我偷窥的事情告诉我父母，谁还能相信她呢？谁也没有看见她刘破在厕所堵住了我，我怕什么？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到我家里来。

吃完饭，我和我妹妹在我小屋的长方形桌子上写作业。我因为下午没有上学，家里并没有什么课本，就在一本草稿纸上胡乱练起字来，并时不时地辅导着我妹妹写作业。

我妈我爸都去了我家的菜园子。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我家菜园子里已经是硕果累累，什么茄子，豆角，西红柿，黄瓜，南瓜等等，品种非常的多，我妈我爸伺候菜园子非常的精心，都比伺候我们还有耐心。

每年我妈都把最好的茄子，豆角，西红柿，黄瓜给我大哥和三哥留着，一回来我妈就给准备满满的五六十斤的蔬菜，好像我家就是蔬菜基地，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可我二哥从来不要这些，只要他回来就是一兜子一兜子的水果，我和我妹妹没少吃水果，难怪我妈说我好东西都让我和我妹妹给吃了，竟长个子了。

你说真是邪门了，我爸我妈前脚刚走，刘破就进屋了，好像就是踩着点来的，我都不知道她怎么就能算得这么准，像幽灵似的飘然而至，防不胜防，越是不想见到她，她越是能出现在你的眼前。只见刘破手里拿着鞋样就来到我们跟前“小芸，跟哥哥学习呢？”

“刘姨好！我妈我爸去菜园子了”我妹妹抬起头说道。

“我是来送鞋样的，没什么大事”

我没有吱声，也没有看她，继续写着练着我那龙飞凤舞的狂野草书，就当她没有存在似的。

刘破站在我的身后，向前躬着身子，把鞋样放到我们学习的桌子上“呀！海龙的字写的这么漂亮啊！”我差一点昏厥，也差一点呕吐，一个老娘们怎么变成少女声音了。

“我哥的字当然漂亮了，比我强十倍”我妹妹又在一旁插嘴道。

“真漂亮，写的太好了”

我不知道是我的沉默不语，还是我就根本没有一点点抗争的意识，还是她就知道我不会对她怎样，还是她就抓住我的心理“海龙的字写得这么好，有时间到刘姨家教教我刚上学的儿子”

“我没有时间”我终于说话，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看着刘破说话，我知道我说话的底气都不足。我从来不怕对视女人和女孩子的眼睛，看女孩子的眼睛是我的长项，一般的女孩子都不敢跟我对视，不敢看我的小扁眼睛。可今天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怕看见刘破的脸，怕看见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火焰，能把我灼伤和吞噬，我从来没有这样被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