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两人约好了时间,见面地点。常亚东主动请老曾去玩,老曾也挺高兴的,因为跟这些商人在一起玩,不但有得玩,还有钱收,是让他高兴的事。但是放下电话,老曾并没有打电话叫上老婆老张,老张人老珠黄,老曾从来嫌她有些丢人,带不出去见人。
而是打电话把夏启敏叫了过来,夏启敏来到办公室,老曾正在收拾东西。
夏启敏说:“干嘛去啊?”
老曾说:“走吧,还你去玩。”
夏启敏说:“玩什么?”
老曾说:“玩漂流。”
一听说去玩漂流,夏启敏也挺高兴的,女人天性就爱玩,夏启敏正是这样的一个女性,至所以跟老公周正涌在一起关系处不好,也跟这个有关吧,因为周正涌是个老师,生活比较死板,也不爱玩,而夏启敏就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夏启敏说:“好啊。”
曾南江说:“那还等什么,下去吧。”
夏启敏说:“可是我没带泳衣啊。”
曾南江说:“下去一起买吧,公款报销。”
夏启敏说:“当官就是好。”
曾南江不以为然地笑了:“这算什么啊,人家用公款购车购房,嫖娼什么,我只不过买两套泳衣,多大的事啊,你说一个厨子,炒菜的时候偷吃两口,是贪污吗?”
夏启敏说:“不算,厨子偷吃两口算什么啊?”
曾南江说:“还是了,我一个局长,公款买两件衣服,又能花几个钱。”
夏启敏说:“你还有理了?”
曾南江说:“本来就是嘛。”
听曾南江理直气壮的理由,夏启敏又笑了。
两人一起下去,上了曾南江的车。曾南江本来配备有司机,可是一个人当了官,就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譬如说有个什么小情人之类的,让人知道了也不好,配司机不如不配,所以,他也尽快地学会了开车。
交通局局长,开车也属于基本业务素质。
夏启敏坐了进来,说:“上班时间,就这样出去,不怕人说啊?”
曾南江说:“谁会说?说什么?”
夏启敏说:“反正上班时间这样出去也不避人,好像不太好。”
曾南江说:“放心吧,别人能耐我何?再说了,领导出去玩漂流也是工作的需要嘛。”
说到“工作的需要时”曾南江又笑了。领导出去喝酒吃饭是工作的需要,领导出去游山玩水是工作的需要,领导出去嫖妓唱K也是工作的需要。
还是当人民公仆好啊,曾南江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夏启敏说:“我还有一层担心。”
曾南江说:“什么担心?”
夏启敏说:“算了,我不说了。”
曾南江回过头来冲夏启敏笑了一下。既然夏启敏不说,他也没必要问了,这也是一种绅士风度吧。
其实夏启敏担心是这样跟局长老曾出去,搞不好,又会被人传到老公周正涌耳朵里去,那就不好玩了。不过,曾局长如此有兴致地带她出去玩,说这些败兴的话干什么呢?你陪人家领导玩,就要让人家玩得尽兴,玩得开心,只有领导开心了,高兴了,以后你的日子才会好过。再说了,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混多么不容易啊,这个世界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就得靠男人,才能博上位。你以为夏启敏这个办公室主任是容易当得,那也是拿身体换来的,张三可以当,李四可以当,凭什么就非得让你来当?想让领导信任你,你就得拿出点本钱来。
没有免费的午餐。
去买好泳衣,常亚东也早在原地等着,这时,老曾才发现,原来常亚东也带了一个女人,而且不是老婆的女人,很年轻,十分漂亮。
老曾下来跟常亚东握了手。
好在玩漂流的地方离A市也不远,开车也就40分钟就到了,从前老曾还没来玩过,这次带着夏启敏,又是夏天,在水里玩感觉还挺好的。所谓的漂流,其实是人工修的一条长长的河渠,然后人戴着游泳圈,在里面漂着,没一点危险性,不过,这也正适合常亚东这个年纪的老男人。
玩了一会儿,又去泡温泉,两个女人在外面的游泳池里,两个男人在一起聊着闲天。常亚东说:“老曾,听说你住院了,就为这个女人?”
曾南江说:“是,被她老公打了。”
常亚东说:“怎么让她老公知道了,你做事也太不谨慎了。”
按说是不谨慎,兔子不吃窝边草呢。可是曾南江却不认可这种说法,什么免子不吃窝边草,窝边有草,又何必到处乱跑。再说了,你当个局长,也就这个局里的卖你的帐,真出去了,谁尿你那一壶?
到处乱跑。再说了,你当个局长,也就这个局里的卖你的帐,真出去了,谁尿你那一壶?
曾南江说:“这事说起来有些丢人,我不太愿意讲,不过,咱哥们在一起,无所谓啦。”
常亚东说:“这种有夫之妇,还是离远点好。”
曾南江说:“是,是。”
说完,曾南江沉思了一会儿,又说:“可是人毕竟是讲感情的,这个女人跟我在一起也有三四年了,还是有感情的,不是一下子说放弃就可以放弃的。”
常亚东又笑了。
不过,曾南江说的这些话,他也能懂得,是啊,人还是讲感情的,就说自己跟常小丽之间吧,明明知道常小丽已经开始不爱自己了,喜欢上同龄的男孩了,可是心里还是会痛,会难过,非要把这事给破坏了。
常亚东说:“我懂,我懂。”
曾南江说:“老常,你找我过来,有啥事啊。”
常亚东说:“是有点事。”
说着,常亚东又起身,披上浴巾,到一边自己的衣兜里掏了一张银行卡来,递给了曾南江,说:“密码是五个八。”
曾南江接过卡来说:“这怎么好意思。”
常亚东说:“没什么,这是你应得了。”
曾南江说:“工程质量要保证啊。”
常亚东说:“一定保证,保证通过验收。”
说的也是上一次修桥的工程,当然,那些设计啊施工啊,是人家专门的路桥专业人员,常亚东也就干一些土方啊,路面之类基础的活儿,虽然是这样的活儿,也有得赚得。
曾南江接过卡来,放回到自己的衣兜里,也没问常亚东多少钱,不过,也不用问,常亚东这方面从来都是大方的,有钱大家赚,再说了,自己当着交通局局长,以后铺路什么的工程还是大把的,不怕常亚东不来孝敬自己。
应该来说,在人际交往的过程中,曾南江才是掌握着主动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