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说：“什么样的房子？”

朱小丽说：“二层楼，就在步行街，上面住人，一层做生意。”

老范转过头来冲老朱眨了眨眼，有些拿不定主义。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感慨万千，到底是有钱人啊，就是阔气，出手大方。

老范说：“真的？”

朱小丽说：“我还能骗你不成？”

老朱说：“孩子还能骗我们不成？”

老范说：“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

老朱说：“你本来就是。”

老范说：“去看看？”

朱小丽说：“我带你们去看看。”

老范和老朱互相看了一眼，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还在责怪女儿不该跟老常在一起，这一听说老常送了一套房子，咋就马上变了主意了？自己咋就成了这么一个俗气的人呢？

一想起来，还真觉得不好意思。

朱小丽带着一家人去看房子。房产证是早就拿到了，现在带着老范老朱楼上楼下看了又看。看完之后，老范说：“不错，真不错。”

老朱说：“我说老常不是那种人吧？”

老范瞪了一眼老朱，觉得有些对不起女儿。这不正好说明老常就是那种人嘛，这房子也是女儿拿身体换来的啊，一想起来，老范觉得自己还真不是人，可是女人不就得跟一个男人嘛，跟谁不是跟？况且人家老常对自己家不错。

老朱说：“你不是一直想来A市发展吗？”

老范说：“是啊，是啊，本来想指望你，没指望上，还是指望女儿实现了。”

老朱说：“不管怎么说，还是实现了。”

老范说：“老常真把这房子送给我们啦？”

老朱说：“刚才女儿不是把房产证也拿给你看了吗？”

老范说：“我再看看。”

老朱说：“看看就看看，写的我的名字。”

老范又认真看了一遍房产证，真的就是老朱的名字。当然，老朱是一家之主，写他的名字也是正常。这让老范才放下心来。

老范说：“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做生意，这不比西山村强多了？”

老朱说：“是啊，是啊。”

老范说：“没想到我要享女儿的福啊。”

老朱和老范因为开心，话也格外多一些。朱小丽本来以为爸妈会责怪她，还担心着呢，没想到父母看到房子，也尽顾得高兴，这让她也松了一口气。这时，朱小丽注意到哥哥朱江涛不高兴的样子，问：“哥，怎么啦？”

朱江涛说：“你看爸妈高兴个什么啊？”

朱小丽说：“哥，你不高兴？”

朱江涛说：“我高兴不起来。”

朱小丽说：“为什么啊？”

问完之后，朱小丽又后悔了。为什么？这简直不需要再问，之前哥哥朱江涛就反对她跟常亚东在一起，没想到还是在一起了，一想起来，朱江涛就觉得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朱江涛说：“小丽，你真愿意跟常亚东在一起？”

朱小丽说：“嗯。“

朱江涛说：“可是他是一个老头子啊，再说了，也比你大那么多，大三十岁呢。”

朱小丽说：“只要他对我好就行了。”

朱江涛说：“大个十岁以内还差不多，大三十岁，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说完，朱江涛又叹了一口气。朱小丽没说什么，只是感到有点想哭，心里也是一酸，可是看到一边的父母一付兴高采烈的样子，谁也没问一句她跟常亚东是否是自愿的，看来还是这个哥哥对自己更多一份关心。

朱小丽拍了拍朱江涛的肩说：“哥，我没事。”

看完房子之后，又从A市忙着赶回到家。由于高兴，平时不舍得打的，这时一家人打了个的回家，虽然花了一些钱，可是都挺高兴的。

晚上，母亲老范还特意杀了鸡，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这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心情跟往日又有些不同，虽然大家没说什么，但是也都知道，这等于默认了女儿同常亚东之间的关系，又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这时，朱小丽又提出去见一下李家涛。这让老范老朱又面面相觑，老范说：“还见他干什么？”

朱小丽说：“最后一面。”

说完，朱小丽又低下头来，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现在已经跟常亚东在一起了，可是常亚东毕竟是个老头子，朱小丽对他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如果说有感情，可能对老家伙的钱有感情。

倒是老朱，一付不以为然的样子，说：“见就见吧，把话说清楚，免得他以后来纠缠你。”

老范说：“对，对，跟他说清楚，我们要搬家走了。”

朱小丽说：“那我去见他了？”

老范说：“见吧，见吧。”

朱小丽说：“那我走了？”

老范说：“走吧，走吧，要不让你哥哥送你一下，天都黑了。”

朱小丽说：“不要紧，我带个手电就行了。”

以前无数个晚上，朱小丽偷偷跑到李家涛宿舍，跟李家涛偷偷幽会，可是从来没有享受过母亲老范这种嘘寒问暖的关怀，而且，朱小丽也不怕黑，以前没手电一个人也可以偷偷摸到李家涛宿舍呢。

18.

李家涛也早听说朱小丽回来了，本来以为朱小丽昨天晚上会来看自己的，可是没来，后来听说她们一家人又去A市了，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今天又亲自看到老范回来了，小卖部的门又打开了。

李家涛早早地洗好了澡，然后，拿了一本书，躺在床上看书，可是心思却一点也不在书上，耳朵支楞着，听着门外的敲门声。

敲门声终于响起，还是从前的约定：三长两短。

李家涛问了一句：“谁？”

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