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微娖继续说道:“父皇为拯救大明江山宵衣旰食,继位多年来,夙兴夜寐,总算有所成效,击败了不知道多少蛮夷,如今又击败了闯贼,大明的江山眼看中兴有望,此时突然被贼人劫持,生死不知。咱们大明已经陷入了极大的险境中了。我年幼的时候,父皇便经常跟我说,母后贤明仁德,有闲后之风。此时拯救大明的人,就只有您了。”
被朱微娖这一番抢白,周后压制住了内心的火气,继续问道:“你说大明的江山有难,我理解。毕竟你父皇是大明的顶梁柱,他被人劫持,大明的江山确实风雨飘摇,但是你却说我一介女流,可以拯救大明江山,我是不相信的。”
朱微娖见到母后并没有对自己立刻发火,而是耐着性子,听自己的解释。心里的压力释放了不少。
抬起头来,脸色已经满是泪水。
这个时候,周后才想起,朱微娖还是一个不算出阁的小姑娘,她为大明的江山奔走那么多年,立下了那么多的功劳,自己听信别人的话,就想要对坤兴作出处罚,是不是太过分了。
坤兴公主的将母后的变化一一看在眼里,尤其是母后那微不可查的疼惜,更是让朱微娖有了信心。
朱微娖继续说道:“母后您听孩儿说,父皇裁撤满腹只懂得四书五经的废物大人,重视实用之学,惹恼了很多大臣,父皇被抓多半是他们干的。因为父皇和我早就察觉到,有人要对他不利,所以我们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他们靠的不是武力,而是江湖的侠客。”
“此时皇族没有了父皇的领导成为一盘散沙,而大人们却团结起来,想要另立新君,以对抗即将到来的白莲教徒。”
周后打断了坤兴公主的话说道:“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暂时定立新君了,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如果陛下实在找不到,外面又有那么多反贼,我们只能暂时推出新的皇帝,对抗外敌。”
坤兴公主大声说道:“母亲,不可糊涂啊,您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白莲教徒吗?昔日白莲教起事,在陕西、在山西不可谓不声势浩大,但是他们的领头人,大多数都已经被剿灭了,而京师附近的白莲教一向没有什么作为,为什么此次他们一旦气势,就一发不可收了呢”
周后并不是糊涂人,听了朱微娖的解释,皱起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其实是一个阴谋!”
朱微娖点头说道:“这绝对是阴谋,为什么当初闯王进攻朝廷的时候,这些白莲教没有行动,偏偏我率领京师的部队去和闯王作战的时候,白莲教就崛起了呢?为什么,那些城池根本就没有人坚守,白莲教就可以轻松破城呢?为什么白莲教一向贫穷,这一次却盔明甲亮,还有那么多锋利的武器,甚至还有大量的火炮,如果没有朝中的势力支持,他们怎么可能那么厉害?”
“但是这些和我拯救大明的天下有什么关系!”周后不解的对朱微娖问道。
朱微娖回应说道:“当然有关系了,因为只要年拒绝定立新君,那些阴谋谋取皇位的人,自然没有办法得逞。”
“可是定立新君对国家来说是好事啊!如果没有新君,皇族的势力就是一团散沙,大臣们做事情也不会用心,如何对抗白莲教?”
坤兴公主知道母亲还是不相信自己,只能解释说道:“如果订立了新君,那么咱们皇族肯定会成为那些士大夫的附庸,成为他们的傀儡,那个时候的大明,已经不是如今的大明,而大明的百姓在他们的治理下,会变得更加的困难。他们为了逼迫陛下向他们妥协,可以放纵闯王造反,可以纵容白莲教造反,还有什么他们不能做出来的呢?”
周皇后若有所思的看了朱微娖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了那么多,不过是为了你擅自杀大臣找借口罢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要做女皇帝!”
周后的眼神非常凌厉,像是一道闪电。
朱微娖的心一颤,但是她很好的掩饰了。
朱微娖恭声说道:“您和父皇给了我生命,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我做的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迎接回父皇,因为这个大明的江山,只有父皇才能复兴。别人不行,我一介女流更做不到。”
周皇后道:“我明白了,你饶了那么大的圈子,无非就是想告诉我,让我放过你,让你出去继续折腾!”
朱微娖继续说道:“母后明鉴,这个时候,也只有女儿依托手里的兵权,明面上诚挚那些想要拥立新君的反贼,暗地里派遣人调查父皇的踪迹,将父皇救出来,这样才能救大明于危难。女儿说那么多,并不是希望母后放了女儿,而是希望母亲能够认识到,这些大臣们不能相信了,这个时候您能够相信的,只有您的家人。”
坤兴公主在皇后面前,真情流露,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终于还是说服了周后,让周后意识到,大明的皇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
而这个时候,她作为一代贤后,无论如何也要顶住臣工的压力。
陛下生死不知,岂能另立新君。
凡是口口声声说要另立新君的人都该被处死,因为他犯了谋逆之罪。
周后一脸悲戚,拉着坤兴公主说道:“你父皇为国事操劳了那么多年,流贼、鞑子都被他击败了,为什么国家没有变好,反而更加难以收拾了呢?”
坤兴公主说道:“父皇安邦治国,盛典治民,此乃万民之服。奈何士大夫习惯从百姓神色吸血,不然让百姓开民智,不远让百姓富裕,也不愿意让有能力的人获得权力,他们要压迫那些百姓,所以他们与父皇是冲突的。我大明这二百多年来,说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但是士大夫想单独治理天下的想法就没有断绝过,父皇又是个强势的人物,不肯做木偶皇帝,他们自然要想办法解决父皇,昔日武宗父子皆死于药饵为何?无非是不愿意听从士大夫的安排罢了,如今他们故技重施,只是为了控制朝政,压迫百姓罢了。”
周后问道:“既然是士大夫们的态度,你一个女人家又如何对抗?”
坤新公主朱微娖笑着说道:“士大夫说到底只不过是一群蛀虫罢了,其中真的有本事的人,又有几何呢?”
“周阁老、吴牲他们也都是有本事的吧,你父皇当初可是经常跟我提起他们。”
坤兴公主笑道:“他们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不过他们却不为大明分忧的,他们都是李栋的臣子。李栋虽然在西北的贫瘠之地,但是手下却没有士大夫这般的蛀虫。他便是我们学习的对象。”
就在母女二人交谈的时候,外面的宫人急匆匆的带来一个夜不收探子。
探子浑身是血。
进来之后,捂着伤口喊道:“居庸关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