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别人送银子,李卫多半一剑就剁了,但是李栋送给他的银子,李卫反而一点都不客气,还拿出来点了点,又自己从箱子里拿了一摞,“别人给我的,我不要,你给多少,我就收多少,刚才那份是你的份子钱。”
两人相视一笑,将军府外铁牛急匆匆的赶了进来,“主公,银川守备方恨水求见。您看这些东西是不是要……”
李卫一瞪眼说道:“糊涂,收起来干什么,让别人看看人家高将军多阔气,他们还好意思小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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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恨水进来地时候。笑容满面,对桌子上的存单和纸币完全不当做一回事,只是笑着说道:“护国公来银川多日了,属下今日才来拜访,实在是失礼,还王公爷不要怪罪。”
铁牛在一旁撇着嘴,将方恨水看了个编,说道:“真的无礼,无礼来干什么。”
“胡说八道什么,还不退了下去。”李栋还是要装模作样训斥铁牛两句的,不然人家肯定会说自己太贪婪了。
那方恨水也是心思剔透之人,从怀里拿出一把短剑来,“卑职手下没有什么空额,兵员基本上是满的,所以没有什么余钱,这把短剑也是祖传的,希望公爷能够笑纳。”
李栋大失所望,人家送礼都送金银财宝,怎么到了你这里竟然送一把短剑,你这人也太没有礼貌了一些。
叹息一声说道:“此剑既然是方大人祖传之物,我岂能夺人之美。”
对于方恨水,李栋此时真的是很失望,你送把短剑,就像当总兵,你真他娘的在逗我好嘛?
要知道,自己这一次连脸都不要了,就是准备在银川这里捞一笔,你他娘的竟然准备送我一把短剑。
方恨水摇头道:“大人此言差矣,君子要投其所好,我知道以大人之威,又如何会把这些寻常的珠宝放到眼中,这把短剑在我手上实在有些辱没,李大人不妨一观。”
李栋见到方恨水极为自信,倒是多少有了点兴趣,可他现在对于什么宝剑宝剑的兴趣已经大不如前。
陕西的工业水平在雒钢的领导下,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陕西自己的兵器大多数都是削铁如泥,锋利无比的武器,再者说一把短剑,到了战场上又有什么用处,还不如一把火铳来的实惠。
李李栋还是伸手接过佩剑,见到剑鞘寻常,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寒酸,心中哑然,暗想这个方恨水绝非一把好剑鞘都买不起的人,他这样做无非有两个目的,一是走高猛不同的道路,以清贫正直示人,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以剑鞘的寒酸衬托宝剑地蒙尘。
‘呛啷’声响,李李栋拔剑出鞘,腰剑只是拔出一般,就有森冷的青光透出,颇有寒意。
李卫本来一旁静观李李栋地敲诈,见到长剑出鞘,光芒有异,目光一闪,有了讶然。
李李栋将长剑完全抽出,只见到长剑寒光闪烁流离,映人脸青,剑身上鱼纹细致。乍一看如流水般连绵不绝,只是剑身并非常用腰剑那种弧线,而是曲中带直,虽然剑刚刚出炉不了多少年,但是却给人一种时空间错乱的感觉。
“好剑。”李李栋赞了声,随手挥了过去。方恨水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只觉得李栋随手
剑光芒闪耀,周遭都是笼于他短剑之下,剑是好剑招。这个李大人信手一剑挥出,竟然让人心惊胆寒。
‘嚓’的一声轻响,桌面上把短刀已经被劈成两半,整整齐齐,毫无豁缺,李李栋收剑又是轻叹,“果然是好剑。”
他方才只是信手挥剑,并没有凝劲,却没有想到剑刃切到短刀,如锥入泥。轻而易举。
要短刀断掉不难,可要短刀成两半,茬口光洁。那绝非简单利刃能做到地事情。
方恨水脸上露出喜意,奉承道:“剑好也好豪杰使用才妙,此剑也就在大人之手才不算辱没,要是我来用,实在是暴殄天物。”
李李栋收剑入鞘,又是‘呛’的一声响,方才的光芒刹那间敛去。只剩下记忆中寒气动人心魄。
见到李李栋目露赞赏,方恨水觉得自己走出了一招妙棋,却没有想到李李栋又把佩剑送了回来,含笑道:“此剑锋锐实属罕见,高大人还请收回。”
方恨水哑口无言,才要再说什么,李卫已经走了过来,伸手把剑接了过去。
李栋回望向李卫,多少有些不解。剑虽然是好剑,他也的确想要收下来。可是未免猴急。
按照他的意思,总要推让两下才好。
李卫抽剑在手。不试剑锋的锋锐,却是观察剑身上的花纹,用手轻轻抚摸,目光中露出沉吟之意。
方恨水虽是剑的主人,也不明白李卫地意思,李栋更是有些茫然,“卫子,你难道见过这把剑吗?”
李李栋是随口一问,方恨水却是脸色微变,李卫虽是沉吟,却是留意到方恨水表情的变化,微微意动,突然问,“方大人,这剑真的是你的?”
方恨水脸色有些不自然,“李大人此言何意?”
李卫微笑道:“我觉得剑鞘颇为破旧,要是高大人的佩剑,多少有些不配。”
方恨水叹息道:“我素来清贫,银川城都是知道,倒觉得剑鞘能用就好,也就没有想到换个新的。”
李卫用手抚摸着剑柄上,微笑道:“虽然剑鞘寒酸了一些,但是却经常擦拭,看来方大人也是爱剑之人啊。不过既然是送礼,就该弄得好一些不是吗?”
李李栋目光望向宝剑,也是皱起了眉头。
他方才只注意到宝剑的锋锐,但是当李卫提起寒酸的剑鞘的时候,才意识到问题,按理说这么好的短剑,主人不该给他配这么寒酸的剑鞘。
李栋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拿过宝剑,随手带在身上,看起来颇为满意,“卫子,剑鞘旧一些无妨,你怎么还挑起送礼的来了?”
见到李卫不答,李栋过去亲热地拍拍方恨水的肩头,“方大人,这把剑我是颇为喜爱,只是事先要和你说明,银川总兵一职,也是不能由我做主,可若是有机会,为方大人向圣上美言几句,那是绝无问题。”
方恨水大喜,“如此有劳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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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方恨水后,李栋先让铁牛闭上将军府门,暂不见客,这才问道:“卫子,这剑有什么名堂?”
李卫又抽出宝剑,半晌才道:“花纹古刃并不多见,和炼器名匠般,都是可遇不可求。说起这把剑的鼻祖,要涉及到一段典故,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专诸?”
听到专诸二字,李栋大吃一惊,握着剑的手也不由的用力了几分,吃惊的对李卫说道:“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勇者之剑,鱼肠剑?”
“相传欧冶子制造了五把剑都特别出名,分别为分别是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和巨阙,这鱼肠剑有千年的历史,但是这把剑的从打磨上来看,制造年限不会超过三年,所以我认定这把剑并非是鱼肠剑,但是从外形、材料、锋利程度来看,这把剑应该是欧冶子的后人或者传人的后人所制造的剑。而且这位冶炼大师现在的环境颇为困难,不然不会只用这么普通的剑鞘。”
李李栋这才明白,“你怀疑这剑是方恨水抢来的,想要找出此剑的来源?”
李卫点头,“你说的一点不错,此剑蒙尘之处不是落在方恨水之手,而是炼器之人不为世人所知。若是我们能找出炼器之人,当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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