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怒之下连杀三十七人,被官府通缉,无奈之下才加入了绥德卫,做了当时被人们最看不起的行当,当兵。
俗话说得好,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这谁愿意过刀尖上舔血的行当,但是铁牛也没有想到,自己时来运转,成了李栋的亲兵。
跟着李栋之后,在绥德卫生活久了,才知道人这个字,怎么写,一撇一捺,端是要顶天立地。
虽然往日里有些奉承人,但那也是当年走江湖的习惯,今日见到有人欺负这琵琶女,似乎想起了往日里所受的委屈。
顿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站起身来,将一只手按在刀柄上,愤怒的说道:“谁家的狗,出门也不看好,到处咬人,还不牵走,莫非等某家砍杀了不成。”
“你小子是谁啊?知不知道九爷是谁?陈家坳陈家的大管家陈九爷那可是我叔。”小厮挺着胸脯,洋洋得意的看着铁牛。
见铁牛愣愣的看着他,以为自己的名头吓住了铁牛。更加得意的说道:“怎么,粗胚怕了,乖乖的跪在地上,磕三个头,叫两声爷爷,另外把这小娘们给老子好好玩玩,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铁牛的脸红的就跟火烧云一眼,愤怒的噌棱棱把腰刀抽出来了,大声说道:“我看你是找死。”
李栋轻轻的哼了一声,铁牛顿时一愣,紧张的看向李栋,却听到李栋说道:“不许用刀。其他不管。”
说完之后,就见往日里轻浮的铁牛,就跟猛虎一般,朝着那小厮冲了过去,手上的护套也不摘,上面有铁蒺藜。
这一拳头下去,那小厮顿时脸颊如同开花的西瓜,鲜血四溢。
那小厮哎呀的一声,倒在地上,吓得琵琶女啊的叫了一声,但是依然不顾一切的将父亲护在身后。
说时迟,那是块,铁牛跟在李栋身边的亲卫,学习的技击术,又怎么可能差。
朝着这小厮的胳膊一握,两条胳膊一较力,就听咔嚓一声,把胳膊弄断了。
那小厮的脸就跟酱茄子一般,躺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哀嚎。
躲在门后便的小二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告状去了,李栋起身对铁牛说道:“准备,准备,这里不能久留,打了狗,主人也就快来了。”
“走,我看你们往哪里走。”说话的功夫,从外走进来一个胖子,穿一件绣锦豹的白色直身,腰里系着镶着红玉石的革带,革带上系着香囊,一股桂花味道,手里像模像样的拿着唐伯虎画的山水图扇子,脸上擦着厚厚的粉,身边还跟着十几个狐朋狗友。
胖子看到李栋一行只有三个人,而自己一方,却有各种小厮,打行打手数十人,心中顿时有了底气。
“今天谁也别走,敢打我的人,你们这是找死,我要将你们的尸体扔到横山去喂狼。”
天字号房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客人,也有一些本地人,听见这个少年的胖子说他是陈家人,又看他衣着华丽。
一个个脸上露出了十足的畏惧,但是畏惧的背后,又有些许愤怒。但是却没有人有勇气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最多的便是在楼下偷偷的观看,至于客栈的掌柜的,此时此刻是恨透了那父女二人,给自己惹了天大的麻烦。有心去报官,
却被陈少爷的狗腿子紧紧的看住,丝毫动弹不得。
再说屋内的圆凳上,李栋手里拿着今天下午刚刚买的糖炒栗子,用油纸包着,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聒噪的胖子。
那胖子太过于嚣张,以至于李栋连吃栗子的兴致都没有了,手中袖子一抖,栗子从手中飞了出去。
正好飞进了陈胖公子的嗓子眼里,卡的陈胖公子一直咳嗦,好悬没憋死。
陈胖子丝毫不自觉,依然大呼小叫对周围的人说道;“给我把这间屋子围住,今天事情办成了,一人赏五两银子。”
掌柜的在一旁小声哀求道:“公子爷,有什么事情咱能不能出去说去,我这是小本经营的店面,您要是在里面动手,可就毁了我这买卖了。”
陈鹏公子将手里握着的栗子猛地砸在了掌柜的脸上,愤怒的说道;“这陈家坳到底是谁说的算,你在敢聒噪,连你一同扔到横山喂狼。”
说完拿出一张银票,摆着对众人说道;“看到没,绥德卫的银票,一千两,我要那个小子的人头。”
掌柜的跪在地上磕头:“爷,你手下留情,你要杀人也到别处杀去啊,您在我这里杀人,以后我这里怎么住人。”
那陈胖公子极其不耐烦的冲着掌柜的踹了一脚,没讲掌柜的踹翻,自己反而差点摔倒,指着掌柜的说道。
“给我打,老子的事情也有人敢管。”一群打手也不含糊,冲着掌柜的就是一顿胖揍,将掌柜的打的乌眼青,衣服破碎,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亲自过来踹了几脚,见掌柜的在地上哀嚎,这陈胖子公子心情才舒缓了不少,从口袋里拿出了五十两小额银票,递了过去。
“你小子不错,这银票是给你的。正宗的绥德卫神木钱庄的银票。”说完将银票递给了打行的头头。
这银票到了打行头头手里,不论是周围的打手,还是闻讯赶来的泼皮,混混,以及陈家自身的小厮,立刻都非常激动起来。
一个个都恭敬的看着陈胖公子,嘴里说着都是奉承的话,仿佛这陈胖子便是世间最英俊威武的少年郎一般。
陈胖子愈发的得瑟,对身边的狐朋狗友说道:“哥几个,不是哥哥吹,今天出门急,带的小厮少了些,不然就是那千户诸葛玄也要让我三分。”
周围的狐朋狗友在一旁附和说:“咱家陈哥儿那可是低调的人,但是在低调的人,也要面子不是,今天里面那个小子必须死,不然陈哥儿的面子往那里放。”
就在众人说话的时候,一个管家人物走过来在胖子耳边说道:“公子我打听清楚了,里面那群人,是外来的商户,没什么依仗,废了便是。”
这官家的话真的是给陈胖公子涨了脾气,先前见李栋手下有那么厉害的两个扈从,又功夫那么硬气。
便怕摊上事情,刚才吹牛,那也是想逼迫对面在气势上欺负,然后派手下打听情况。
他不是东西不假,但是不代表他傻,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的嘴了强龙很容易倒霉,所以他很谨慎。
打听好消息才动手,这也是他在陈家坳作威作福那么多年的原因。
倒是里面的李栋,让他一直看不透,尤其是自己拿出绥德卫神木钱庄的银票的时候,对面眼神中那份明显的鄙视。
陈胖公子暗道:“对面虽然是跑商的,但是跑商能挣多少钱,估计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银子吧。尤其是这绥德卫神木县的银票,更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自此这诸葛玄率军入住这陈家坳之后,便有人说陈家的威风不如从前了,今天自己必须拿着外来户立威,让这些穷酸看看,谁才是陈家坳的主子。”
就在众多打手沸腾的时候,却见屋中的年轻人将手一抖,一张白纸递到了刚才打人的那个家伙手里。
那个打人的野牛一般的壮汉,走到门口不远处,将手中的腰刀往地上一放,拿出刚才那张白纸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