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向她诉说了几句,她便走到我们这张桌子跟前。
“先生,我叫李冬梅,是这家店的老板,刚才出门办了点事,听说餐厅出事了,就赶回了,”自我介绍一番之后,李冬梅向我道谢说:“我刚听服务员说了,这几个混混是经常来我们店故意找茬,吃霸王餐的,谢谢你今天为我们出了这口恶气,为表达我对你们的谢意,今天晚上,我请客,你们那桌饭菜免单……”
“哇,居然还有这等好事?”我心中暗想。
心里清楚这顿饭结算下来,少说也要用去张瑶上百块钱,本来今天让她花了那么多钱还有点过意不去。
没想到,自己稍稍付出一点,就得到了这样的回报,心中乐开了花。
尽管如此,嘴上还是对老板娘说:“这怎么好意思,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再说……”
此时,有一桌客人正站在吧台前,准备结账走人。
“大兄弟,别说了,”李冬梅随即打断了我的话,说道:“今天就这么定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去帮他们结账,回头再招呼你们!”
“好的,你忙去吧!”我向她挥了挥手。
老板娘离开后,我将目光落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张瑶身上,说道:
“姐,饭菜都凉了,我们继续吃饭吧!”
张瑶没有吱声,也没有动筷子。
她玩味地看着我吃饭时这副狼吞虎咽的样子,但见我一副旁若无人,毫不在乎的神态,忍不住用手抿住小嘴偷笑。
我的肚子填得差不多了,才想起自己对面还坐着一位大美女,一脸献媚地说:
“姐,这菜味道不错,你也吃呀?”
“你慢慢吃吧,我已经吃饱了。”经过刚才的突发事件,张瑶的胃口早已没有了,再说,看我那副馋样,早就看饱了。
“哦,”我瞅了她一眼,说:“以前有人来你服装店里找过麻烦吗?”
张瑶抿嘴一笑,说道:“那是女人服装店,一般情况下,很少有男士进来,所以,没遇到什么麻烦。”
“这就好,”我拍拍胸口说道:“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到时候,我来替你出口气,我以后就是你的保镖了。”
“那可不行。”张瑶娇嗔道。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你人也不小了,不能整天这样打打杀杀的,还是找点正经事做吧,要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的母亲?”张瑶幽幽地说。
“那好吧,我听你的。”我觉得张瑶的话有道理,比较认同。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大哥,就是那小子,他还在那里!”
紧接着,一阵‘稀里哗啦’的脚步声传递到了我身后,与此同时,周围用餐的客人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也送进了我的耳鼓。
“咦,又怎么啦?”我心里有些纳闷,看了看脸正对着餐厅门口的张瑶,只见她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转而露出一副惊恐之色。
“难道是刚才那几个混混去外面找帮手来了?”我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妙,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张瑶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说:“姐,别光顾着说话了,吃点菜吧,到时候,会饿坏肚子的……”
“喂,小子,你还没走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没想到吧,我们哥儿几个又回来了!”
我就是用屁股也能听出来,说话的人是刚才被他扭住手腕脱臼,痛苦地蹲在地上那个寸头男的声音。
“哟,我还说是谁呢,原来是刚才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向我求饶的那个混蛋呀?”我漫不经心地扯出一块纸巾擦了擦手,将嘴里的食物咽下肚,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走在前面的寸头男说:“喂,小子,你还没死啊?还有力气搬救兵?”
“你他妈的才死了呢,”寸头男骂了一声,向身后一摆手。
十几个人走上前,呈半圆形地围在我的餐桌旁。
这些人手里拿着钢管、铁棒和匕首之类的东西,一个个摆出一副气势汹汹,凶神恶煞的样子。
餐厅里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
见如此阵势,餐厅里服务员和用餐的客人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有人绕开这群人离开,还有一些站得远远的看热闹。
坐在我对面的张瑶见状,知道这帮人是来寻仇的,我恐怕要吃大亏,暗自为我吓出一身冷汗。
此刻,一个长得文质彬彬的男人从人堆里走出来。
他装出一副很有礼貌的样子,对我说:“这位先生,刚才我这几个小弟是怎么得罪你了,才使你出手那么重的?”
“你知道吗?我这人有一个毛病,就是看不惯男人欺负女人,”我临危不惧,看了寸头男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只要我看见哪个男人动手打女人,我就得好好教训他,让他付出代价。”
“是吗?”小白脸伴着一副阴森的面孔,冷笑一声:“看来,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我和你一样,谁要是欺负了我的兄弟,我也得让他付出代价。”
“真的吗?”我冷笑一声。
“飞哥,别跟这小子啰嗦,让兄弟们揍他!”刚才被我一脚踹在地上那个黄毛不耐烦地说道。
“飞哥?”我皱了一下眉头,仔细看了小白脸一眼。
小白脸也将目光投过来与我对视,当他看清楚我这张俊俏的面空时,立即收起了自己那副阴沉的脸,吃惊地问:
“哇,你是李向阳?”
我一下子认出了这小子就是我在十多年前用刀子捅伤杨崧后,在无家可归的情况下,把我拐骗到了刀疤脸的贼窝,那个名叫宋飞的小男孩。
想起刀疤脸曾经将我们几个人卖到大胡子等人贩子手里,大胡子将我们骗上火车,准备将我们转卖到新疆,我们在火车上识破他们的诡计后,从火车上跳下来逃跑时的情景,心里一阵窝火。
但见他带了这一大帮小弟前来找我寻仇、滋事,便不想让张瑶知道我和这种人有任何瓜葛。
“你谁呀?”我故意问道。
“我是宋飞啊,你难道不记得了?”宋飞急忙道歉说:“还真是大水淹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我这几个兄弟有眼不识泰山,今天多有得罪,还请你见谅!”
“你少跟我套近乎,我根本不认识你们这种人,更不记得你,你认错人了吧?!”我看了坐在对面的张瑶一眼,对宋飞眨了一下眼睛,示意他别说下去。
宋飞看透了我的心思,自我介绍说:“大哥,对不起,刚才听说你手下留情,放过了我手下这几个兄弟,特意来向你道谢的。”
宋飞是这帮小混混的老大,刚才一接到寸头男的电话,就带着一帮人赶来了,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我。
“这小子当年是怎样逃脱的?现在居然成了这帮混混们的老大?”想起我们曾经被大胡子等人送往新疆,从火车上跳下来后,被大胡子等人冲散,死里逃生时的情景,心里一阵纳闷。
然而,有张瑶在场,我不敢在此与他相认。
“道歉就免了,告诉你的小弟,以后别再来这里找服务员的麻烦就是!”我故作镇定地说。
“请大哥放心,不会有人敢再来捣乱了,”宋飞向我保证一句,一把拽着寸头男的手,厉声说:“还他妈的还不赶快跟大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