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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里们早已被张彪气得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听到晏宁的指认,更是有一种被愚弄的羞耻。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负泥燕巷的人!”

“别放跑了贼人!”

邻里们一用而上,扁担和扫帚泼风一般向一众泼皮的头脸上打去,直打得他们哭爹喊娘,惨叫连连。

张彪机灵,见势不妙,忙夹了一件衣服盖住头脸,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窥了个空,从人群的缝隙间挤出一条生路,夺门而逃。

千恩万谢送走邻里,晏宁转回小院。

张明德家非常狭小,靠北紧挨着厅堂的,是一间起居室,东边是一间书房。院子的角落里,还有一间灶房,靠里堆靠着干禾,从外面可以看到瓦罐、砧板。

厅堂的中央,搁置着一口漆黑的柏木棺材,南面有一个架子,上面放置了一个袅袅升腾的香炉,以及酒、果等祭品。芸娘低着头,跪坐在一张草垫上,似在饮泣。

室内光线昏暗,只在灵位前,燃着两只白蜡烛。烛光摇曳,墙壁上人影斑驳,静谧无声。

晏宁酝酿了一下情绪,走进厅堂,来到芸娘身边跪坐下来。

晏宁轻轻咳嗽一声,轻声道:“芸娘,我想和你谈谈。”

芸娘擦了擦眼泪,声音有些沙哑:“咱们出去说,你爹他生前喜欢安静。”

二人来到小院里,晏宁压抑着哭腔问道:“我爹,没病没灾的,怎么突然就去了?”

这句话,不仅是以张宁的身份问的,芸娘的供词对查案非常重要。

“我刚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和你一样意外。”芸娘轻轻叹了口气。

“前天早晨你爹去官衙应卯,之后就没有回来。第二天,有人在汴河支流中找到了你爹的尸首,看样子是不慎溺亡的。”

晏宁敏锐的注意到,芸娘的瞳孔不自然的收缩了一下,显然没有说实话。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晏宁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默默的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膝头:“我自小没了娘,由族中长辈抚养长大,与父亲聚少离多,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芸娘的泪水也掉了下来:“我告诉你,你父亲是一个磊落君子,他正直文雅,学识渊博,你以后也要以你父亲为榜样。”

断断续续的,芸娘讲述了一些张明德生活中的琐事。比如喜欢看书,每顿饭只吃半碗等等。

在晏宁心中,一个严苛、自律的道德君子形象慢慢的丰满起来。

张明德平日里沉默寡言,极少与人交往,性格刚直,曾一度得罪上司,十年不得升迁。

用现代的话说,这个人很“宅”,每天下班之后准时回家,很少在外逗留。

另外,由于生活拮据,张明德还接了一份抄书的活。有些生僻书籍,印刻雕版的话成本太高,因此需要人手抄誊写。

如此看来,很可能是熟人作案,陌生人很难将一个孤僻的人引诱到河边去。

晏宁抬起头问道:“不知我父亲生前有些什么故交好友?咱们得派人去报丧才是。”

芸娘想了想道:“你父亲生前的朋友不多,经常来往的也就那么几个。”

接着说了几个人的名姓,晏宁一一记在心中,并且问清了这几人与张明德的交往经过。

说话的功夫,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一道黑影从门外窜了进来。

“是谁!”芸娘脸色一变,吓得倒退半步。

晏宁赶紧指着黑影介绍道:“这是车夫刘三刀,赶得一手好驴车,是老家的使唤人,就是他把我一路送到汴梁。我见家中简陋,料来积蓄不多,不够治丧的。因此让他去把驴车卖了,换些银钱。”

听了晏宁的解释,又看了看老实巴交的刘三刀,芸娘这才放下心来,抚着胸膛道:“家中的确没多少积蓄,多亏你了,小郎君。”

“等一下。”芸娘说着快步进了起居室,拿了两件素白的孝服出来递给晏宁和刘三刀。

“你们去书房将衣服换上,我去煮些米汤。”芸娘敛身一礼,转身去了灶房。

晏宁看着她轻盈窈窕的背影,低头问刘三刀:“老刘,你怎么看?”

刘三刀眯缝着眼,盯着芸娘进了灶房,才砸吧着嘴说道:“好女费男,就算张明德不出这档子事,他也活不长啊!”

晏宁没有理他,转身进了书房。

迎面是是一张四尺长的桌案,上面放置了笔墨纸砚和一叠没有完成的书稿。靠墙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柜架,整齐堆砌着数十本书。

墙壁上挂了一副字“宁静致远”,用的是颜体,落款是张明德本人。

晏宁来到桌案后,倒水研墨,在空白纸张上洋洋洒洒写满了字。

刘三刀随后进了书房,向外张望一阵,悄悄将门关上。

晏宁吹干墨迹,递过纸张:“你来看看,上面三个人是张明德生前接触最多的朋友,你觉得哪个人比较可疑?”

刘三刀接过纸张一看,眼中精光一闪,脱口道:“好字!这是何字体,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

原来晏宁前世酷爱书法,自幼临摹名家书帖,尤其喜欢赵佶的瘦金体。晏宁写这些字时,不假思索,一气呵成,倒真有了几分神韵。

晏宁心中得意,面上却轻描淡写:“没什么,闲来无事自个瞎琢磨的。”

一句话,把瘦金体的著作权抢占了。

刘三刀看罢,捻须分析起来:“首先,要排除莫梓坚,他是书店掌柜,张明德给他抄书养家糊口。两人之间虽然关系不错,但并无深交,也没有太大的金钱往来。”

晏宁点头不语。

刘三刀接着说道:“其次,郑广福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书吏,是张明德共事多年的同僚。两人关系密切,他的嫌疑也不大。”

“你觉得是解晖?”晏宁问道。

“解晖是一个落魄的浪荡公子,心性不定,且没有收入来源,他的嫌疑最大。”刘三刀放下纸张,一指门外:“还有芸娘,她也有嫌疑。”

晏宁摆手道:“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事实如何还需要咱们去调查,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河东路兵马分布图。”站起身来在屋内走了半圈:“首先,把这间书房查找一遍。”

半个时辰后,晏宁和刘三刀换好了孝服走出书房。两人差点没把地板掀了,来来回回找了十多遍,一无所获。

吃了一碗芸娘熬煮的米汤,清汤寡水,一碗汤里不知有没有十粒米。

按照风俗,作为死者的亲子,需要守灵三日,不饮不食。

可人若是三天不吃不喝,身体肯定承受不住,因此允许喝一些米汤。

晏宁和刘三刀对视一眼,这张明德家真穷啊!也难保他铤而走险,盗取地图谋取利益!

芸娘低着头,红着脸,小声道:“家里本也有些积蓄,只是之前置办棺木都花费的差不多了。”

晏宁二话没说,从怀里摸出了两贯,递了过去。驴车一共卖了二十六贯,之前刘三刀已经全部交付于他。

“这些钱你先拿着,家里的用度总少不了的。”

芸娘也不客气:“多谢小郎君体谅。”

到了晚上,三人在堂上跪着,打算彻夜守灵。

寂静无声,光影飘摇,回荡在耳边的,只有蜡油滴落地面的“啪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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