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先问张元武,“老张,听说你的人现在手里有三只尖嘴猪啊?”张元武打心里对侯爷是又恨又怕,恨是侯爷坏了他的好事,怕是碍于侯爷的手段,同时他又担心侯爷和湖南佬与南蛮子要是合起来,那他张元武就很难在这里有所作为了。因此除了恨与怕外还有几分敬。
侯爷非常清楚张元武心里怎么想的,要论侯爷在江湖的资历与地位,这张元武要是按江湖规矩论处,侯爷早就把他给废了,但是在这里不行,第一,他不能横加滋生事端,同时也不能树立更多的敌人,最主要的是这个张元武头脑简单,空有一身肌肉和胆量,还是可以作为利用的对象。
而马占元和刘凤奇二人则不同,凭自己的经验就能看出,这两位有着江湖背景,侯爷不敢断定他们知不知道侯爷的来历,更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就奔着侯爷来的。正因为如此,侯爷才需要张元武来牵制他们。这样才能达到犯人内部以及管教人员都想看到的平衡局面。
侯爷到这里改造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找到何凤奎,另外一个是探听更多的关于大白山的信息。现在虽然被困在这里,对于侯爷来说想脱身那根本不是问题,以侯爷的江湖阅历和经验这种事是小菜一碟。
不过这狱中的游戏对于侯爷来说却反倒成了他的一个不疼不痒的小麻烦。如果按江湖的套路,侯爷早就把这点事给摆平了,可是现在侯爷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并且还是刚才那句话,他不能确定这一切是不是潮州帮和湖南佬俩人故意给侯爷设的局。
侯爷要把这件事摆平,但是还不能流露出一点的江湖味道。这就无形中增加了难度。处理不好,大家闹将起来,事态严重,这里一旦引起外界的重视,到那时侯爷想隐藏都难了。
屋里本来就不是很大,一个大通铺的炕,能住25人,一个屋就一个小组。本来大冬天的,傍晚时分没什么活,这20多个人开始都在屋里,后来被这种局面吓得缩在墙角里几个,有三四个在外面把风,有几个站在侯爷身边。还有七八个人开始躺在炕里,后来也被吓得躲在炕里捂着大被不敢动。
改造农场的管教人员缺乏,大部分的执勤人员都在外围,除非有人大声呼救,否则这里发生什么事,外面一点都不会知道。
侯爷的问话,张元武不得不回答。点了点头。侯爷呵呵一笑说:“老马、老刘、你们对老张恐怕不是太了解,这个人啊没什么坏心眼子,为人比较直率,又仗义。我前两天跟老张说,要是能弄点荤腥给大家填补填补就好了,谁知道你的弟兄就抓到了尖嘴猪,这才发生了小误会,要说错啊,就错在我这了。我要是不说这句话,老张的人也不会把你的弟兄打伤。”
“对了老马,那个老郑头这两天感冒好了没?”南蛮子点点头说到:“好多啦,已经能下地了拉,无有细(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刚才张管教跟我说了,咱们这个农场要养几头猪,好给大家的伙食改善改善,听说这是老刘你提出来的建议啊,多亏你心里还想着咱们这帮弟兄啊。”老刘含糊的点着头说:“应该的,应该的。”
侯爷接着说:“我推荐老郑头和老刘头去养猪,这样老郑头今年就不用下地干重活了。你老马答应过老郑头,一定让他活着回去,大家对你的这份乡情重义都非常的佩服啊。所以我说啥也得学学你。”马占元听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忙挤出笑容说:“侯大锅介么说,小弟是不敢当拉。我代表郑伯谢谢侯大锅啦。”
侯爷走到张元武身边说:“既然你也是希望大家都能有点荤腥,那我就代表众位弟兄谢谢老张和老马了。今晚咱们就把尖嘴猪给消灭了,我都流口水了。”
张元武也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着头说:“侯大哥太客气了,这是弟兄们应该做的。”“你看,这话不说不透,这理不讲不明”既然大家出发点都不是为了自己,那这点误会又算得了什么呢?马大哥,你的弟兄不是受伤了吗,从今天起,他的活我包了,只要你老马吩咐,我随叫随到。”
张元武忙抢身一步说道:“这哪能劳烦侯大哥呢,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找人伺候他,他的活我让人替他做。”
那边马占元低头想了想,又抬头看了看湖南佬。湖南佬眨巴眨巴眼,示意算了吧。马占元说:“不必了,我们这边还不缺人,既然侯大锅做主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侯大锅,我告辞了。说完站起身就往外走。湖南佬也站起身冲侯爷摆摆手,跟着马占元走了出去。
张元武一看他们都走了,也冲侯爷拱手也准备往外走,侯爷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说:“老张,留步,侯某有话要跟你说。”要知他们究竟又说了些什么,咱们下回接着说。
张元武平时和侯爷那是井水不犯河水,用沈阳的话说,基本不犯话,俩人很少交流,最近的一次对话还是半年前。
那是夏日的一个夜晚,在北大荒的改造农场的第一个夏天,相信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莫名的烦躁与不安。屋里很热,大家都到外面乘凉。这里不比城里的监狱,偏远荒芜,人手还少,所以管理上相对要宽松很多,曾经有个改造犯人偷偷跑了,几天后竟然灰头土脸的跑回来了,后来犯人们问他,为啥都跑了还回来了,这位犯人说,跑了两天冷没跑出芦苇地,天天晚上听着狼叫。最后总算看到前面有建筑了,等走近了看清楚了,是另外的一个改造农场,到了那里,人家管教不仅没打他,连顿饭都没让他吃,给轰出来了。幸亏一位管教人员心肠好,给了他一个窝头,然后给他指明了回改造农场的路,这才又跑回来了。
他的“事迹”传遍农场,那些原先有逃跑想法的犯人是彻底的打消了这个念头,都乖乖的在这里服从改造了。所以,在农场几乎是半开放的管理方法,只要不出大格,管教人员也懒得管,他们无非是两年一换岗,没必要和你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结梁子,到时候身死他乡那就不划算了。
因此,夏日里,凡人们屋里屋外很多犯人睡不着觉乘凉,抓几把草点着了驱蚊,然后大家坐在一起吹牛,扔山撇海。忽然在农场西北角的柴火堆那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几声喊叫。乘凉的犯人们都翘着脚往那边看,不一会,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走向住地,就在第四组的第一排住地前扑通倒在了地上。忙有犯人跑过去。
侯爷正坐在门前,听一个犯人白话,听见了这几声嚎叫,也抬起头往那边看,不一会猴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蹲在侯爷面前笑着说:“侯爷,你听见刚才那几声叫唤没?”边上老刘头忙问:“猴子,咋回事啊?”
猴子笑着说:“哈哈,是东北帮的老蔫吧被湖南佬的人鸡奸啦,哈哈哈。”大家伙忙围过来饶有兴趣的听猴子白话,问他咋回事。
猴子说,周小平看中了老蔫吧,给他骗到柴火垛那,活拉拉的给鸡奸了。这老蔫吧先前不干,让周小平一棒子打晕了,然后脱了裤子,给他屁眼...哈哈哈。”大家来了兴致,飞要猴子讲得更仔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