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发话了:“瘸子你坐吧。”小诸葛也点了点头,黄瘸子坐在了小诸葛身边,侯爷开口了:“哥几个,这次黑鹰五就是要来搅合来的,我知道。他不想让我退出去有着他的小算盘,这一是困住我的身子,然后他好能先我一步得到五遁神法。第二,他想最终让我死在牢里,吞了咱们弟兄的饭碗。
说到这里,他看着黄瘸子说:“我能不希望瘸子有出息支撑大局吗?但是现在今非昔比,我怕瘸子支不起来这个烂摊子啊,那就苦了这孩子了。”说完叹了一口气。大家互相看看谁都没说话。
几个小伙子把热好的膜还有几瓶酒都上了桌,然后关门都退了出去,屋里就剩下了大仙、师爷、侯爷还有黄瘸子。
侯爷刚要拿起酒壶,黄瘸子忙起身给几位倒满了酒,侯爷端起滚烫的酒,一饮而尽,皱着眉头讲起了黄瘸子的身世。
侯爷褪受的伤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但是此后侯爷就再也没离开过那根拐杖,走路也远不如以前那么灵便,解放后,侯爷来往于山东、河北、京津及东北一代,他不仅仅是在寻访黑鹰五,同时也在不断的巩固他的地盘,山海关以南,侯爷是逢十抽三,山海关以北侯爷是逢十抽二,这个规矩雷打不动,谁要是敢私下隐匿,那是三刀六洞,剁指挖眼毫不客气。
侯爷定了三个规矩,第一救命钱不偷,第二孕妇不抢,第三发丧不劫。所谓的救命钱不偷就是人家看病的钱或者救急的钱不准偷,所谓的孕妇不抢,就是身怀六甲的妇女不准抢他们的钱财或者偷他们的钱。所谓发丧不劫就是办丧事的人家不准为难或者偷盗抢劫。凡是违背的定罚不饶。
至于跟官府打交道那有专门的人或者侯爷出面去办,如发现出卖弟兄的重罚,从解放前到六十年代,这些地区的治安显得非常的好,就是侯爷治理得到位,乃至于后来很多南方地区的老大都来拜会侯爷,愿意拜在侯爷门下。
五零年冬天,侯爷来到东北沈阳,他这次到沈阳一是要看看这里的弟兄都是什么状态,二是来找一个人,此人是沈阳当地的一位劳改释放犯,此人解放前是个骗子,专门做假文物骗钱,据说他曾经找人临摹过塞外咏雪图。所以他希望通过这个人了解一些塞外咏雪图的信息。
刚下火车站,一股寒风袭来,让侯爷感受到了东北的天比山东更冷。走出候车室,侯爷想吃点东西再走,走出车站广场侯爷奔着和平饭店走去,刚走到门口,一个瘦弱的小孩映入了侯爷的眼帘。
这个孩子身旁放着一只木头拼接的拐杖,拐杖上缠着绳子,这孩子无力的伸着手,帽子的前沿上结着霜,破大衣几处都露出了棉花。小手冻的通红,侯爷刚刚走到孩子的身边,孩子举起手里的那个破碗,冲着侯爷说:“叔叔给我点吃的行吗?”
侯爷一下子被孩子的眼神吸引住了,他此时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那时候跟这孩子的现状几乎是一样的,只不过侯爷那时候是在济南,如果没有燕子李三,侯爷早在那个寒冷的冬天就冻死了。
侯爷伸出手把孩子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雪,以及他帽子上的白霜,拉着他走进了和平饭店。
和平饭店是沈阳站地区一个比较大的饭店,在当时那可是国有的饭店。侯爷领着这个左腿只剩下半条腿的孩子坐在了靠暖气的一张桌子上,要了一盘溜肥肠和一盘回锅肉,要了八两包子,一碗蛋花汤。还要了二两老龙口。
很快菜也上来了,孩子看着菜,直咽吐沫,但是并没有急于抢着吃,侯爷觉得非常的奇怪,对孩子说:“吃啊,看着干嘛啊。”
这个男孩摇摇头。侯爷更加奇怪了,问道:“你为什么不吃呢?”孩子看着侯爷说:“我爸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不会白让我吃的。”说完,眼睛已经从菜上移开,死死的看着侯爷。那么小的年龄,在眼神中透露着机灵与疑惑。
侯爷心咯噔一下,觉得这个孩子与同龄人不一样,心里非常的喜欢。包子很快也上来了,两盘热气腾腾的包子摆在孩子的面前,侯爷也不说话,端起酒盅,一饮而尽,笑眯眯的看着孩子。
孩子毕竟是孩子,眼睛再一次被包子所吸引不能自拔。孩子又开口了:“你为什么请我吃包子?”侯爷夹起一个肉包子,咬了一口说:“我第一次到沈阳,路不是很熟,想找一位向导,我看你一个人在门口蹲着,所以想让你给我领路,这包子么,就当是你的工钱了。”孩子一听,顿时满脸欢喜,一把抓过来一个包子,狠狠的塞到嘴里,也不管烫不烫,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那你不早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那时候包子是一两三个,这个孩子自己就吃了将近二十个,好像还不是太饱,因为他看到盘子里就剩下两三个了,而侯爷却几乎没碰,唯一咬过的包子,还在面前的碟子里。侯爷端起一个小碗,用勺子承了点汤,放在孩子面前说:”喝点汤吧。”
孩子端起汤咕咚咕咚饮水一样喝了个底朝天。放到桌子上,开口了:“说吧,你想去哪,我腿虽然不太灵便,但是沈阳的大街小巷我都熟悉。”
侯爷说:“去哪不忙,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腿是真么回事?”孩子拿起桌上的筷子,伸手去夹菜,侯爷往他面前推了推,他一边吃着菜一边说。
我叫黄庭立,大家给我起的外号叫黄瘸子,我挺喜欢这个外号的,我爸是铁路工人,我老家是山东省沂南县的,我妈死的早,我爸是铁路装煤工,六岁那年,我奶奶去世了,我就只好跟着我爸成天在铁路上跑,前年在牡丹江,一天晚上到站了我爸喊我去吃饭,我当时迷迷糊糊打饭回来,看到车启动了,一着急就爬上门,被火车甩下来,把这条腿给压断了。去年我爸得了肺痨死了,我又小,铁路答应我将来让我接班,现在却不能收留我,我一个人就在东北这边流浪,靠要点饭或者到铁路偷点东西吃。
孩子在轻描淡写的诉说,没有流露出有点忧伤。侯爷静静的听他讲完身世。又一盘包子承了上来,孩子的眼睛一亮,侯爷一努嘴:接着吃吧,慢慢吃。孩子抬起头问侯爷:“大爷,这个包子也是给我要的吗?”侯爷点点头,孩子小嘴紧闭着,想了想说:“那我可不可以带走。”侯爷点点头,孩子很高兴,然后站起来给侯爷深深的鞠了个躬。谢谢大爷。
侯爷把杯中酒喝光了,然后站起身说,走吧,你先帮我找个旅店住下,侯爷找了个旅店,两张床的小屋四毛钱,既干净又整洁。侯爷对孩子说:“我怕找不到你,所以不如你就跟我一起住在这里,这样咱们俩好随时走。”孩子非常的开心。他看着侯爷递给服务员的盖着红章的介绍信,小声的说着:“还是个干部嘞。”侯爷安顿好住处后看着孩子说:“你这身衣服不行。说完领着孩子来到了太原街的联营公司。从里到外换了一套崭新的衣裳,等孩子换好了衣服再看,虽说一条裤腿是空的,但是孩子的精神头特别的足,人长得也显得非常的帅气。侯爷拉着孩子要走,这孩子说啥都要抱着他那套破大衣还有衣裤,侯爷说:“咱都换新衣服了,还要那破衣服嘎哈。”孩子说:“这个不能丢,站前我还有一个哥们呢,我把这些送给他们,这样他们就不会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