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瘸子自然也是懂得师傅的用意,因此在外做事非常低调,不显山不露水的。这次从一开始他就在墙边看到了事件的经过,别人可能不知道师傅和黑鹰五之间的过节,但是黄瘸子知道,师傅的心事从来没有瞒过黄瘸子。但是今天这种局面,黄瘸子再清楚不过了,老穆这道关是过不去了。于是黄瘸子大喝一声,决定出来趟这趟浑水。
黄瘸子一瘸一拐走到了侯爷这桌前,双手抱拳在胸,说道:“在下,草田八蔓,小诸葛门下弟子,给三老四少丢个拐子了。”
可能有朋友问我了,黑道的人一般叫兄弟不得说是并肩子么?黄瘸子说的三老四少是啥意思啊?首先说明,并肩子那是指弟兄,在外不论出身的时候,你可以这么说,一旦论了辈分,那你就不能随便称兄道弟了。
你到了女友家,女友指着前面的男人说,这是我老叔。然后你握着手说:“哥们头一次见面,以后多多担待啊。那还不给你揣飞边子了啊。
别说是黄瘸子,就是侯爷在这种场合,里面比他辈分大的有的是。他都不敢乱称呼呢。话是越扯越远,接着说黄瘸子。
黄瘸子见过礼,然后瞅着小诸葛说:“师傅,弟子不才,愿代师敬酒赔罪。侯爷一听,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这里我们讲一讲贼子的敬酒是啥意思。中国不是有句古话么,敬酒不吃吃罚酒,敬酒听着好听,在这里可就另外的一层意思了。刚才说过,让小诸葛交拜山贴,你做个案子让大家瞧瞧,要是不能办怎么办,还有另外的一个办法,那就是敬酒谢罪,因为各种原因,俺今天做不了案子了,我有过错,那我给大家敬酒吧,这敬酒可是有规矩的,你要每杯酒中见到你的血,血就是你的盟誓,你的表白。侯爷这一桌是多少人呢,十二位,你要每位敬到,而且每到一位面前要的是新鲜的血,别整个削铅笔刀,划破了一个小口,挤点血,混在酒里,然后挨个桌去敬酒,那哪成啊。
黄瘸子来到小诸葛跟前,伸手夺过他手中侯爷那把匕首,笑呵呵的看了一眼穆学斌,然后转过身,脱下那身食堂服务员的衣服,再解开了白衬衫,露出了黝黑的皮肤。
第一刀在胸口一划,血淌了下来,端起侯爷的杯,接了血,然后刀尖一转,双手托杯,这第一杯酒敬给侯爷,书中暗中交代,这是敬自己真正的恩师,侯爷一饮而尽。黄瘸子第二刀在右肋部划了一刀,第二杯敬小诸葛,小诸葛一饮而尽。
第三刀又在左胸口下方划了一刀,酒敬给了大仙,然后这左一刀右一刀的开始转圈敬酒,黄瘸子的裤子可就被血给染透了。
全场都手心捏着汗看着这桌。黄瘸子转来转去,转到了黑鹰五这里。就在黄瘸子在肚子上划了一刀,刚要举杯敬酒之时,黑鹰五带来的其中一个人,附在黑鹰五耳朵上,俩人嘀咕着什么。就是不动,全场哗然,这明摆着是要黄瘸子的命啊。怎么呢,敬酒的规矩是,你如果差一个,也是白敬,而且要是半途而废那全盘皆输了。
黄瘸子脸色蜡白,但是依然面带笑容,双手托杯,静静候着,不动声色。然而,就在这当口,桌子上一个人拍案而起大声说道:“秦老道,你个王八羔子,哪家的娘们裤裆放屁把你给嘣出来了,说完,一个酒瓶子飞了过来。
我还得交代一下,我写这段是先写骂人,后写飞酒瓶子,但是在当时恰恰相反,是先飞的酒瓶子,后骂的人。秦老道抬头要看时,那酒瓶子已经到了他的面门,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然而一只有力的大手正抓住了瓶子,等秦老道缓过神了,才看清楚,抓住酒瓶子的正是黄瘸子。
酒瓶子是抓住了,可是这酒从瓶子里自己个呆不住了,估计也是恨死秦老道了,一股脑的泼在了秦老道的脸上,也洒了黑鹰五一脑袋。
俩人狼狈的坐在那里,看着骂人那位。骂人的是谁啊,八大金刚排行老四的裴刚。这裴刚是有名的急脾气,打黑鹰五进屋后,这裴刚看他就来气,阴不阴阳不阳的,席间还出了这么多的难题,无论是从师兄弟的情谊上,还是江湖道义上,你黑鹰五都不该这么干,没想到你画了道,人家一个晚辈抬举你,按你的要求来了,你现在还特么装犊子,这也太丢人了。裴刚是黑龙江人,哪能惯他那毛病啊,一酒瓶子就飞过来了,那是打秦老道吗?那是打黑鹰五呢?
黑鹰五满脸通红,站起身,端起黄瘸子的血酒一饮而尽。黄瘸子叉手道谢。然后退三步,转身往外走,早就过来侯爷的几个马仔们搀扶黄瘸子,黄瘸子一摆手,自己走出了大厅,一路上血脚印清晰的印在地面上。
黄瘸子这次初露锋芒,第一给自己的师傅长脸,第二黄瘸子的胆量和义气被在场所有的大佬们所认同,同时,黄瘸子的这种不怕死的精神正是他们这代人极其需要的。黄瘸子不仅带了一个好头,同时也就是在这次会上,与小诸葛结下了后来不可分类的近似于师徒的友谊与信赖。
侯爷已经看清了黑鹰五的嘴脸,当然也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因为这次会刚刚所有发生的每一幕都是一个开头,侯爷把大家来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推出两位新人,而是有一件更大的计划。
黄瘸子被抬出去送医不表,再说会场上,侯爷再次坐下来,心情很快恢复了平静,大风大浪闯过来的人,别说这场面,就是刀割掉了几块肉都不带皱眉的。侯爷微笑着跟大家说:“好了,先生和师爷都已经入了伙,那屋里也没了外人,咱们就关上门说一家话,咱们今天主要是两件事,第一,咱们今天接纳了两位新入伙的弟兄,先生和师爷,按江湖规矩来,地位已经确定,谁违背了规则那就按律说话。第二,本人从即日起退位,把这南七北六十三省的大柜的位置让给德才兼备的人,咱们今天就把这个人选出来,我退出后,再也不过问江湖上的事,谁家发生了争执我也不管,我准备全国各地游玩养老。
这时候别的席华南地区的两位大佬说话了,侯爷,您一直是咱们大家的主心骨,您推荐个人,咱们弟兄听你的。随后大家跟着附和。都纷纷响应。
其实很多时候,小到家族选族长,无论是江湖上选龙头,企业里提名,乃至于国家选领导,都是有两套规则。
一是按规定去办,这叫什么,名正言顺,水浒传里的宋江当了老大,但是名不正言不顺,那他也当上了,什么原因呢,他有一把子的弟兄,首当其冲的就是李逵哥哥,本来晁盖临死前说,谁给我报仇这第一把交椅就给谁坐,这话本身就意味着,晁盖不相信宋江,他的那套路子晁盖不认可,但是你都推他是二哥了,还不好拿下去,自己死后觉得他当大哥还不放心,所以就出了个谁给我报仇我让谁做老大。
玉麒麟是给他报仇了,宋江也假模假式的让他坐,李逵出来了,跳着高的喊,大哥,咱们弟兄就认你,谁特么敢跟你抢,我一斧子咔嚓了他,然后宋江那伙人都蹦出来随声附和。你说玉麒麟有多大的胆子敢坐吧。所以这就里就出现了一个结果,就是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