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一 苦渡
根据网友自述整理——
痴情女有种“可怕”,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跳火坑,但谁也别想拦住她。
她当然有自己的道理,就算天都看不惯下来压她,她也会苦着脸,昂着头——“皇上,臣妾办不到啊!”。
梅再芬如今正是这样的局,唐明还挂着她丈夫的名,然而和小三已经公然同住,梅再芬曾开口说我们离婚,我成全你,唐明立马痛苦得象当年的剧情剧,我不是不爱你,我只是——唉,那个小女人,寻死觅活,我总要个男人吧,我要负责。
唐明的意思,你不要逼我,你给我时间,我对她尽责后,自然不会忘了你。
梅再芬原本就不是铁定了要离婚,她是爱他,渗透生命,一对男女萍水相逢,经过数年同一屋檐、床铺、菜汤泡饭浸淫,哪能轻易抽脱?说断就断?恐怕早就心有间隙。
梅再芬尤其受不住——今后只有自己,是的,痛快分手,他年,谁与相看落红?孤单了自己,让他活在愧疚里,岂不一样分离,两样寂寞?
梅再芬总以为男人挽留自己,正是难舍难离,那个女人,原本就是多余的,她只是短暂停留,他只是基于“同情”,哦,他那样一个面皮薄,心软的男人啊~~
朋友的性子和梅再芬大不一样,屡次劝她趁早解套,到后来,好朋友反而有了心结,一个以为自己真心实意为你急,一个却分明被逼到墙角,尴尬的就怕你再劝离。
于是她更孤独,再也没能量抵御他偶尔投来的怜惜。小三已经怀孕,偏偏不肯打掉胎儿,他怎么能铁心弄死自己的骨肉?何况结婚六年,她还未能生育。
但是,他始终坚守着不离婚,旁人当然怀疑这是因为两人名下的房产,梅再芬却不认同,房屋还在还贷,他一个人,独自承担也不太可能,如果情没了,能靠房子留住什么?
蚕食,有种东西叫蚕食。不单是一片叶子,还有精神、灵魂。
第四个月,小三因为反应强烈,唐明只好带她回来住了,家里有唐明他妈,老人家满怀对孙子的渴望,当然更容不下原本就不上上心的梅再芬。
谁都看得出,那一家子在等待时机,水到渠成把梅再芬驱走,叫她净身出户!唐明深谙梅再芬心理,他进一步,他就退一步,他步步趋前,却不似强迫,他要让她自己承受不住,当她自我崩溃,一切水到渠成。
唐明甚至培养了和精神病院医生的关系,必要的时候,妻子应当接受治疗,之后,尽在掌控。
梅再芬身边的朋友早就失去了对一个顽固包子的耐心,最好的朋友甚至等着看那个最后的笑话,她为她急,为她瞻前顾后不仅没得到领情知意,反而成了梅再芬刻意躲避的人,心寒之后,恨不能叫她立马进入剧中。
梅再芬以为自己的操守会让大家都“好过一些”,不让自己和家人成为别人眼里的另类,她忽略了现在所有的另类其实正是自己,她想把自己的家稳妥着陆,所谓“共度难关”,但是人家盼望的确是她一个人尽快毁损,报废,这一船的人,已经在暗流之上,别人想推她下船,她一心苦渡。
夜路独行,且无防身,痴情不过是害自己的毒剂,一厢情愿吞了下去,还指望峰回路转,看到黎明?
二九二神秘男人石雨达
中学历史教师苏缇已经四十四了,从身材和外貌、衣着完全看不出她还没结婚生育,典型的中年妇女,长相平庸、粗腰、皮肤差、衣着廉价俗气。
苏缇在气质上倒是相当有自信,普通话标准,带有丝许北方口音,其实她是地道的苏北人,浦东开发以前他们家住川沙。工作以后单位分了房子,在闵行有一套不足五十平米的公寓,因为一直打算结婚后换大房子,这多年,苏缇就一直住那个一室一厅,错过了低价买大房的时机。
好在闵行的房子现在看来地段价位都不错,好多新到上海的做梦都买不起。何况苏缇爸妈还有一套闸北的房子,八十几平米,哥嫂跟着住一起,若是想在娘家过夜,客厅还是放得下沙发床。
苏缇心里多少有些优越感,尤其面对外地新来的年轻教师,单位早就没有宿舍可住,学生也不准住校了,老师们只能花钱租房,闵行房屋租金可不便宜,苏缇同组的小顾老师,虹桥镇租的房子,来回上班路上倒要2个小时。小顾老师不久买了电瓶车,苏缇从不骑那玩意,农村人才用的,城里很多路段没有那个。
苏缇大好的自我感觉其实还有更多由头,她生命里有个男人,一个交往了五年的神秘男人。一个戴着黑框眼睛肩背厚实的男人,也不能说那个男人有多帅气,但起码他身上有中吸引女人的气质,深沉、神秘、像是装载了宝藏和邪恶的大船,在深海之下。
这个五年前意外走进苏缇生活的男人,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次“回来”,日期不定,时间多半是夜里,他有苏缇小屋的钥匙,门口地板上搁着他用的拖鞋,冬天是保暖的,春秋棉布包面,夏天是凉竹底。苏缇并不是一个对自己多么细心的人,但对于这个自称石雨达的男人,颇费心劲儿。
石雨达应该快有五十岁了,苏缇只知道他的生日是哪一天,却不知道始于何年,关于石雨达,只要他肯说,她就一脸专注的听,若他不提,她也不问,她是个足够成熟的女人,知晓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秘密,想告诉你,才会说给你。
何况苏缇学历史,教历史,说出来的“历史”,终归......
女人一头扎进爱情,与信不信任并无绝对关系。苏缇并非全无脑子,只是,她太渴望有这样一份“传奇”。
一转眼,都五年了,男人匆忙到来,有时不告而别,苏缇并不清楚远方的客人家在何处,他对她最重大的意义——屋子里有了男人的“装备”,他遗落的袜子、偶尔换下的短裤、背心,甚至一个半新半旧的挎包,那一次他在她上班后才离开,不知怎么就没带走挎包,苏缇回家时,拿着挎包心下一时充满欢喜,挎包里只有剩下的半包餐巾纸.......或许,他只是想放在“家里”,那么就是他和苏缇共有的家里。
苏缇父母很少过来这边,闸北到闵行也不是太近,老人家不喜欢搭公交,挤地铁,苏缇也没有正式和父母说出石雨达这个男人,这几年老人已经不再“逼婚”,但苏缇知道,一旦他们晓得她有了交往的男人,必定会催着她结婚,而首先,是彻彻底底摸清那个男人的三代底细。
小顾偶尔看见了苏缇手机桌面,当时好奇的拿过去,大赞这个男人神秘,有气质,接着八卦追问,苏缇笑得很开,很开,但是不出笑声,小顾内心感到一阵恶心。这个特能作的老女人,八成中了男骗子的圈套。
闵行的小公寓终于没逃脱被抵押出去的命运,这是苏缇自己安排的,男人突然有了很重大的资金缺口,男人没向跟自己交好了五年的女人开口,但是女人悟出来了,这是机遇,在他将落难的时候,拿出自己的诚意!
于是苏缇主动给男人贷了款子,除了房屋抵押,还有自己个人担保,弄出了150万多万,略略超过房价,男人并不愿意接受女人的“奉献”,两人甚至赌气三天,闹到了苏缇半夜趁他睡着从钱包里拿出他的信用卡,顺带看到了他的身份证,石雨达,株洲,1962年。
当即转款,男人醒来之后尚不知情,又匆忙出门,中午给她打了电话,说自己正在苏州,过两天回来,让她有空准为他备好大后天的晚饭。
然后,你们知道,没有这个男人的大后天,他消失了,这个石雨达,再没有在闵行的小公寓出现。
苏缇纠结了两周后报案,身份证是伪造的,银行账号已经注销,警方立案,但这种事情,往往没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