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老板当过特种兵，有着男人的阳刚之气，是男人中的战斗机。

扬老板有点钱总会投资在衣服和饰品上，在2001年和台商的交往中，台湾人一直认为扬老板身价不菲，其实那个时候扬老板身上值钱的可能就那些服饰。

扬老板好喝茶，经常和三五经商好友喝喝茶，尽管那时他还不够格和这些人坐一起，但久而久之对商业信息商业技巧耳濡目染。

他在丝绸市场用几块钱一条的价格买一两箱丝巾或者领带。之后拿到四川送客户，每个客户一条丝巾或一条领带，其中不乏副处级和科技干部。试问，一个浑身上下名牌、谈吐文雅、外表俊朗的江浙老板给你很郑重其事的送一件礼物，这个礼物能是薄礼吗？

而我经常穿着地摊淘来的劣质名牌，不刮胡子，不理发。去给人送一个自己花重金买来了东西，往往收不到应有的效果。因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还有就是扬老板从台湾人那里买的新乐园香烟，台湾烟草比大陆便宜很多，新乐园在台湾等于大陆的大前门。一箱也不过一包软中华的价格。

他依旧把新乐园香烟送给一些业主的领导，对于业主的非领导，会把新乐园一包包送。谁都不知道这个烟竟然这么便宜。

他用实际行动诠释了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这是送礼的技巧，更是经商者的慧根。

四川项目就是在丝巾领带和新乐园的轰炸下拿到的，合同额也就百八十万，但对于皮包公司来说，已然开糊了。

我和师父到了四川，那天是2001年12月31日。

十六、少不入川

少不入川的原因绝不是蜀道难于上青天。

少年强则中国强，所以少年人一定要有朝气。而川中多美女，处处温柔乡，埋没了多少英雄梦。

我本人毫无贬低四川之意，因为我自己也算半个四川人。

记得2002年，在四川现场，台湾人经常过来视察，来了后就乐不思台，一有空闲就往发廊钻，这个发廊，当然没有任何剪发工具。

和蓝景的现场没有区别，调试工作依旧是当新闻发言人，偶尔在漆黑的深夜搞点小动作。现场一共三个人，我、一老者、一少年。师父不算现场的人，他是扬老板的特使，领导。

我上白班，因为是师父调教出来的发言人，对业主能分角色嬉笑怒骂。偶尔利用自己在学校搞的那点基础研究给厂长上上课，厂长再读在职研究生，专业和我的一样。

那个老者是扬老板的原总工，师父来了就下岗了，考虑家庭经济有问题，继续拿着两千元工资在现场发挥余热。老者上白班，归我指挥。

那个少年是中专毕业，扬老板花800元工资的价格招进公司的。自然他会上夜班，2000年的我一样，夜复一夜的当吸血鬼。

调试工作按部就班，一个中式，确实没有多少事情。只等有所进展之后再搞点小动作就完成验收。

业余生活在川中一点都不乏味。

先是师父和一厂里化验员成双入对，师父经历了蓝景的惨败，也被第二任夫人扫地出门，房子存款一无所有。感情属于空白期，那个化验员是厂里公认的林妹妹，眼中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经历过一场失败的婚姻，目前是单身等待真命天子。

一个是四海为家的江湖豪客，一个是含情脉脉的小家碧玉，喜好看数据争论化验对错的师父当然不会错过这场姻缘。

四川女人会过，一月不到1500元工资的林妹妹竟然有一些积蓄，拿着这万把元的积蓄今天给师父买一双红蜻蜓，明天给师父买一件金利来，后天买一条烟，几乎每天晚上师父都会带着我去打牙祭，几乎每次买单的都是林妹妹。

师父给林妹妹所花甚少，偶尔请林妹妹吃饭也是我买单。师父魅力在于那种对女人若即若离的朦胧和口若悬河的蜜语甜言。其实师父有个秘密未给林妹妹说，他和第一任妻子没有离婚，就是说现在仍处于婚外恋的状态。

师父擦出了火花，很大的火花。

老者也不甘寂寞，每晚吃完饭洗洗头刮刮胡子穿戴整齐就说去看老同事，老者游历过很多地方，有老同事也不为怪。一开始八九点回来，后来十点多回来，在后来整夜整夜不回来。好在师父住林妹妹的单身宿舍，少年晚上值班，我知道但不愿意多操心。

后来有一风韵略显的胖女人到现场找过老者，二人牵手被师父看见了，作为现场最高的领导，当即开会批判了为老不尊的事情。

老者只能说擦枪走火，因为过了没多久，他就被扬老板调走了，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

少年的故事更具有传奇性，现场有一操作女工，号称前几年的四朵金花之一，说是前几年，是因为那时候他还没有嫁人，嫁了人，就不是金花了。少年也是江浙人，长得有点象F4，也很爱唱流星雨。操作女工和少年在值夜班的夏夜，会一同躺在芒果树下看天上的星星。一个是青涩不受人重视却玉树凌风的少年，一个是美貌倾城但沦入底层的少丨妇丨，在很多个夏夜之后，二人有了实质的关系进展。这个故事本来就是一个有头无尾的故事，没有经历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就被少丨妇丨老公发觉，老公要找人废掉少年。面临生命危险，扬老板紧急召回。

少年等于是用火石在潮湿的地上点火，只产生了一点火星，又归于黑暗。

我没有故事，就像其他三人不相信一样，我也不相信在这个多情的地方，多情的季节，竟然没有任何故事。

扬老板不这么认为，他收到了一些线报，给师父说，怎么一到了现场，你们所有人都管不住下半身，师父大怒，骂老板傻逼。

骂归骂，事情还得做，就在厂里都觉得我们的中式该结束的时候，中式如期结束了，扬老板西装革履亲自来主持验收，看着储水池清亮如清水的样子，扬老板抓着我的手只说辛苦了。其实，我当时特想给扬老板说，这个池子里就是昨天夜里加的清水。

验收没有悬念的过了，皆大欢喜。

我以为我会回扬州看韩日世界杯，结果师父把我派去了北京，去北京，当然不是看世界杯。

十七、厕所管理员

2002年6月，我又回到了北京。我经常以为北京是我的家，也常常用回字表明心迹，其实，我和这个城市真的没有关系。

北京奥运会将在2008年开幕，围绕在奥运，产生了数以万计的商机。不知道什么人别出心裁，非说要在北京奥运会的时候，使用上环保厕所，完成粪便的降解和无害化。

概念很好，实物却惨了点。围绕着屎来做文章，姑且称为屎商机。

深圳人总是敢为天下先，屎商机的螃蟹是深圳商人最先吃的，先是2002年初深圳各个环卫部门开始上环保厕所，之后由深圳开始往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延伸。

和中国所有的生意一样，只要有钱赚，谁都想来干一票。台湾人也发现了这个商机，要在北京建环保厕所，师父作为台湾方面的技术代理人，大力支持，就派我来北京了。

本以为要和一帮抽着新乐园的台湾人共事，到了北京才发现，我归师父的第二个夫人领导，同时也归第二个夫人的男朋友领导。二人是台湾公司驻京办的正副主任。

第二个夫人在把师父扫地出门前，就和那个男人在QQ上熟识，相熟到什么程度谁都不知道。只知道把师父扫地出门后，她就开着和师父一同买的车，带着两个人的积蓄到了北京投奔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是北京某大学的讲师，最大的愿望是有个车有个自己的饭馆，在女人到北京后，这个愿望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