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无论如何,当下我要找工作的最大希望,也是寄托在了陈先生身上了。
怀着摇摆不定的情绪,我拿起了卧室里的话筒,对应着明信片上的联系电话,一个键一个键地按了下去。
时光一转已是三年,陈先生,他是否还是用着原来的电话呢?他是否还如当年那样的慈善可亲?
2012-06-20 21:32:31
我不知道。
在电话接通前,一切都是不确定的未解之谜。
嘟嘟嘟。
电话话筒里不住地响着无人接听的话筒音。
而随着话筒音次数的增加,我也开始渐渐地不安。
陈先生,他此刻,是不是正看着手机上这个我家的陌生号码而疑惑呢?
就在我思绪纷飞时,话筒的那头,却忽然通了——
“喂,是谁?”
是一个略微有些沙哑而稍显苍老的声音,虽然时隔三年,但是这声音依旧是勾起了我三年前的回忆。
电话那头是陈先生没有错了。
2012-06-20 21:32:42
“喂,是陈先生吗?您好。”我感觉到自己有些不自在,毕竟我对陈先生并不熟,唯一的一次见面就是三年前,算不上有什么交际,所以说起来自然有些拘束,“我……叫杨建东,是三年前,您联系过我说要收养一个小女孩的。”
“噢……”听到我一口气说这么多,陈先生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电话的那头,一时间非常安静,听不到一丝声音。
我也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涩,心跳加速。陈先生到底还记不记得当年的事呢?他会怎么回答我?如果他不肯答应我要寻找一份工作的要求的话,那我恐怕就得另谋出路了。更何况,我更担心的是如果我找不到工作的话我的姑父会给我找一些更难以让我拒绝的工作来给我,那时候我就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噢,原来是你啊……杨建东是吧?”电话那头沉默了大概5秒,终于再次响起了陈先生有点客气的声音,从语气听来,他显然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怎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那个孩子……是不是还在你那里?”
2012-06-20 21:32:54
我顿了顿,慢慢地说道:“是的,陈先生,嘉琪还在我这里。”
“这么说……她已经有五六岁了吧。你是想把孩子给我寄养是不是?”
陈先生的语气有点奇怪,似乎有点不满的情绪在字里行间,似乎他认为我是像三年前那样再一次地反悔了。
“不是的,陈先生。”我急忙解释,免得误会再加深,“是这样的,陈先生,我想在您这里找一份工作……三年前,您说过如果我要工作的话,可以联系您……”
向别人提出要工作的要求,不管怎么说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而且对方又是身家千万的大老板,我和对方的年龄阅历差距又这么大,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真的有些尴尬。
但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还是提出了这个要求。
“是这样……”陈先生再次陷入了沉默。
2012-06-20 21:33:06
这次只是稍稍沉默了一会儿,陈先生就再次问我:“你现在……家里是什么情况?你详细说一下吧,还有你的学历和工作经验,我好考虑给你安排工作。”
听到陈先生答允给我找工作,我心里顿时有些惊喜,但是很快,我的心又是一沉。
我连大学都没有去上,学历也不过只是高中毕业……这样的我,能找到什么好的工作吗?
心里斟酌了一下,最后我还是决定把我这几年的家庭变故简单地告诉陈先生,这样一来的话,或许陈先生会考虑我的家里情况而深思熟虑而给我安排一份相对较好的工作。
我相信,陈先生应该还是比较有涵养的人。
“陈先生……我爸爸,已经死了。”
抿了抿嘴唇,我还是把这件我最不愿意提起的旧事提了起来。
“啊?听到我的自述,陈先生果然是有些惊愕,语气也带着几丝的失态。
2012-06-20 21:33:18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梳理着自己有些复杂的心绪,缓缓地把三年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全都告诉了陈先生。
那个时候,我居然已经忘记了想要向陈先生找工作的念头,那一刻我只是想找一个倾述对象来排解我压抑了三年的苦闷。
我不知道陈先生是不是那个合适的倾述对象,但是我依旧说了出来,嘴巴像是打开了闸门的水坝,源源不断地倾泻着心流。
在电话里,我终于还是把三年前那场车祸,以及之后三年里我照顾嘉琪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陈先生,当然,中间略去了我的“后妈”的那段闹剧,重点还是在于我爸爸因车祸去世和我找不到工作同时要照顾嘉琪这两点上。
我讲的时候,陈先生始几乎没有说话,而是听着我的讲述,只是偶尔会问我一两点问题,以及问问我关于嘉琪的状况,比如她有没有去幼儿园,或者她身体状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