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红梅没有反对,毕竟她自己也是医生出身,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只是很奇怪儿子怎么突然业务那么忙了。
想到一件事,林红梅又问道:“今天我们救的那个老人怎么样了?他们后来打电话给你了吗?”
林耀一翻眼,说道:“他们当然打电话了,你儿子就因为去救人才这么晚回家的。哦,对了,老妈我换了手机号码,你记一下我的新号码,也给存到老爸的手机里面去,以前那个号码不用了。”
“怎么要换号码?这号码才用不久啊,你惹上麻烦了?”林红梅立刻紧张起来。
“不是,只是不想再被今天救的那个老头家属再找上,他们家估计是当官的,被黏上了麻烦,反正该治的已经帮他治好了,再找我也没用。老妈,今天我治病亏了,一分钱都没收。”
当官的不联系也罢。”林红梅立刻赞同儿子的决定,她了解当官的黏上了麻烦事多,“治病救人原本就是医生的职责,没收钱亏什么亏啊,你得加强提高思想境界。”
境界?你是不知道我耗费了多少药材,以前仁信药厂的库存药材起码费了三分之一,要你知道了估计也心痛了吧。
林耀心里暗自想着,却不敢告诉母亲林红梅自己费了十几万元的药材,否则除了出卖小草外无法解释清楚。以前仁信药厂的库存药材由林耀负责处理,他一点都没卖掉,全部自己吃了。
“老妈我走了,晚上不回来了,明早我要去火车北站接人,就是那个跟你说起的小姑娘囡囡和她父亲,你将家里的杂屋收拾好让我住,我的房间就让给囡囡和她父亲住。”
坐在计程车上的,林耀不由的回顾了一下这一段时间的生活。
这段时间忙,很忙,虽然有时候恨不得将一分钟当成两分钟用,但林耀过得很开心,他再也不愿意回到过去那种只能混吃等死的生活了。
过去对生活对未来都没有期待,哪怕一些想法也仅仅只能归于梦想,想了也白想。现在他有了自信,有了尊严,被人尊重和期待的感觉很让他迷醉。
当医生,这个理想已经实现了。林耀很早就报考了全国统一的考试,有导师的举荐,加上几年考试成绩优秀,已经获得了正式的国家中医从业资格证,可以单独为病人治病。
此时他不用挂靠在某个医院也已经是医生,尽管是个“个体户”医生,但也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从事这项梦寐以求的职业,今后也可以进医院上班,或者自己开诊所。
让父母能过扬眉吐气的生活,这个理想正在实现。
拥有高尚品德的父母对个人得失并不在意,现在跟罗家彻底脱离了关系,今后在罗家人面前也不用低声下气受屈辱,除了过年过节和爷爷奶奶的生日,一家人也不用再去罗家。
现在父亲母亲对能够真正治病救人的药物生产行业十分热切,林耀已经看到虽然他们最近忙得很疲惫,但精神面貌前所未有的好,这也算是引导父母进入他们最钟爱的事业吧。
至于将罗家踩在脚下,林耀知道这仅仅是多年以来的积怨引起的想法,踩还是要踩的,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目标。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争气的事情当然要做,以后也一定要让自己家的人能俯视罗家的华仁堂集团。对于这个,林耀心里也有了腹案,有信心完成这一个附带的理想。
想到这里,林耀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一家人的苦难终于过去了,父亲、母亲和自己都找到了人生的目标,这才是真正幸福的生活。
计程车在喧嚣的城市里穿梭,午夜的大都市依然热闹。
司机正在放车载电台,节目里谈到西部灾区的新闻,林耀刚刚升起的好心情顿时低落下来,他想起了刚才在家里的时候跟父母的谈话。
当时林红梅流着泪说灾情更加严重了,有的地方连浑浊的河水都叫卖50元钱一吨,很多重灾区的家庭别说农作物颗粒物所,连吃饭都就着盐巴吃,缺水太严重了,可以想像灾民的身体健康到了如何危险的边缘。
林耀家里没钱,就算将四百万全部捐赠出来支援灾区也无济于事,仅仅相当于在干涸龟裂的大片土地上泼上了一瓢清水,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他们家的价值就在于尽量拯救灾民的身体健康,这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人留住了,健康了,就能在灾后重建中有基础有希望。
罗济民谈话后恨不得马上跑到杏林药厂连夜开工,看来这个夜晚一家人是无法入眠。
罗济民与文佑民两人详细讨论了生产方案后,新的问题出来了,缺钱。
从没有进行过大型生产的一家人都经验欠缺,原本以为依靠四百万的启动资金迅速生产出产品来投放灾区,然后依靠回笼的资金继续安排生产,可经验丰富的文佑民指出了这种方案致命的问题,那就是资金回笼和未销售产品挤占的资金。
四百万远远不够,按照林耀的计划,要想全部拯救灾民的健康,仅仅是药液生产的原材料总成本和总生产成本就达到了七千五百万,再加上运输、仓储、分销和各项管理成本,四百万的启动资金完全无法应付,资金回笼不可能如此迅速。
一家人迅速确定了自己的位置,罗济民负责生产,林红梅负责运输、分销和各方面关系的处理,他们没有给林耀分配任务,毕竟这些工作都不适合林耀这个毛头小伙。
林耀自己提出他负责筹集资金,尽管罗济民和林红梅都不清楚林耀如何开展这项最艰巨的工作,但依然信任他,只是在他们心里暗暗计划只拯救部分灾民,帮所有的灾民这个任务实在太艰巨,不是他们一家人能够胜任的。
香格里拉大酒店是一家准五星级酒店,环境、设施和服务都非常不错,当然享受这些服务的价格也不菲。林耀没有心思欣赏酒店的环境,直接来到了十九楼。
1910房里面有四个人,一名小孩蒙着头睡在床上,看不清楚模样,一名六十岁左右的学者模样的男人,林耀知道他就是岳启秋教授,网络上有他的相片;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很有成功人士的气质,只是紧锁的眉头透露出他心头的担忧,最后一名是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得体的着装和良好的风韵让她看起来很有气质,只是眼睛有些红肿,显然刚刚哭过。
房间里的三名成年人都打量着林耀这个不速之客,他们惊讶他的年龄,哪怕是联络人,林耀也太小了点。
“请问你是……”岳启秋疑惑的盯着林耀。
“岳教授您好,刚刚我们通过电话。”林耀没有客套,直奔主题,“请拿出你们准备好的资料和证件。”
天使老师怎么没来?他不方便么?”岳启秋的声音里有些失望。
“岳教授,还有这两位病人家长,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你们的疑问马上就能解决,时间也比较晚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们看是不是现在拿出证明资料和证件,如果没有问题,天使今天就可以开始治疗。”
林耀立即换成了公事公办的语气,他实在没有时间跟他们解释,这种解释一开始就会引起更多的疑问和猜忌,到时候耽误的时间更多。
岳启秋没有注意到林耀称呼天使是直呼其名,没有使用敬语,他立即说道:“东西都准备好了,你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