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蕾追上艾草，问：“艾艾，他是谁啊？你男朋友吧？”

艾草怒道：“晓蕾，你胡说什么呢？”

孙晓蕾眼中饱含深意：“那你们干嘛拉拉扯扯，黏黏糊糊的？到底什么关系嘛？”

“他跟我没关系。”

“怎么可能？”

艾草咬牙切齿地说：“他是我仇人！不共戴天！行了吧！”

“呃……”

另一边，林奋斗倒是来劲了，不依不饶地问：“老表，你怎么人家了？这小妞儿咋从来没听你提起过？是你失足的前女友吗？”那表情真叫一个高深莫测。

邢动哭笑不得：“边儿都不沾。你什么眼神呀？”

“你在追她吧？”

“没有。”

“那她倒追你？”

“更不着调。”

“你糊弄谁呀！不然你平白无故为什么跟人打架？”

邢动无言以对。

“好心提醒一声啊，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种小妞玩玩就罢了，你可别当真。”

邢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

林奋斗郁闷地低声道：“不说得了，发哪门子的脾气啊。”

邢动问：“刚跟你在一块的女孩是谁？你们认识？”

“刚认识的。她叫孙晓蕾，好像跟你认识的女孩住一块。”

“这样吧，你帮我查查她们住哪儿？”

“直接跟踪过去不就得了。”

“那走啊，磨蹭什么！”

于是，两人跟着找到了艾草和孙晓蕾住的地方。

门前，一根长长的铁丝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衣服。大大小小的女人衣服像旗帜一般在风中随风飘荡，成了最令人浮想联翩的风景线。

邢动和林奋斗此后常去“蹲点”，他们鬼鬼祟祟地，让周围居民产生了警惕。

有时候他们会在门前偷偷放一袋大米、一袋水果、一些零食等等。

虽然知道艾草和孙晓蕾在夜总会只是陪酒，与妓女有着本质不同，但邢动还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想尽办法阻止这两个女孩去夜总会上班。最后，连夜总会门前的保安也认识他和林奋斗了，严令禁止他们入内。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根本打动不了艾草，她始终对他充满敌意！林奋斗倒是和孙晓蕾挺谈得来，但帮不了他什么。

有天晚上，邢动一气之下将她们挂在外面的衣服全部偷走了。在他眼里，那些“制服”都是罪恶的帮凶。

没过两天，绳子上的“制服”又挂上了，邢动和林奋斗再次故伎重演。

就在两人想撤退时，突然黑暗中传出一声大吼：“抓变态啊！”

两人吓了一跳，赶紧夺路而逃。身后几个中年妇女高举着拖把和扫帚等工具，围追堵截过来。与此同时，前方也有人拦了过来，两人看到是艾草和孙晓累，一下子懵了，脚下就慢了。

孙晓蕾一个健步冲了过来，恶狠狠地从林奋斗怀中抢过衣服，声色俱厉地道：“看你人模人样的，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变态！恶心！”说完抬手就甩了他一个大嘴巴！

林奋斗眼前金星飞舞，傻愣半晌，百口莫辩。

艾草也一脸仇视地瞪着邢动。他尴尬地避开，用眼神示意林奋斗撤，但立马觉得有什么东西压了过来，一个臭气熏熏的拖把捅到了他的脸上！他疼的“哎哟”一声，疾步向后退去，脚下猝不及防地一滑，登时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与此同时，许多拖把扫帚齐捅了过来……

大妈们饿虎扑食一般，边打边喊道：“打死这两个变态！臭流氓臭狗屎……”

邢动用手护头，最终与林奋斗艰难地突围出去，狼狈至极。林奋斗一只鞋也跑掉了，靠在墙上大口呼吸，骂道：“妈的，看这事给整的！刚差点儿就成了这群老娘们的瓮中之鳖。我的一世英名呐！”

邢动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咯咯咯地笑了。

（21）

这么些天过去，邢动第一次给家人打电话。他给家里寄去挣来的几千块钱，稍微有了些底气。

林瑜芬在电话里又哭又骂，连连数落儿子的不是。邢动曾经是她与邢建军的骄傲，同事邻居眼中公认的乖孩子，聪明机灵，学习好。哪知儿子却在学校被开除，令她颜面无存，一腔期待无处寄托，望子成龙全化为泡影，不由心头掠过一阵狂怒。

“妈，我知道让你们失望了，我没好好念大学，落得个这种下场。可人生在世，并不是上大学这一条路啊，你看我做个生意一月都挣一万了……”

“你觉得你很有出息了是不是？你那是正经工作吗？你坐办公室吗？啊？”

“妈，你观念怎么这样老土？我做生意怎么就不正经了？”

“丢人丢到家了还不知道！你是受过大学教育的，跟那些小商小贩不一样……反正你得给我找个固定的单位上班去，少在社会上瞎混。”

“行啦妈，我尽量吧。”

事已至此，林瑜芬还能说什么呢？她冷静下来道：“冰雁曾给我们打过电话问过你，可那时候谁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啊。后来她联系上你没？”

邢动搪塞道：“联系上了。”

“看得出冰雁还是挺在乎你的，你们俩到底怎么样了？”

“还可以。”

“邢动啊，我跟你爸对你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冰雁了，你一定得给我好好把握！”

邢动觉得有些好笑，说：“行，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