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班一听这，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这位先生，你懂不懂规矩？”

“我管你什么规矩，这女孩我认识，我现在要带她走。”

领班再次问艾草：“你到底认不认识他？”

艾草再次摇头。

邢动急道：“艾草，你装什么糊涂啊，我是邢动啊。”

艾草瞪着邢动道：“先生，你认错人了，我真的不认识你。”

“哼，还挺嚣张的。我看出来了，你今儿是故意来找茬的！”领班恶狠狠地瞪着他，同时一挥手，招来几个面目狰狞的汉子。

邢动警觉地问：“怎么？想动手啊？”

话音刚落，几个恶汉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紧接着拳打脚踢，重击人体发出的闷响一下一下传来……邢动护着脑袋，任凭他们拳脚相加。领班也狠狠地踢了邢动一脚，叫嚣道：“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老子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给我狠狠地打！”

艾草不置一顾地扬起脸，表情冷漠……

这时候，那个装扮入时、浓妆艳抹的时髦女孩忽然挺身而出，叫嚷道：“别打了，你们别打了，这人我认识。”

众恶汉停下手。

“晓蕾，他是什么人？”服务生问。

“他是我客人，刚喝多了。王哥，您行行好，给我个面子，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时髦女孩娇滴滴地说。

领班冲她邪笑了一下，向几个恶汉一扬手道：“算了算了，哥几个都撤吧。”

在时髦女孩的搀扶下，邢动痛苦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帅哥，你这是怎么了？”时髦女孩一惊一乍地问，见邢动不搭理他，又转向艾草道：“艾艾，怎么回事儿啊？”

两人什么也没说。

林奋斗也赶了过来，看到邢动受伤的脸，吃惊地问：“老表，出什么事儿了？”

邢动没理他，忽然强行拉住艾草的手，一瘸一拐地向夜总会门外走去。

林奋斗与时髦女孩愣在原地，然后不约而同地彼此对视起来。

“他们俩到底怎么了？”林奋斗问。

时髦女孩边嚼着口香糖，边翻了个白眼：“我还想知道呢。”

望着时髦女孩性感姣好的身段，林奋斗心头一动，主动自我介绍：“我叫林奋斗，刚那男的是我朋友邢动。”

“我叫孙晓蕾，刚那女孩是我朋友艾艾。”

“孙晓蕾？这个名字记住了。在我的记忆当中，还没有认识过像你这么漂亮的美女……”

孙晓蕾在林奋斗的吹捧下都显得容光焕发，喜形于色。

门外的路灯下，艾草甩开邢动的手，双手抱在胸前。

邢动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

“你没事儿吧？”艾草看着他胳膊上布满青紫色的伤痕问，但眼光却是冷冷的。

“没事儿，小伤。”

带着满腔的久别重逢，邢动不知该说什么了。他觉得她今天格外瘦，像是一片叶子，单薄得叫人心疼。

沉默片刻，他说：“你瘦了。”

“死过的人能不瘦吗？”艾草一脸冰霜。

“什么意思？”

“像我这样，活着跟死有什么不同？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吗？”

“那次我带着钱去医院找你们，才得知你妈去世了，然后我又去你住的地方找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搬走了。”邢动表情痛苦地停顿一下，道，“我更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你会这样作践自己！”

“哼，这还不是拜你所赐？邢动，你记住，这都是你害的。要不是因为你，雷子也许就不会坐牢，我妈也许就不会犯病，就不会死去，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你毁了我的幸福，毁了我一辈子！”她的眼睛里寒光逼人。

邢动不由心头一阵酸楚，满是愧疚。

“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一个人到处漂泊，四处找活干，一天不干就得饿着，病了也要硬撑着，没人管你死活！我能怎么办？我要生存，我要挣钱，我还要给雷子在农村的父母寄钱，我还能怎么样？”

她的脸色流露出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的沧桑，让邢动觉得自己像犯了罪一样。

“艾草，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不过你放心，今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独自去承受了。以后别干这个了！”

“不干这个？”她冷笑一声，“你养我啊？”

“我养你。我说过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邢大老板，你发财了？”

“我不是老板，也没发财。”

“那你拿什么养我？”她的嘴角掠过一丝不屑。

“艾草，给我些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会尽我所能来补偿你。”

“怎么补偿？你能让姜雷出来吗？你能让我妈活过来吗？能吗？”

邢动无言以对，静默片刻道：“艾草，我真的希望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我们之间的矛盾和仇恨……”

“你妄想！邢动，告诉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和同情。希望你以后别再干涉我的事。还有，别让我再见到你！”

她要走，邢动急的拉住她的胳膊，艾草厉声道：“别碰我！”

邢动尴尬地僵在那儿，看着她转身而去，一种复杂的感觉从大脑流入四肢，又从四肢流回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