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舒萱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针对你。”
“明白。我也没跟你计较。”邢动亲热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邢动,你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怎么就那么脆弱呢?”
“怎么忽然发起这感慨来了?”
“知道吗?菲菲和马小易分手了。还真被你这乌鸦嘴给说中了。”
邢动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早分早解脱。”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又不是我失恋,我能有啥反应?”邢动笑笑,“其实一点也不稀奇,我早看出马小易不是啥好鸟了。这家伙仗着是教师子弟,拔扈惯了,四处玩弄女性,勾搭良家妇女……”
“这种男的……太不要脸了!简直就是人渣!”
“骂的好,对待这种狗东西最好把他阉了才解气。不过,也怪菲菲自己有眼无珠,遇人不淑。”
“这喜新厌旧是不是你们男人的天性?”
“别以偏概全啊,我和马小易可不一样。他那畜生怎么能跟人相提并论?”
“切,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路货色呢?”
“唉,那就让时间来证明吧。”
“菲菲现在很伤心,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怎么去帮助她。唉。”
邢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还能怎么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马小易去吧!这在感情问题上啊,咱尤其要学得洒脱些,自信点儿,要告诉自己,就算失去一棵大树,还有一大片森林等着呢。”
舒萱一听这话便气得要背过气去,双目怒睁:“好你个邢动,终于原形毕露了吧。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你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鬼话,咱俩哪有这种可能?快呸呸呸。”
“呸呸呸。”舒萱没好气地翻了他一眼,“你干嘛反应这么大呢?我只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我不允许有如果。”
舒萱狠掐了邢动一下,撅嘴道:“哼,以后你要是敢对不起我,看我不咬死你。”
邢动突然狡黠一笑:“其实菲菲和马小易分开也好,这样毛海就有可乘之机了。”
“添什么乱啊,你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一个萝卜一个坑,拔起一个,肯定要栽下另一个。”
那天的气温很低,天气阴沉,看不见太阳。
舒萱陪戴菲菲去做人流。
戴菲菲被推进手术室前,强颜欢笑对舒萱道:“舒萱,放心吧,等出来后,我就又变成以前的戴菲菲了。”
舒萱在外面如坐针毡,那种感觉简直是漫长的煎熬,心不由揪心地疼,脑海里不断浮现医生拿着冷冰冰的金属器械在菲菲身上“施虐”的可怕场景,似乎还可以感觉到一个生命的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结束,
戴菲菲被推了出来,她嘴唇发紫,面色憔悴,头发蓬乱,像是忽然间老了好几岁。泪水一下子涌满了舒萱的眼眶。
“舒萱,没事儿,我挺好的,就是觉自己好像死过了一次,现在又活过来了。我得活得好好的。”说完菲菲艰难地挤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但眼神呆呆的,很空洞。
舒萱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说不出话了。
“舒萱,记住,绝不能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随随便便给一个男人。”
“嗯,菲菲,我记住了!”
“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再也不了。”
舒萱搀扶着戴菲菲走出医院大门,菲菲的身子很单薄,如风中瑟瑟发抖的一株蒲公英,几乎可以被风吹倒………
(14)
毛海正躺在床上听随身听。邢动一把把她耳机给拽下来,说:“毛海,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吧?”
毛海心不在焉地回应道:“得了吧,别找哥们寻开心了。”
“我跟你说真的,有个女孩,长的还可以,各方面都不错,目前单身,怎么样,有兴趣吗?”
毛海丝毫不为之所动:“我看还是算了吧,就你这种吃肉不吐骨头的狼,要是真有这么优秀的猎物,早被你啃了,哪还轮得到我啊。”
“哎,我在你心里就这人品啊?!好心当了驴肝肺,得,算我多嘴。你小子别后悔。”
“你这次……没耍我?”
“我没事儿耍你干嘛?闲着蛋疼啊。”
“那好,你说说吧。”
“你觉得戴菲菲怎么样?”
毛海一听这,脸色立刻晴转多云:“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存心拿我开涮!”说完忿忿地就要重新戴上耳机。
邢动忙道:“戴菲菲跟马小易分手了,你还不知道吧。”
毛海狐疑地看着邢动:“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亲口听舒萱说的,好像是马小易跟别的女孩好上了,把戴菲菲给甩了,现在戴菲菲正难受着呢。我觉得吧,女人在失恋的时候是最脆弱的,你在这个时候下手,没准能把她拿下。”
毛海登时跟注射了吗啡一样兴奋起来:“哎呀,哥们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我这不是第一时间就来给你通风报信了吗?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我可是操碎了心。”
毛海激动地说:“兄弟,够仗义,如果事成了,我一定好好报答。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邢动想了想,双眼渐渐眯成了一条线:“我觉得你应该拿出点儿实际行动来。这样吧……”他趴在毛海耳边嘀咕了起来,毛海眉头一皱:“这样不好吧?”
“别磨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毛海犹豫着点头:“好吧。”
夜深人静,路灯惨白的光照着冷清的道路。
马小易一手提着食品盒,另一只手搂着一个女孩的纤纤细腰,两人边走边爆发出一阵阵咯咯的笑声。
来到一片小树林,马小易将食品盒放在石凳上,然后火急火燎地抱着女孩亲了起来。女孩象征性地反抗了几下就开始迎合他……
正陶醉之际,女孩睁了一下眼,感到有两团白影飞进了自己的眼睛里,一掠而过。太快了,她实在分不清那到底是人还是鬼,只得本能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谁?”
马小易迅速停止动作:“怎么了?”
“有两团鬼影。”
“什么鬼影?你发什么神经啊。”
周围安静极了,能清晰地听见沙沙的风声,宛如摇摇欲坠的呻吟。马小易侧耳倾听,忽然听到树林中似乎有一丝不和谐的声响,像是轻微的喘息声与脚步声,正从后面朝自己逼近。
莫名的恐惧完全占据了他的心,他猛然回过身,却空无一人。
“是谁?”他又低声叫了一下。没有人答应。他蹲下拾起一块石头握在手中,然而那声音迅速地由远及近,越来越近了……
女孩不由心跳加快,紧紧抓着马小易的胳膊,说:“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害怕!”
马小易竭力掩饰着心里的恐惧和不安:“有我在,怕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