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谢我,这是你邢动哥专门给你买的。”舒萱瞥了一眼邢动。
女孩转向邢动,笑着说:“你就是姐的男朋友吧?好帅啊!姐经常夸你,说你对她好。我看是真的,这么漂亮的玫瑰花,肯定是你给姐买的吧?我可是沾姐的光啦。”
邢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知该说什么了。
舒萱挨着床边坐下,介绍道:“这是我师妹兼老乡孟馨儿,在咱们学校外语系上大一,我们是一个乡的,说起来,我还得喊他爸叫叔呢……”
馨儿拉着舒萱的手说:“邢动哥,你也许不知道,当初我得了这病后,一度想过自杀,多亏了姐的劝导和鼓励,我才坚强的活了下来,而且,我还要好好地活下去,我不能辜负姐的期望,这世界有那么多的好心人……姐是个好人,她能这样对我,肯定也一定会对你好的。你可要珍惜哦。”
邢动怎么也没想到看似抠门小气的舒萱竟是一个充满爱心的人,他顿觉那娇小柔弱的身材在心中倏地高大起来。同时,他也被馨儿的乐观坚强感动。
“我会的。”他搂住舒萱的肩膀,一本正经地道,“馨儿,你一定要好好养病,健健康康的,到我和舒萱结婚的时候,还等你参加呢。”
舒萱红着脸道:“你也想的太远了吧。”
馨儿笑嘻嘻地说:“不远不远,我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
临走时,舒萱掏出50元钱放在病床边的小柜上。被她的善良感染,邢动也自觉地掏出50元,虽然是少了好几包烟钱,但能帮助到别人,他心里由衷地感到自豪与高兴。要知道在他的人生经历中,除了在学校被动捐款,还没真心实意地帮助过谁。这种不求回报的善意会让人觉得充实和安宁。
舒萱说:“邢动,我没看错人,你骨子里不坏。”
邢动臊眉搭眼:“呵呵,这还不是受你熏陶么?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嘛。”
“医生说,馨儿这病治下来得好几万块钱的手术费,可惜我没能力帮到她,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舒萱的表情有些难受,叹气道,“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无能为力的。这世上要是没有疾病就好了。”
“年纪轻轻的想这么多干嘛,自求多福吧。”
(9)
也许受舒萱的影响,孟馨儿的病也牵动着邢动的心。有一天,他也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脑袋中忽然灵光乍现,一个念头萌发了。
天还未亮,他叫醒了侯冲和毛海:“哥几个,都起来啦,咱们聊点正事儿。”
侯冲打着哈欠困意朦胧地说:“你能有啥正事儿?这外面的鸡都还没叫呢。”
毛海则不耐烦地将被子扯高,试图捂住耳朵,却被邢动刷地掀开被子。
“干什么!非礼我啊?”
“都别睡啦,请允许我给你们讲述一个患病女孩的故事。”
“拜托别讲了,不爱听。”
“要是讲一个失足女孩的故事,勉强还可以。”
“你们有点追求好吧?实不相瞒,我准备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此话一出,躺着的两个人诈尸一般坐了起来,候冲望向毛海:“我没听错吧?邢动要做啥有意义的事情。”
“好像是这么说的。”毛海点头,随即与候冲“扑哧”一声笑喷了。
邢动讲述了馨儿的事情,直截了当说了自己的想法:“我要为馨儿搞一次募捐义演。”
侯冲道:“捐款我支持,义演就免了吧。不靠谱。”
“有什么不靠谱的。”邢动有些亢奋地说:“我觉得,也该找个机会扭转一下学校师生对咱们几个人的看法了。我们要让别人知道,我们不是一无是处!我们也是可以发光发热的。”
毛海道:“邢动,说说你的想法。”
“我们不是在一起玩过音乐吗?也学人家搞过乐队,虽说最后没坚持到底,但好歹能唱几首歌吧。我们再借些器材,猴子你做吉他手,毛海你就做鼓手,我主唱,兼吉他手,在学校搞一次小型演出,为馨儿募捐,怎么样?”
侯冲一盆凉水泼来:“得了吧,我们这水平哪能上得了台面?私下玩玩还行。”
毛海也撇嘴:“是啊,咱确实丢不起这个人。”
邢动眼睛一瞪:“好不容易做一次有意义的事情,你们俩有什么架子放不下的?警告处分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脸红过。反正这事我干定了,你们爱干不干,我不勉强!”
见他如此坚持,侯冲与毛海也不好拒绝,勉强同意了。
于是,三人准备器材,开始了风风火火的排练。每当夕阳西下,在操场简陋的一角,响彻起《国际歌》、《真的爱你》、《无地自容》嘹亮振奋的嘶吼……
对于邢动的这个变化,舒萱非常高兴,当然全力支持,她拉上戴菲菲,积极联系学生会,东奔西走做“救助孟馨儿”募捐义演的宣传工作。闲下来时,她们还会协助邢动排练,加强茶水等后勤保障。
几周后的一天,一切准备就绪,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舒萱和戴菲菲提着暖壶正往学校开水房去,忽然有个人在不远处叫了一声:“舒萱。”
舒萱见是许冰雁,微微吃了一惊,放在暖壶对戴菲菲道:“我先过去一下。”
“冰雁,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
一身牛仔打扮的许冰雁,双手插在口袋里,耸着肩膀笑道:“找你啊。”
舒萱心中一紧:“有事儿吗?”
“跟你抢男朋友啊。”许冰雁望着她紧张兮兮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笑,“别紧张,跟你开个玩笑,其实我今天是专程来请你的。我们家老三最近成绩下滑得厉害,前阵子新找的家教水平差不说,还尽陪着她玩,这不,在爸妈的授权下,我只好请你重新出马了。他们都夸你教的好,有耐心,认真踏实……”
舒萱心中燃起一丝成就感,但还是为难地说:“可上次的事情……”
许冰雁大大咧咧地说:“哎,那算什么事儿啊!类似的相亲我每周都有一次,早麻木了。我觉得吧,那次的事情完全是双方家庭安排的一场闹剧罢了。对于邢动,我压根儿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再说了,邢动心里除了你,还能容得下别人吗?”
舒萱听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冰雁又说:“其实,我早该来找你解释了,我怕影响你们的感情。”
“冰雁,没事儿,我们之间挺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怎么样,家教的事情?”
“行,我答应你,这周末一定过去。”
“谢谢。那就一言为定了。”
“好。”舒萱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冰雁,邢动待会儿要在操场上弄个什么演出,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去看看。”
“是吗?那我可得瞧瞧。”
操场上,一个简陋的舞台已经搭建而成,邢动焦急地问:“猴子怎么没来?”
毛海说:“这家伙中午出去一趟后就没影了。谁知道去哪儿了?”
“搞什么名堂?他不会忘记今天的演出吧?”
“应该不会吧。”
邢动急火攻心地道:“那你赶紧去找啊,千万别耽误三点的演出。”
“行,我马上去。”毛海拔腿向宿舍方向跑去。
不久,毛海气喘吁吁地返回。
“怎么样?人呢?”
“没找到。”
邢动激动地说道:“这都火烧眉毛了,他死哪儿去了?”
通过墙壁上的海报,一些学生陆陆续续围拢过来。
邢动不停地看表。
“邢动,这下糟了,你说怎么办吧?”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距离演出还有半个小时,两人终于等到了候冲。但眼前的候冲却是一副凄惨无比的落魄相,左边脸肿得呈酱紫色,右嘴角也见红了,活脱脱一个伤残人士。
毛海一脸诧异:“猴子,你死哪儿了?我和邢动找你半天,也不见个人影。哟,你这脸……”
侯冲下意识捂脸掩饰。毛海继续研究着他脸:“又跟谁打架了吧?这谁下手够狠的。”
侯冲支吾道:“没……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