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萱听罢怒气顿起,眼中泛红:“邢动,有你这样不见不散的吗?你一个大男人,就好意思叫一个女孩等你两个多小时?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邢动心虚地撒谎道:“今天刚好是候冲的生日,这不就耽误了一点儿时间么?舒萱,你别介意。我真不是存心的。”
“是我重要还是他们重要?”
“都重要。”
舒萱瞪着他,严肃认真地说:“我劝你以后还是少跟侯冲、毛海他们混在一起。”
“为什么啊?”
舒萱一本正经地说:“从法律上讲,三个人就能构成团伙了,要是犯事了会罪加一等的。”
“敢情你真把我们当流氓团伙了?”
“你以为呢?”
“行,那我可得做做流氓才做的事儿了。”邢动不怀好意地揽住她的腰,嘴巴就往她脸上凑。
舒萱左右躲闪:“别动手动脚的,那边有人来了!”
“怕什么,你是我女朋友,别人也只有眼馋的份儿。嘿嘿……”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男生,其中一个拿棍子的问:“刚才是谁喊抓流氓来着?”
邢动立即松开舒萱,装傻充愣道:“没听见啊。”又问舒萱:“你听见了吗?”
舒萱摇摇头,想笑却努力憋住了。
“那就奇怪了,刚才明明……不好意思,打扰了。”
两人走后,邢动与舒萱忍不住开怀大笑。说起来,他们的相识也是啼笑皆非,颇具戏剧化。大一那年的一个夜晚,邢动独自一人在校园里溜达。当路过人工湖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一团白色的影子在岸边晃晃悠悠。他当时第一反应是,有人要自杀!于是,他不动声息地从后面溜过去,靠近目标后便猛扑过去抱住那人。对方似乎被吓了一跳,随即开始拼命挣扎喊叫,邢动拉扯不住,一不留神“彭”地抱着她落入水中。
水有半人那么深。叫声惊动了学校保安,他们带着手电筒循声赶来,将邢动和女孩捞了起来。到了保卫科,邢动这才知道,女孩当时并不是想自杀,而是想捞那条被风吹到水里的围巾罢了。那是她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对于半路杀出的邢动,女孩误以为是遇到了一个图谋不轨的色狼。从那次接触后,两人便成了好朋友。闲暇的时候经常结伴去图书馆、逛街,吃饭,恋爱也就这样慢慢萌发,水到渠成了。
舒萱出生农村,家境不好,在学习上十分刻苦,品学兼优,每年都拿奖学金。相比之下,邢动在学习上一塌糊涂,每次考试都卡在60分的及格线上。那时候他少年不知愁滋味,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篮球场、台球室以及谈恋爱上。
此时路灯昏暗,整个城市因此而显得有几分暧昧,这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夜晚,也注定会有什么故事发生。
邢动心生摇曳,眼珠一转:“舒萱,我们去公园转转吧。很浪漫的。”
“开啥玩笑啊,现在公园早锁门了。”
“跟我来。”
邢动拉着舒萱跑到公园的院墙边停下了。
“我们翻墙进去。”
“这么高的墙,我可爬不上去。”
“来,踩着我的背上去。”
邢动弯下腰,示意她踩着爬上去。
舒萱犹豫着踩上邢动的背,磕磕碰碰地爬上墙头。紧接着,邢动也敏捷地爬上围墙,又跳到园内的草坪上。舒萱也想往下跳,可围墙比她想象的要高一些。
邢动把胳膊伸向她,道:“你跳吧,我接着你。保证没事儿。”
舒萱一闭眼睛,跳了下去,邢动只感到如遭电击般一麻,身子立刻失去控制,一屁股坐到地上,那力道震得他七荤八素,五脏六腑都几乎都要炸开了。
舒萱贴在他起伏的胸膛上,道:“跳下来果然没事儿。”
邢动坐在地上,喘息甫定,好一会儿才能说话:“你没事,我有事!你还准备压我多久?”
舒萱这才爬起来,拍了拍手。
公园里静悄悄的,远处的大树变成了沉默的阴影,近处的杂草丛影影幢幢,像是装着另一个世界。
舒萱有些胆怯了,心怦怦直跳,紧紧抓住邢动的手,身子依偎着他道:“邢动,我害怕。”
邢动心里窃笑不已,说:“别怕,有我呢。”这种伎俩大概许多男人在恋爱中都经历过,哪儿黑将女孩往哪儿带!一方面为掩人耳目,另一方面凸显自己雄性动物的胆量,以达到让雌性主动投怀送抱之功效。
两人找了块草地坐下,凝望着天空中的星星。一般来说,在这种良辰美景里,男人和女人想的东西皆大相径庭,比如舒萱脑中充满了纯真和浪漫,而邢动脑海中则完全是限制级的……
不一会儿,邢动按捺不住冲动,顺势揽过舒萱的小腰,然后覆上她柔软的唇,两片舌头甜蜜地交缠在一起……
舒萱呼吸急促,浑身颤抖着,高耸的胸脯也随着心跳剧烈地起伏起来。邢动心中像是燃起了一团火,满身的血液都在喷张,猛地将她掀翻到草地上,然后粗暴地压到她身上……
就在邢动的魔爪蛇一般滑向丨内丨裤的花边,妄图继续“侵略”时,舒萱猛然惊醒,杏目圆睁,死死地抓住他的手,摇头道:“不!不!不可以!别碰我!”
邢动歇了一口气问:“舒萱,你不爱我吗?”
“爱啊。”
“爱我,那你为什么不给我?”
“这是两码事儿。你爱我,就别碰我!”
“屁话!”邢动又恶狼一样扑了上去。
她边挣扎边说:“不要得寸进尺,否则我就喊人了啊。”
邢动奸笑:“喊吧,这个时候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
话音刚落,舒萱忽然一把搂过他的脖子,凑过去狠狠地啃了一口。
“妈呀——”邢动惨叫着松开她,所有邪念顷刻间土崩瓦解。
舒萱坐起来,用手指一上一下地梳理起凌乱的秀发,那姿态好似一尊冰清玉洁的圣女,容不得半点亵渎。她一字一顿地说:“邢动,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给你说多少遍了,不许碰我,可你偏偏不听,这下舒服了吧?”
邢动狼狈地揉着脖子,问:“打疫苗了吗?”
“好啊,你敢变相骂我,本姑娘要给你好看!”舒萱又咬牙切齿地扑向他的脖子上。
“我错了,我错了——”哀号两声,邢动赶紧举手做投降求饶状。之后,舒萱发现他脖子上留下了一排殷红如血的牙印,既心疼又后悔。
“邢动,我知道你心理的那点儿猫腻,但我觉得我们目前还没到那种地步。如果你爱我的话,是不会勉强我的。”
邢动苦笑:“好像你跟我在一起,就投身到水深火热中了?”
“哼哼,人家把初吻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呢?做人不能太贪心了。”
“难道我那就不是初吻吗?”
“邢动,什么事情我都能答应你,就是这个不行。对不起,希望你能理解。但我可以发誓,我对你和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忠诚的。”
“舒萱,你这不是压抑人性吗?
“我不管。反正爱我就别碰我!”
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让邢动的心凉到了极点。他细细揣摩着她的意思,一方面,他为这个女孩的洁身自爱感到钦佩。当道德观念越来越开放,这种为爱情保留的贞操,还有几人珍惜?还有几人坚守?另一方面,他又有些担心,一个丝毫不受生理诱惑的女孩,心里不会掖着其他男人吧?记得许多女孩都有句虚伪的口头禅,爱一个人,才可以心安理得地把身体给于他。因此他特别怀疑舒萱是不是真的爱自己。
邢动不敢多想,闷闷地说:“算了,舒萱,只要你满意就行。”
“怎么着?不高兴了?”
他掩饰住自己无比失望的表情,言不由哀地说:“没有。其实我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当了二十多年的和尚,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放心吧,憋不死人的。”
舒萱挽上他的胳膊,娇嗔道:“小和尚,那你板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啊?笑一个,笑一个嘛。”
邢动费了老大的劲终于笑了,感觉特别苦。
“嘻嘻,这样才乖嘛。好啦,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走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