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楼很宽敞，以为可以奢侈一把，每人分一间办公室，却发现原来人生还是梦

想居多，哦，是普通人的梦想居多，高贵些的人士愿望还是可以实现的：局长

们是套间的那种，里屋休息，外面是很大的办公室；中层同样的格局，只是外

面的房间小了三分之二；科员就没有休息室了，只是基本办公室，且，两人共

用。

按职能划分，二处管资料的正好两人。

我道：“我睡觉不老实，爱踢被子、打呼噜、磨牙，请多包涵。”

她道：“滚！”

生活坎坎坷坷，心情起起落落，人生大体如此。浪漫与激情既然是两个概念，

就有不同的意境，就像做菜一样，有的需要爆炒才鲜，而有的汤，则要慢炖才

有滋味。

我和女同事就在这18平方的办公室共事了。每天三分之一的时间面对面坐着，

想还有几十年才退休，就有一丝莫名的感慨，我们两个独处的机会甚至比有些

夫妻在一起的时间还长，呵呵，我的意思是说：足够熬一锅汤了。

34.

一个人不能两次跨入同一条河流。

我们总爱说：海枯石烂，我心不变。但哲学家告诉我们：世上没有“常驻”的

东西，一切都在不停地流转、变化，正如那条河流，当你再次跨入的时候，它

已非前水；而你，也不是先前的你了。

——一切事物都处于永恒的不断变化之中。

想明白这些会很伤感，亵渎了纯真的心灵一般，还好我们只是俗人，俗人就没

有必要事事冷静分析，有时候率直更显天性。

这些想法是在寇局还我“无欲则刚”那幅字想到的，当初索回字是我进京办事

的条件之一，那时的念头就是“应该把字要回来”，但当他真正还我的时候，

我却心意阑珊，感觉太拘泥形式了，于是坚决没要。

时间和心情真能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呀！

过后我向女同事形容自己的心理，道：“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

我真他妈的是个小人。”

她道：“存在即是道理，不要苛求自己。”

至理名言啊！我很是崇拜地帮她干了许多平日我懒得做的活。

最近一段时间感觉她对我们处一位老兄的疏远，只是感觉！若非有一层超乎寻

常的在意根本无从发现。我没有问，她这人其实是很个性的，在我刚到二处报

到她说的那些话就是证明，只不过随着交往的密切忽略了那些。

我们处比我俩大的就这么四位仁兄，当然，这是剔除处长之外说的，有鼓捣手

机的王志、做了亏心事又害怕惹上病的小陈，还有另外两人，这两位现在都活

动着调换科室，又到年初暗潮涌动的时候了。她疏远的这位谣传会调到它处任

副处长。

我根本没考虑她是嫉妒那人的升迁，她不是争强好胜的脾气，这点和li截然相

反，li的强势我有时也吃不消，嘿嘿，当然这是指工作。

在这位仁兄正式宣布要离开二处的当天，他安排请客，我不知道另外三位兄长

的心理，反正看着都是兴高采烈。下班一起去酒楼的时候，女同事突然道：

“我不去了，刚才保姆来电话，说她有事先走，现在没人照顾母亲。”

人们都说可惜，也只好放她离去。

我很诧异，外人看不出来，但当事人应该心知肚明，这是很确切地拒绝接触。

果然，先到酒楼恭候的主家听了人们的传话，也连呼可惜，但我明显看出他的

不自然。

第二日我对女同事道：“就少了你一个，热闹的很。”

“我去了就不热闹了，我又不喝酒，影响你们。”她道。

“你不是喝吗？”我看似无心，却小心翼翼伸出了探试的触角。

她不说话。

我看着她的脸色道：“不想和他喝酒？”

“别问了，对谁都不好。”

我明白了，是那些瓜田李下的事。我止住不再问，我没有资格说这些，我做的

还不如人家好。

我不问她却按耐不住了，张嘴无语闭嘴无声，我看她愈发慌张样子，不忍道：

“不说就不要说了。”

“你别误会我，其实……其实就是一点事，还或许是我多心。”

我再次声明：“不要说了，我相信……”

我想说：我相信你。可话到这我突然意识到出现逻辑错误了，我有什么资格说

相信不相信呢？

我很尴尬地呆坐在那里，她也反过劲来，捂嘴笑了，道：“我们都很好玩。”

“是。”我舒口气，这是最放松我们的结果了，我调皮道：“你一着急，说话

就结巴。”

“去，你才结巴呢！”

我大笑。

她等我笑完，道：“记得单位搞庆典吗？”

“当然。”单位迁入新址后搞了一次盛大的庆典活动，我北京求的字用钛金做

得很大顶在最高处，但没有人记得是我的功劳了。

“我们当了一天的服务员迎接方方面面的领导，晚上才轮到慰劳我们这些小

兵，人们都很兴奋，喝了很多，散时已经很晚，宾馆出来我和他打一辆车回的

单位，在车上他碰了我一下。”

我彻底抓狂，简直要为这位老兄默哀了，眼不由自主在她身上扫了扫，停留在

那对人间胸器上。

“你！”她粉面桃花，“……你和他一样猥琐！”

“不是不是！”我猛然清醒，刚有一个战友倒下了，我怎么还没吸取教训？我

急忙道：“或许车挤无心的，再说他喝多了……”

“不是理由，”她简直要哭，“你们总想沾别人的光。你也不是好人，说了不

许和小陈交往，你就是不听。”

我呆呆无语，开始我以为她的行为有些偏执，但细想天下女子应该都是一样

的，是我们这些男士应该检讨，我们在满足自己内心欲望的时候，缺了尊重对

方这个前提。

我起身虔诚地鞠了一躬，道：“为我某些随意的话和行为向你道歉。”我的一

躬也包涵了曾经过往乃至将来，无心或有意，对所有异性轻浮的歉意。

她侧身闪开了，道：“我没有嗔怪你的意思……你，你和他们不同。”

我的心一阵乱跳，道：“尊重是相互的，哪怕在风月场所这个道理也通用，男

人没有把风月女当回事，可在人家眼里，男人也都是嫖客，我明白相互尊重这

个道理，但我不是圣人，有时候会做错，希望在以后的相处中容忍我的缺

点。”

她重重点头，“我告诉你：你和别人不同的原因吧……”她想了想，忽然有些

不好意思，“其实你刚才说的差不多了，……你先告诉我，你说过：在你最彷

徨无助的时候也没有学会三件事：吸烟、借酒消愁和寻欢。告诉我你为什么没

有像小陈那样，是清高还是别的原因？”

她触到了我的伤处，我黯然失色，这本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我看着她期待的眼

神，缓缓道：“我追求过一段完美的感情，虽然失败了，但不想亵渎它。”

她的眼中蒙上一层雾气，扫了一眼紧闭的屋门，绕过桌子立在我的身前，她的

手在头顶比划着，看她的身高到我哪里，她比我矮了将近一头，她比量着，嘴

中却道：“你从那天跳进了河里，你就变得和他们不一样了。”

她的手掌切到我的唇上。头的高度是20厘米，下颌到唇是5厘米，我的身高减去

20加5，我计算出她一米六五。

她的手掌并没有离去，忽然换了一个角度，掌心翻起对我，手指向上。

她的食指在我的唇上轻轻滑过。

我僵立着，原来我们男人做的一切，她们女人全会。

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