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他家,也是唯一一次,他聊着自己曾经养的小狗跑出去被车撞死的事,我抱着万分同情的心来到他家。现在还依稀记得他家的构造,从进门开始,他就一直叫我去洗澡,可是我觉得很尴尬,所以装出一副很敬业的样子帮他把风铃做好。转眼时间快到上晚自习了,推脱了他让我洗澡的邀请,回到学校。
可能是我太敏感多心,发现我们之间有些不对劲,于是幼稚的我做出了一个至今后悔的决定,之后的很多年,我每每想到自己的愚蠢,心就会隐隐作痛,甚至恨透了那个时候的我。不停得幻想假设如果我没有那么做,我跟他也许不是那样的结局,但只是也许…
我觉得自己已经太喜欢他了,满脑子都是他,整天心神不宁。我一直都是乖乖女,接受的教育就是不能早恋,这时正逢期末考试,我对涂说“我们来做个游戏好吗?一个星期不讲话,不理对方。”也许我只是开玩笑,也许我真的想好好学习,也许我想让自己冷静地整理掉感情。
多年后,我才意识到那些根本就是为我的缺陷个性找借口。我就是那样一个自私胆小又冷血的人,我骨子里没有安全感,我害怕付出真心去爱别人,为了不受伤,我可以亲手扼杀掉自己的爱情,哪怕它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当年是,数年后的我还是,没错,我就是那样一个狠毒的女人,哪怕把自己也弄得遍体鳞伤,还是无法敞开心扉去堂堂正正的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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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出口的话,涂以为是玩笑,并没有太在意,但我却是暗自下了决心的。从第二天起,我真的没有理他,不论他找我说话,还是逗我,我都没有任何反应。他坚持了一个星期都没有换得我的回应,于是,我们的关系从此发生了改变,竟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现在想想,我那么喜欢他,怎么忍心如此冷漠地对待他呢!就这样一直到放假,我们都没再说过一句话,然后摆脱了每天看到对方是个却行同陌路的日子。
新学期来临,我突然听到他要转学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我的脑袋一片混乱。我还喜欢他吗?我不是生生地把他从我心里割舍了吗?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失落得厉害。顾不上之前我的坚持,找到他就问“你要走?为什么?”他给我的回答是“家里让他转去更好的学校。”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用来敷衍我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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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就这样走了,他最后回来办手续的时候,对我说“你要记得以后call我的BB机”,我"嗯"了一声,其实我好想对他说“不要走,我舍不得你走”,但是以我的个性,就算自己痛不欲生,也没办法说出这种话。他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有些神不守舍,心里空空的没着落。我意识到自己还是喜欢他,而且比以前更喜欢他。
也许是命中注定,有一天无意间跟同学聊起涂转学的事,他说涂走之前对他说“这里我已经没有任何真心的朋友,留下来也无意义”,这句话,狠狠地敲碎了我的心,我真的很想扇自己两耳光。我的幼稚我的自私不仅仅日夜折磨着我自己,还伤害了别人,我无法想象他是以怎样的心情离开的。
我开始后悔那个愚蠢的决定,开始自责,开始疯狂地思念涂,我的坚持崩塌了。我开始每个月call他的呼机,然后等着他打电话给我,我们聊着彼此的生活,后来他说一个月一次的电话太难等了,所以我们改为一星期一次。就这样,以友谊的名义保持联系,我们把彼此当朋友,他成为我无法舍弃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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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涂的消息,他交女朋友了,我好惊讶,我们一直保持联系,他却从未告诉我,朋友说我当下的眼神突然变得黯淡了许多。我一直以为自己对他的心仪被隐藏得很好,根本就不知道我早就暴露无疑了,甚至班里的男生在宿舍里票选出来的十大八卦之一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只有我傻傻地认为全世界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的秘密。
我不记得我有没有问过他关于女朋友的事,只知道他们在朋友的生日聚会上认识的,那女生要了他的电话,后来就在一起了。我从来没在意过他有女朋友这事,也许我的潜意识里天真的以为他其实最在乎我。直到有一次他发短信给我,说他一直以为他没那么喜欢女友,可是当要失去她时,他才知道是自己没她不行。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我在默默流泪,因为我知道自己错了!
高中的某个圣诞节,我们几个朋友准备玩通宵,晚上吃过饭以后就压马路闲逛,然后去电玩厅,涂带着我玩儿各种游戏,疯狂的打闹,因为太开心而希望时间就此停止。深夜的时候有人说找间小屋打麻将,于是我们找到一家小旅馆,说要一间房,老板娘打量了我们三女两男一番,轻蔑得说道“对不起,我不做那种生意!”什么情况,她以为我们几个是不良少年,找地方玩重口味。
没办法,我们只能找个夜场麻将馆还带录像厅,他们四人打麻将,我可就无聊了。大家开玩笑让我去看录像,我说宁愿睡觉也不能被色情片腐蚀。我开始坐在旁边看他们打,虽然看不太懂,后来慢慢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旁边的男生把手放在我大腿上,我以为他是不小心的,挪动了一下。这个时候,涂却说让我坐他身边去,我过去后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这样他才比较放心。我记得后来他让我靠着他的肩膀,我根本睡不着,小小的幸福感冲得脑袋特别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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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下学期,大家都忙碌起来,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顾及其他的事情,我和涂也几乎没有联络了。等到高考完毕,我才想起call他,可是一直没人回应,我往他家里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就这样,我们第一次失联了。
进入大学后,我有了全新的生活,完全适应离开家乡的日子,到了陌生的城市,一切都那么新鲜有趣。可是我依然没有放弃找涂,除了军训时没有电话,我每星期都会call他的呼机,打他家里的电话,这样持续了半年,可是永远没有人接,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上学期结束了,回到家接到高中同学会的通知,于是我抱着试试的心态再次拨打了他家里的电话。说实话,找了他半年,我根本已经没信心,但是人生总是充满了惊喜,电话那头有人接了起来。“喂~”是个女生的声音,我的心一紧,说找涂,她没有要把电话转交给涂的意思,问我是谁,我说是他的高中同学,她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叫阿青,她继续问我有什么事,我说高中同学会的事,她这才叫了涂来接电话。
“喂,哪位?”这次是涂的声音,我内心顿时沸腾起来,可是保持平静的语气说“我是阿青,打电话就是告诉你要开高中同学会”,他明显愣住了,“哦”了一声,我继续不带任何情绪地说“那就这样吧,我挂了”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挂断了电话。我的心依旧跳得很厉害,刚刚是因为太意外,没想到他能接到电话。我渐渐变得好开心,找了半年终于联系上了,最后才想到接电话的女生,是谁?他女友?他们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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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会的那天,他出现了,我太久没有看到他,所以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可是有个女生一直缠着他说话,我只得装做满不在乎的样子自己走着。我等红绿灯的时候他追了上来,跟我一起走着,聊着,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他告诉我毕业后他们便搬家了,搬到另一个城市,他忘记我家的电话,所以失联了,这次回来是过年的。我说“我找了你半年,终于把你找到了!”我们交换彼此的信息才知道,原来我们在同一个城市里念大学,这无疑为我的执著感情提供了很好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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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同学会,我要了涂的新手机号和学校地址,开学后,还没有手机的我,只能用寝室里的座机给他打电话,直到有一天,他的手机打不通了,我们再一次失联。我后来明白他为什么没有朋友,他似乎从来不会刻意跟谁保持联络,也只有我,才有耐心慢慢地把他找出来。
我给他写了封信寄往他学校,告诉他我宿舍的电话号码,他打来了,说手机掉了因此换了号码。我们恢复了联系,中秋节时他打了一整天我宿舍的电话,就为了祝我节日快乐,外出了一天的我听到室友说起,我竟然有点小感动。我们俩常常聊一两个小时,说不完的话,我感觉我们又回到最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