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愤怒和矛盾一直在充斥着我的心,我只想写出那些事,那些人,不然,我会憋死,会堵死。有些人的堕落是必然,有些人的掘起也是必然。有时候,大家看到的表象不属于真相,而那些真相,永远都会埋在一些人的一手遮天中。这大概就是现实,每个人都在挣扎,都在夹缝求生。本文所使用的都是化名,可各位客官注意啦
近来,凌宝漪形迹可疑,她经常把自己打扮得宛如一枝绽放到旖旎的茉莉花,目光含着摇摇欲坠的妖娆,又纯粹,又美艳,趁着凌准麻痹大意的时候,偷跑出去。
凌准已然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一个女子之所以会这样隆重地包装自己,大抵是因为男人。
她情路坎坷,早有了剔透的阅历。她游走在各色男人中间,澄明于女人生计的来之不易。在这个世界上,年轻的女人活路太狭窄,要想活得好,只能寄托于男人。可惜,她的青春早早飞走。于是,她把对男人的寄托转嫁到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儿身上。
凌宝漪是她的女儿,十七岁,尚稚嫩的年纪,却已展露出傲人的美貌。她黑丝长发,眼眸如明月般皎洁,又稍携了慵懒,目光所到之处,是饱满多汁的楚楚动人。这样的女子不该为贫穷羁绊,可事实是,凌准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起色。凌宝漪这条小鳗鱼,天生依赖她,摄取所需的一切养分,在母亲的保护下,不慌不忙地成长。
一对孤儿寡母,在钢筋水泥的地缝中钻营希望。凌准为此结交了一个又一个男人,她们的生活费,以及女儿上学的学费都是从男人的荷包中实现。有男人不等于有爱情。爱情,对于一个三十六岁的女人来说,已经被世俗分割成碎玻璃。岁月不再衍生童话,身体不过是生存下去的手段。不过,生活仍然捉襟见肘,直到绑住了香港男人肖翊农。凌准施展浑身解数,辛苦之下,才叫肖翊农掏出他的积蓄为她在东门的旺地开了间铺头。终于脱离了住民房、交房租的落魄生涯,她在深市的关内按揭了一处房产,她们才有了落脚之处。
安稳的日子没过多久,凌宝漪便横生事端。她的事端源自赵饮,那个勾引了她的臭小子。凌准本是倾尽所有,供养女儿在北京学了两年影视表演,她却瞒着母亲偷交了男友。凌准得知后,立刻奔赴北京,把她揪了回来。她必须要阻止这段贫贱的爱情,把萌芽掐断掐死,不留余孽。
凌准细细揣度了女儿显露出来的端倪。只有一个人能让她如此神魂颠倒,此人应该就是赵饮。她查过凌宝漪在网络上的聊天记录,获知他来了深市。
凌准不敢想象他和女儿私会的场景,虽然她无数次告诫女儿,女人要在关键时刻守得住腰部以下的位置,才能跟男人较量。不能随便和男人上床,失身的女人比一无所有的男人更可怜。
精神的爱在腰部以上,肉体的爱在腰部以下。这是至理名言。
凌准运筹帷幄,决定要拆散这对蓄势待发的小情人。
就在凌宝漪重施故伎的时候,她精准地拿捏到了女儿的“七寸”。
那一日的风很硬,吹得房间里的窗帘呼啦作响。凌准背靠在棕红色的门前,见凌宝漪又准备出门,她装腔作势地拦住了女儿。
“妈咪最近认识了贵妇周太太,她住的是高级别墅,挎的是爱马仕限量版包包,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着鸽子蛋大钻石。妈咪做她的跟班都显得寒酸。”
凌宝漪弯着腰,脚上紫色的系带高跟鞋出了麻烦,带子扣来扣去还是松垮垮地垂在脚腕,她抬起头,藕荷色的吊带裙泄出春光无限。
她不耐烦地问凌准:“妈咪,等我有了钱,出了名,会把你打扮得金光闪闪。”
凌准见她会错了意,便直言道:“我想让你陪着我去逛街,买一套像模像样,能见人的衣服。”
“我没空!”凌宝漪搞定了鞋子,直起身子。
这样的不屑,这样的拒绝,若是放在平时,她会觉得无所谓。偏偏不是平时,是凌宝漪私会的日子。凌准胸口憋了许久的丨炸丨药被点燃了。
“等你有钱,等你出名?不知何年何月。恐怕妈咪已经横尸山谷了。我知道你是去见赵饮,如果你跟了他,你至少要奋斗二十年,如果你幸运,你的男人会发财,可他未必能有机会让你花得上。我说过多少次了!女人的贞节是留给那些有钱有势的先生的,而不是随随便便就被穷小子骗走了的。女人的青春有限,因为有限,所以值钱。别把精力浪费在喝西北风的爱情上,这世界什么最重要?当然是钱,也只有钱。没钱,你就交不了房贷,交不了房租,生不起孩子,看不起病,狼狈得会让人想死。挤公交,排队,被人指指点点看不起,穿廉价的衣服,到了三十岁,就已经人老珠黄,人生从此没有希望!”
凌准以横扫千钧的气韵压住了凌宝漪,凌宝漪无奈地把自己挪进沙发。
“我知道了,妈咪!”她轻撩起目光,讨好似的注视着母亲。
凌准见女儿的心思松动,又念起了“紧箍咒”。
“乖乖,赵饮不是你的菜,他充其量只是一盘鱼香肉丝,不能登大雅之堂。你能指望一辈子守着那样的一盘菜去讨生活?你前途光明,会有一飞冲天的机会。妈咪的未来,就指望你了。你知道的,我们相依为命,实属不易!”说到后面的一句话时,情不自禁地落了泪。在白驹过隙的岁月里,她的年华已逝,残酷的生活瘦骨嶙峋地包围着她,很多委屈一股脑儿从心底弥漫上来,快速把她湮没。
凌宝漪最怕母亲伤心,她咬着唇,蜷缩在沙发里若有所思。蓦地,她从沙发里弹起来,夺门而出。
凌准的悲恸在眼神中扭曲,她焦躁地问:“你还要出去?”
“是,我现在就跟他说分手,如果这是一道选择题,我当然要妈咪。”凌宝漪说得斩钉截铁,情深意切。
凌准破涕为笑,眼泪冲薄了脂粉,露出了眼角细密的小皱纹。
在深市偌大的锦绣广场,喷水池旁,有许多人携妻带子在嬉戏。凌宝漪看到赵饮时,赵饮正在跟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搭讪。远远望去,女人很瘦,腿部修长,侧面轮廓像一幕雕塑,有着棱角分明的冷艳。黄昏的余晕,打在她身上,散发出柔软的光泽。两人就那样微笑着在倾谈。彼此间有着陌生男女的暧昧气息。这样的暧昧,让凌宝漪醋意横生,来不及兴师问罪。女人和凌宝漪擦肩而过,强大的气场让她挥发成一颗不起眼的尘埃。
宝漪的目光黏住女人的背影,倏忽之间,女人上了的士,绝尘而去。赵饮攥着女人给的名片,情绪高涨地跑到凌宝漪跟前。他是个生得很漂亮的男子,有好看的鼻,明亮的眼珠,性感的嘴唇,消瘦的高挑身形,略微文艺的气质。
“她是谁?”凌宝漪嗔怨地望着他。
赵饮看了一眼名片,轻描淡写地读道:“米妮,某某知名杂志的主编。一个新认识的朋友,跟我是同行。”
他抬起头,见凌宝漪一脸不悦,便作势要撕掉名片。
“算了。”凌宝漪按住他的手。
他一把揽住凌宝漪的肩头调笑:“怎么了,吃醋了啊?如果你承认吃醋了,我就请你喝冷饮;如果没吃醋,我还是请你喝冷饮。”
她努力甩开他的手臂,尽量保持着一段距离。
“一点都不好笑,我不想喝你的冷饮,也不想吃你醋。我妈咪让我来和你说分手。我们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