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到楼下,雨还在下。绵绵的牛毛雨细细地撒在大地上。楼房旁边的鱼塘在雨中泛起一个接一个的水波。燕子斜穿过雨帘,低低地靠在鱼塘边,又高高地飞去。树叶把一天当中的积留下来的雨水滴到树下。
我深一脚低脚在雨水里走,一时间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这时候我电话响了,我一看是爸爸打过来的电话,便挂了。可是电话却在不停地响,响得让心烦想砸了电话。电话响了半天,见我不接,便停住了。
电话停了一段时间,又响起来了。我很不耐烦,想把电话给关了,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我那丨警丨察同学打过来的。我刚刚接通电话,他说在那边说:今天有好事,有人请吃饭,还请去唱歌,你来不来啊?
当丨警丨察就是这么好的事情,有事没事都有人请吃饭。也不知道今天到底哪个家伙又栽到我同学手上了。不过嘛,有吃有玩白不吃,白不玩!我便问到:在哪里?
丨警丨察说:你到解放路来,等下到王府酒家去吃饭。
我靠!到底谁这么倒霉要到王府酒家请他吃饭这么惨,还要被拖一个人去!王府酒家估计是我们那最好的酒家,里面古色古香,宫廷菜式,价格口味都是一流。如果大家开玩笑说请客吃饭,不到王府酒家,就不是真心请客。
我想也不想便又坐上车直奔解放路而来。到了解放路口,又找不到丨警丨察同学的人,急地我一遍又一遍地打电话,偏偏这家伙又不接电话。不会被这家伙给调戏了吧!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祸不单行,福无双至。本来心情就不是很高兴,又冒着雨被同学调戏,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从小学一直同学到高中,居然还要调戏我!
找不到人,又打不通电话,天空又飘着细雨,天也快黑了,天际还露着一丝光亮。我没精打彩地向车站走去。正走在马路上,我身后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倒是惊呆了。到英国读书的银行分行行长儿的儿子回来了,旁边还多了一个女友,丨警丨察同学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同学当中家里最有钱的,估计是这个父亲是分行行长的了,家里最有权势的,估计是父亲军区大校的同学。真是考试分数考得好,不如爸爸好啊。一个在英国读书,一个在广东做大生意,而我除了可以糊口外,连找老婆都还是一个问题。
银行家的儿子把他的女友向我介绍,说:这是我女友,在伯明翰认识的,巧在大家都是一个地方的,我们准备十月就在英国注册了。
银行家的未来的儿媳妇大方而又高雅地向我点微笑。看得我心里不是滋味。后面陆陆续续来了一些玩得好中学同学。人差不多了,大家就一窝蜂地冲到酒楼里去大吃一顿。
王府酒家就是王府气派。里面家俱古色古香,里面的音乐时隐时现地跳出几个古筝之类的丝竹声,领班的服务员小姐也是一个比不一个漂亮。
大家正在有一句没有一句的闲扯,电话又响了,家里打过来的。我接过电话,是爸爸的声音,问我回不回家吃饭。我说不回家吃饭了,同学在一起叙旧。爸爸在电话那端说,那就早点回去,明天还有些事情要办。
挂了电话,大家又有一句没有一句闲扯。聊聊谁准备结婚了,谁谁又怀孕了,谁谁生意做得怎么样啊,谁谁好久没有音信了。最后聊到我头上,丨警丨察说:看不出来啊,这家伙,一只脚踩两只船。两个长得都不错,传说一个还是高级金领阶层。
然后大家就开始起哄。有人说看不出来啊,你是个淫棍;有人说你小心老二被一个女的给剪了,唉,心中一把心酸事,道与谁人知啊。
一顿饭也不知道吃了多长时间。反正吃完大家出去的时候,已经夏雨初歇了。有些人要准备回家。银行家的儿子说:大家同学难得见面,哪里这么快就回去了?一起唱歌去。要不开个房,打麻将的大家打麻将,爱唱歌的大家唱歌,还能叙叙旧。
一翻话把所有的人都拉住了。大家拦了几辆出租车,在附近的卡拉OK里面停下来了。估计丨警丨察同学是也是轻车熟路了,让老板开了一间包间。
几个牌鬼在包间的小间里开了个字牌桌,一群红男绿女围着电视和遥控发痴。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服务员也不进来推销酒水食品了,几个不能熬夜的倦得躺在沙发上乱七八糟。一个人说:这么晚了,太累了,回去吧!
把唱歌的叫得停住了,丨警丨察又到小间里说:捉赌了!捉赌了!别赌了,回家了。
大家才终止手头上的一切。银行家的儿子出去和人买单,收拾各自东西的收拾东西。大家兴致而归地下了歌厅的楼的时候,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雨已经停了,朝阳从东方放出几缕光芒,街上的积水被晨光照得光彩万分。早起来吃虫子的鸟儿在电线杆上欢愉地叫唱,稍稍停留后飞舞开去。
估计大家都没有想到已经是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于是匆匆忙忙道别,拦车道别回去。
待续。。。
回家的时候,天地之间还是静静无声。卖早餐的还刚刚起来开铺做摊。街上行人稀少,偶尔遇上一两个也是早行之人为了生活而早起之人。
我走到自己的楼下,一路上楼而去,没有一家是已经起床开门了的。估计我家里的人也没有起来。我打开门,却看见爸爸的填房已经起来了,她低着头织着她的毛衣。
开门声很明显惊动了填房,她放下手中的织物,对我说:你爸爸昨天气得一晚上没有睡。他等你回来,跟你商量事情。
她还没有说完,爸爸就开门出来了。很明显爸爸今天的语气比昨天好了很多,说:你昨天一夜没有回来啊?
我还是有些怕爸爸,便说:昨天同学从国外回来,请吃饭,后来大家一起去唱歌,不知不觉就这么长时间了。
爸爸好像也没有太生气的样子说:你总得休息呀。昨天晚上纤纤妈妈打电话过来说纤纤爸爸今天满六十岁生日,要我们过去吃酒席。你准备一下,等下去吃酒去。你的西服呢?
我说:昨天被同学拉去吃饭,没有去领西装。
爸爸说:那你去换套好点的衣服,见得人的。你一晚上没睡,先去睡一下,等要走的时候,我再叫你。
虽然玩了一个晚上,但是我却心意沉沉,了无睡意,便说:我不睡了,在家坐一下看电视吧。看看准备些什么东西给人送去。
爸爸给我一个红包,说:这里有几百块钱,先放在你那里。等吃酒的时候把红包打给她爸爸,今天他爸爸如果都同意了,这事估计就差不多了。
我把红包收到口袋里,便上楼去了。我家住在顶层,我妈我在我刚刚毕业的时候,把楼顶揭开,与隔壁合力盖了一层,面积和自住的差不多大,所以有两层。虽然建房的时候经过相关部门批准,但是房产证却总是办不下来。
姨妈和表姐住在楼上,我上楼的时候,她们也起床了。姨妈见到我说:毛毛介格辰光才回来,今朝又去相亲伐!来试试吾帮侬买格新衣衫。(毛毛,你这时候才回来,今天又要去相亲呀!来试试我帮你买的新衣服。)
我站在衣柜的大镜子前面说:大姨妈,不是又从襄阳路上买的便宜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