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适中,有微风拂面,只是下水道溢出的味道难闻,臭的简直流传百世。有收废品的伙计骑着三轮车从我身边经过,我有种拉他下来倾诉的欲望,或许可以跟他学学,真找不到工作就收废品算了,像三毛的愿望那样,可以呼吸新鲜空气……
个头矮,低学历,面貌平凡,现实就是这么现实,有些别人压根不会考虑的事情我就是必须考虑,没有办法,这就是生活。唉,乐观点吧,抬头望望,看看久违的蓝天和白云,还活着就得开心,必须的,这就是生活!对吗?明天会更好,加油。
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可惜明天并没有如我所愿的美好,而是变的更糟了,之后我被戴过十几次绿帽子我会随便乱说吗?出门买盒烟都能碰到五六个和她暧昧的男人我会乱说吗?
中午我提着蛇皮袋把饮料瓶卖到了废品回收站,在废品回收站和老板闲聊了几句,然后去了路边摊喝了一碗混沌。一碗混沌当然满足不了我的胃,但是我喝的特别快,这样一来就比较容易饱了,呵呵,我欺骗我的胃。
在路边摊喝完混沌我没有再去捡饮料瓶,而是径直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有小医院发杂志的,嗯,就是印着妇科病、无痛人流什么的那种小本子,发杂志的是一短头发胖姑娘,估计是看我有得前列腺的潜质一下子塞给了我两本!
回到家撒了泡尿,搬了凳子坐在门口看杂志,翻了几页后一段标题映入眼帘,藏在手机里面的秘密。哎哟我艹,当时我就激动了,满怀好奇的一口气看完了全文,内容是讲一男的怎么被老婆戴绿帽子的。
看完以后眼睛酸痛,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低声自问,自己是不是也要悲剧了?或许吧。
在那么一个瞬间,我整个人开始不淡定起来,坐卧不安,想要立刻找到徐玲,问她一个清楚。渐渐的,我冷静了下来,嘲笑自己刚刚太冲动,根本不可能的嘛!昨晚徐玲还老老实实在身边睡的呢,出轨也得有时间呀。
晚饭没有再出去吃,我去菜市场买了菜,蒜黄、芹菜,估摸着徐玲快下班了才开始做饭,嗯,做好之后她刚好到家。
饭店服务员大概是很辛苦吧,徐玲一身酒气的回到家中,二话不说直接倒在了床上面。
我问她,“饿吗?”
徐玲摇摇头,“不!”
我觉得不对劲,就问她,“怎么了?”
徐玲再次摇摇头,疲倦之至的回答,“没怎么,让我先歇一会儿。”
既然徐玲不饿,那我就没有再等她,自己一个人默默吃了晚饭。吃完以后正准备刷碗,徐玲从床上面坐了起来,说,“放着我来刷吧。”
徐玲已经辛苦了一天,我自然没有道理让她刷碗,笑着说,“你休息吧,我来刷。”
徐玲没有再抢,她确实是累了。刷碗时我有想些别的,会不会是她饭店经理对她不规矩或者顾客吃她豆腐?唉,虽然这样想了,但我并不敢提出来,害怕徐玲生气怪我多想。
刷完碗回到屋里面,默默的陪着她坐下来。徐玲精神已经恢复了好多,轻轻倚着墙面,双手搭在膝盖处,“服务员要陪酒的,喝得我头晕眼花的。”
作为一个男人,这时候是必须要站出来的。我皱着眉头说,“这么辛苦,要不就辞职别去做了吧。”
徐玲苦涩的笑笑,本来是我安慰她的,结果反成了她安慰我,“没有关系,适应了就好了。”顿了顿又说,“听同事讲,如果运气好,顾客还会给小费呢。”
唉,无语了,靠身体变相得到的小费,杯具啊!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赚这种钱,龟帝啊!我真佩服我自己了,我觉得我可以从地球滚粗了。
我伸过手把徐玲的手攥紧,鼻子酸酸的,那你自己多长个心眼,在饭店别吃了亏。自欺欺人!既然是被揩油得到的小费又怎么能够不吃亏呢?也许我只是寄希望于不要吃更‘深入’的亏吧。
徐玲非常勉强的一笑,脑袋歪靠在我肩膀上面,“放心吧,我会的。”
我挺压抑的,作为一个男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心里面好像压着块石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徐玲问,“你今天白天都做什么了?”
我回答,“我去捡饮料瓶呢,卖到回收站的时候他们问我要不要跟着他们做,我说再考虑考虑。”
徐玲挺惊讶的,“你愿意去收垃圾?废品回收行业听起来似乎挺丢人的,大多数人都对它有歧视。”
我咬下嘴唇,自个又寻思了一遍,说,“还没有完全想好,他们讲收入不错,到时候有经验了还可以开个废品回收站啥的。”
徐玲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支持。
我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徐玲从我肩膀上面慢慢移开脑袋,“你自己决定吧,老公,我累了,想躺在床上看会儿书,你去端盆水洗洗脚吧。”
嗯,端过第一次洗脚水,第二次洗脚水就没有办法避免了,我很听话的去端了洗脚水,半句怨言都没有。
徐玲洗好脚躺到被子里面去了,我用她洗过脚的水洗了自己的脚,然后拿了杂志坐在床沿看,最后一页是笑话,我看的津津有味。嗯,一连几天差不多都这样,徐玲每天上班,我每天去找工作,简历一份一份的投,只可惜一直没有接到面试通知。
这一天我从人才市场回来没事干又去捡饮料瓶,就是这一天我认识的小武。小武比我大七岁,腿有些瘸,至今单身。当时我捡了不少饮料瓶,琢磨着去废品回收站有点远,不如干脆卖给骑三轮收废品的算了,这个人就是小武。
小武当时穿一件黑皮外套,可惜已经没有光泽了,下身蓝色牛仔裤,看起来不怎么干净,嘴里面叼根烟,麻利的给我算清了钱。
小武递给我钱的时候问,“看你年纪不大怎么捡饮料瓶…?见过你好几次了。”
我把实话讲给了小武听,边说边叹气,最近这段时间各方面压力确实很大,正需要找个人倾诉倾诉,“找不到工作,现在到处都是大学生,人家连大学生都不要怎么可能要我。”
小武非常同情我,随口说,“捡饮料瓶卖不几个钱呀。”
我告诉他,“反正暂时也没有其他事情,能赚一分是一分了。”
小武重重的吸了口烟,把烟屁股丢在了地上,拿脚后跟踩了两下问,“你老家哪里?”
我老实回答了他,“山东。”
小武咧开嘴笑笑,伸过手和我握了握,“老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