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乌鸦这话也不是捕风捉影,前阵子冬瓜大彻大悟,声称知识只能改变命运,改变不了罩杯,似乎女大学生都是飞机场。接着他深入而透彻地跟我们分析了幼女的种种好处,什么萝莉有三好,身娇肉嫩易推倒等等。原来冬瓜勾搭上了附近高三的一个妹子,该妹子穿着校服也毫无稚气,身材劲爆火辣,前凸后翘,尤其那胸围,跑起来波涛汹涌,势如万马奔腾,十分壮观。该妹子平时倒也斯文安静,颇似大家闺秀,可一旦发作起来,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有一回冬瓜带着她跟我们吃饭,席间二人一言不合,剑拔弩张,该妹子急怒欲狂,奋起神威,想掀了桌子以泄雷霆之怒,赞美老板的先见之明,那桌子居然是用螺栓固定在地板上的,一掀之下,纹丝不动,妹子愈发愤怒,暴走而去,腰肢纤细,丰臀轻摆,十分诱人。冬瓜当时十分镇定,不追不问,继续跟我们喝酒,似乎刚才飞奔而去不过是个路人。第二天再见冬瓜,只见他哈欠连天,萎靡不堪,强打精神也难掩满面倦容,好像昨晚被一群三十年没见过雄性的女野人轮奸了一样。我和乌鸦暗暗心惊,不期这妹子纤瘦娇弱的身躯里,竟隐藏着如此惊人的霸道力量。乌鸦长叹一声,“这二人一番相遇,端的是逼逢对手,吊遇良材,难免一番恶斗,鹿死谁收,尚不可知。”
说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一瓶酒已经见底,乌鸦豪气大发,脱了西装,甩开胳膊啃酱猪蹄,满嘴油光闪烁,面目十分可鄙。
“我说,你最近发了什么横财,走路都横行霸道,撒尿都油花乱冒。”冬瓜说着话,又顺手开了一瓶蓝瓷。
乌鸦恋恋不舍地把猪蹄放下:“我哪能跟你大老板比啊,你都吃了那么久肉了,我这才喝了几天汤啊?也就最近手头有点闲钱,投资点副业而已。”
冬瓜大笑,“真的?这才像话嘛。前阵子你老跟我打听有什么生意好做,我当时也确实没门路。其实做生意和泡妞是一个道理,不管三七二十一,干了再说。不插进去,你怎么能知道深浅松紧?说说,什么生意,最近工程不好做,钱垫得越来越多,还有好些大老板跑路的,想想就怕,实在不行我就跟你混去。”
“也没啥,就是有点闲钱放放水,收收利息。”
冬瓜愣了一下,“放高利贷?”
“是啊。”乌鸦抬头看看冬瓜,“咋了?”
“你放给谁了?”冬瓜问。
“黄兵,人家都叫他黄四。”
“哦,”冬瓜面色有所缓和,“他是不是开一辆黑色路虎?”
“对,就是他。”
“哦,”冬瓜若有所思,“他是个二传手,肯定又加息放给别人了,但我也不知道是谁。”
“有情况?”
冬瓜摇摇头,“暂时不知道,不过这事的风险我不说你也清楚,凡事要小心,有情况赶紧撤,让领导先死。”
乌鸦点点头:“我这也是没办法啊,现在哪有什么好做的生意?”
“不是我说你,你要赚钱比我们容易多了。二十一世纪什么最值钱?人才?狗屁!人脉最值钱!”冬瓜一仰脖子干了个底朝天,“要说人脉,在泗阳这一亩三分地上,谁能比你老丈人神通广大?”
“你不是做动画的吗?上面对动画产业扶持你知道吧?“
“知道啊,“乌鸦点点头,”怎么了?“
“国家对动画产业的扶持是按动画的时长计算的,有一分钟动画就补贴多少钱,老实说这就是白痴制定的政策,我一个外行都知道这对动画电影不公平,不过有便宜不占干嘛?他傻我们又不傻,白给的钱不捞不不捞。你只要随便找几个动画专业的毕业生,成立个小公司,随便做一部动画连续剧,剧情能拉多长拉多长,成本能怎么压缩就怎么压缩,多难看都无所谓,不就是动画吗?只要你画出来能动,就成!完了花点钱到县电视台上下一打点,找个三更半夜没人看的时段一播,就算符合补贴条件,然后就找财政申请补贴。最关键的一步就在这,这一步必须要借用你老丈人的能量,对别人难如登天的事,他一个电话就能解决,我们的条件是完全符合,纪委来查都无话可说。但现在社会就这样,说卡你就卡你,不走完那些傻逼手续,你就是死都不许咽气,要是想避嫌,那公司法人就随便拉个甲乙丙丁垫上。多了不敢说,一年下来两辆宝马,稳赚不赔。总之你背靠大树好乘凉,随便动点脑子,都好过你现在放水,赚得虽然也不少,但风险也不小,这些鸡巴老板看着都光鲜无比,哪个不背着一屁股债,说跑路就跑路,到时候找人找不到,找到了人又没欠条,有欠条利息太高法院还不受理,就算法院受理了判你胜诉,他没钱你还能把他杀了卖肉?别看那些老板一个个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的,当上等猪肉卖也不够找28号做个全套。”
乌鸦沉默不语,轻轻地摇摇头,又自顾自地干了一杯。
“我他妈在上面使那么大劲,你在下面怎么也得哼两声吧?不然我还以为插错地方了呢!”
“不说这个行不行?”乌鸦苦笑一声,伸手给我们都倒满,“喝酒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国家大事,以后再说。”
冬瓜无奈地摇摇头,一口干了,放下杯子就痛斥乌鸦浪费资源:“你这傻逼,守着金山去讨饭,搂着林志玲打飞机,世间傻逼,无出其右。”
喝到九点多的时候,乌鸦被媳妇召唤回去护驾,我和冬瓜才摇摇晃晃地结账走人,外面晚风微凉,迎面吹来,人顿时清醒不少。
“你还能开车不?“冬瓜问我。
“能,”我打了个饱嗝,“我本来只能开车,但现在我飞机都敢开了。“
冬瓜哈哈大笑,说还是走回去吧,明天再来开车。
“乌鸦这小子怎么回事,放着轻松稳赚的生意不干,非要去放高利贷,万一哪天载了,我怕他哭都找不到坟头。“冬瓜还是对乌鸦颇有意见。
我摇摇头,没说话。
其实我知道这个主意乌鸦以前不是没想过,他甚至还问过我愿不愿意挂名做他公司的法人代表,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具体是什么原因,他当时也没说。后来有天偶尔谈起这件事,我说你当初成立个动漫公司赚补贴的生意其实挺不错的,刚好又有你老丈人这层关系,干嘛不做?那天他刚和王静吵完架,具体战况不得而知,根据历史经验推测,他肯定是一败涂地,也许还遭到了李王氏的无情奚落。乌鸦冷哼一声,面色阴郁:“没有她爸,我一样会成功。”
我在心里叹口气,什么也没说。
这世界上有一些人永远都不会快乐,因为他不懂得抓住现在,而总是在怀念那些已经失去的东西。
有一次乌鸦在和李王氏的辩论中再次一败涂地,他怒不可遏夺门而出,晚上十点多拖着我去兄弟网吧打wow,我对这破游戏从无兴趣,抽着烟哈欠连天地看他和伊利丹肉搏。虽然乌鸦走位淫荡,操作风骚,奈何实力悬殊太大,一次次被伊利丹狞笑着击倒,乌鸦一次次重新开始,一次次惨遭蹂躏,就在我几乎睡着的时候,听见他轻轻叹口气,“你说,人生要是也可以像游戏一样可以重新开始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