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子,苏小突然消失了,整整有半个月没有上线。我每天上线突然发觉屁股后面没有一个人烦我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一点点不习惯。正有天我发呆的时候,系统提示:提拉米苏上线了。她又跟往常一样跑来我身边,但是她没有说话,就那么一直坐着。我有点奇怪就说你今天怎么那么老实了,更年期结束了?她沉默了很久,慢慢的说我想我真的喜欢你了,口气一反常态的温柔。我一头雾水的说你喜欢我什么啊,你又没见过我。我哪知道,她说,也许就喜欢你那个见女人走不动路的淫荡儿了。说的我一脸黑线,哪有人家喜欢这个的。我每天来了就想找你,想到你在线就特别想来陪你,我有点离不开你了,她叹了口气。我有点头大,我习惯了装好人去勾引女人,但是暂时还不太习惯有女人会喜欢本色的我。对于主动的女人,我有种本能的抵触。我说你喜欢我什么啊,我改了还不行嘛。“我喜欢你风骚,我喜欢你淫荡,我喜欢你不要脸,你能改吗?”她一脸揶揄地看着我说。我草,你这不是为难我嘛!我就这么点爱好你还要逼我改!你知道我为什么这半月没来吗?她问我。我老实的说不知道。“我在试着忘了你,但是我做不到。”她沉默了一会,坚定的说:“我要见你,明天,到时我打你电话,不许跟我废话。”说完就下线了。
我知道她住在另一个城市,很近,几小时的车程。第二天下午,我如约在车站恭迎大驾。心里暗暗希望她最好改了主意不要来了的时候,手机响了,信息:我到了。我抬头一看,她正在我前方走下车来,披肩长发,身材高挑,至少170,正吐着烟圈看着我,表情似笑非笑,像个女流氓。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苏小低着头一言不发,竟然有一点点矜持的样子。我心想,她要是不说话的话,还挺像个淑女的。
乌鸦说我这个人在女人方面特别犯贱。具体表现就是我对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有种本能的抵触,我见她只是希望她见到我以后赶紧改变主意以后不要再烦我了。但是在走进201号房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她高耸的胸脯,闻到了她混合着淡淡烟味的体香,我心里的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我粗鲁的把她按倒在床上,一言不发,伸手就去脱她的衣服。她没有喊也没有说话,蹙着眉头略微挣扎了一下,就任由我把她脱个精光,像个禽兽一样压了上去。事后冬瓜对我的行为做了精辟的总结:“你就是鸡.巴指挥大脑。”我真的是个称职的妇女之友,在这抬脚射门的时刻我依然记得要去拿避孕套。一直没有说话的她突然伸手抱住我,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别带…我明天吃药…”不带安全帽施工的危险性可想而知,不是搞出条小生命,就是搞掉自己的小命。我正犹豫的时候,她低下头去,轻轻的把我含在嘴里,一种能融化钢铁的温度把我最后一丝理智烧成青烟。你不嫌脏吗?我问。“不,”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目光里满是柔情:“因为我爱你。”我心里突然溢出满满的感动,我停下粗鲁的动作,像是对待自己的爱人一样,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温柔地进入她。她紧紧的抱着我,像是怕我突然会离开一样。
那一个晚上她紧紧的搂着我,睡得很香,一脸甜甜的笑容,像个天使。天快亮的时候,我突然惊醒了,发现她抱膝坐在我的面前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问她你怎么还不睡,她很久没有说话,我想再问的时候,她突然间满怀期待的说:“你会娶我吗?”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沉默像瘟疫一样蔓延。“算了,当我没问。”她的声音里有难以掩盖的失望:“睡吧,天快亮了。”
我用各种手段把女人拐到床上,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不是个感情骗子。因为有两句话我从来不说,一句是,我会对你负责的,一句是,我会娶你的。潜意识里我依然记得自己是个男人,作为男人,如果你不能兑现,就不要给她承诺。身为一个道德沦丧的禽兽,我莫名其妙的坚持这两条原则,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乌鸦知道。“你坚持你那些根本没有必要坚持的可笑原则,是因为你太自负。”乌鸦说:“你相信自己不用这些廉价的诺言一样可以把女人脱得精光,你以此来证明你和那些低级色狼的区别,来满足你膨胀的虚荣心。”我真的是这样吗?我不知道。我模糊的觉得,感情是一种慢性的毒药,而廉价的诺言是一把钝口的刀,虽然最终都会杀死关于爱情的所有幻想,但是慢性毒药会让你少受一点痛苦。
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穿好了衣服,正低着头在听歌,那英空灵的声音在房间里回绕,有着说不出的忧伤。
想跟着你一辈子
至少这样的世界没有现实
想赖着你一辈子
做你感情里最后一个天使
如果梦醒时还在一起
请允许我们相依为命
绚烂也许一时平淡走完一世
是我选择了你这样的男子
就怕梦醒时已分两地
谁也挽不回这场分离
爱恨可以不分
责任可以不问
天亮了
我还是不是
你的女人
我盯着天花板不知道想些什么,直到歌声停止,才注意到她的脸上满是泪痕。苏小,对不起,我心里默默的说,你要的东西是我无法给你的。
走出宾馆的门,我点上一根烟,转头对跟在我后面一直不说话的苏小说,我送你回家吧。她抬起头小声的说,我不想回家。不行的,我要上班,没时间陪你的,我耐心的解释。那我等你下班不就好了?她摇着我的胳膊哀求。我赶紧说那哪行啊,我们这几天接了大活,我一上班就要住在公司几天了,你在这里我会担心你的。那…那我先回家,你忙完了一定要告诉我,我来找你,好不好?她满怀期待的看着我,让我的心都揪了起来。“好,你先回家,我忙完了就找你。”
车站前往扬州的候车大厅空无一人,只有我和苏小。广播里响起播音员甜美的声音:“前往扬州的旅客请上车。”她不时回头看看我,像是怕我已经不在她的身后,目光里满是信任,那目光看得我鼻子有点发酸。她慢慢的走到检票口,突然回过身来柔声说道:“假如我多一张车票,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我心里的愧疚和心疼,突然就像决堤的海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把我淹没,我要大口地喘气才能呼吸。我拼命的忍住,强笑着说别傻了,快上车吧,这可是你专车。她恋恋不舍地走向车门,突然跑回来把我紧紧抱住,几乎让我无法呼吸,说让我再抱你一会,我回家了好多天都见不到你了。我就那么任由她抱着,一动也不敢动。好一会她才慢慢松开手,恋恋不舍的上车。我转过身去,走出大厅,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眼里翻涌,再也控制不住,滚落下来。
我目送着苏小的那辆车驶出站门,掏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但是最终我放弃了,我没有那个勇气面对她。我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对不起,苏小。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然后便关了手机。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苏小的那辆客车生生的停在离站口不到三百米的地方,一个身影疯了一样跳下车,向站里冲来,是苏小。
那一天苏小在车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像疯了一样找我,但是她找不到,在人来人往中她焦急的表情至今扔在我的眼前不断浮现,像是丢失了一生的依靠。最后她走不动了,她就蹲在车站的角落里啜泣,脸上写满失望,伤心,无助。人来人往中她的身影是那么孤单而落寞,像是一只被人遗弃而又无家可归的小猫,我就在离她不远的矮墙后面,泪流满面。
我的心肠慢慢冷却变硬,准备离开这里,身后突然传来苏小带着哭腔的声音:“杨铮你这个混蛋,你不要以为你能这么轻易地甩了我!你没结婚我等你,你结婚了我也等你,我等你等你等死你!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