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双手抱肩,瑟瑟发抖,一会就坚持不住了。阚德山跳到地上,黑暗中摸到她,拦腰抱住就往床上扔去。夏青挣扎着翻身再起,被阚德山用棉被捂住,他喘息着说:“我……我在地上冻着总行了吧!你睡一会吧,明天还有课呢……放心,我不再碰你就是了。”
夏青松弛下来。阚德山说:“地上太凉了,我还是坐你脚下吧,不碍事儿。”
夏青没吭声。他在她被窝脚下腾了块地方盘腿坐下,双手伸到自己的腋窝里捂着。不一会,装睡的夏青听到他冻得牙齿打战的“咯咯”声。
夏青过意不去,心又软下来:“哎,你进来吧,但必须头朝下躺着,不然我就出去!”
阚德山哆嗦着着掀开棉被,俩人对头躺下。阚德山个高,伸直喽脚丫子就超过夏青的嘴边,一全腿膝盖就支出去了,凉风就顺着“嗖嗖“往里钻。夏青无奈地示意他面朝里全腿,自己则把双脚插在他腿缝里,这样才勉强把被窝的两边掾住。
阚德山像一条冻僵的蛇曲卷了好一会,渐渐地暖和过来。放松后的夏青蜷着难受,稍一伸腿,两只脚就到了阚德山怀里。他借机把两只脚揽在怀里,她想缩回来,却被他牢牢攥:“别怕,这样暖和点儿。”
他的语气松弛,弄得夏青也松弛了许多。过了一会,阚德山突然把她的毛线袜子抻下来,夏青一惊:“你又干嘛?”
阚德山一边把她的双脚紧抱在怀里不容她缩回去,一边安抚说:“哎呀,你也太封建了吧?不就一只脚吗?这么冷的天,就是素不相识的人,相互温暖一下也是正常的呀……”
阚德山不知什么时候解开棉袄口子,直接把她的双脚就放在热烘烘的胸膛之上,夏青使劲地抽腿,无奈被他紧紧夹住,俩人僵持了一会,夏青没了力气,放弃了抵抗说:“好了啊,不许再干别的了,否则我真的急了!”
阚德山好一阵一动不动,好像搂着那两只脚真的满足了。脚下暖和,浑身就跟着暖和。夏青渐渐感到两个眼皮打架,瞌睡起来。朦胧中觉着阚德山的双手在摩梭她的脚掌,懒得理他,随他去吧。
阚德山似乎受到鼓励,右手顺着裤管迅速向上摸去,不等夏青反应过来,那手已摸到大腿根部,好在被棉裤拥住,向上不得。一不做二不休,阚德山清楚她裤带是断的,骨子里的泼皮本性迅速上来,左手抓住夏青的棉裤后腰,双手一上一下地配合,猛一起身用力,那棉裤就被褪到膝盖的位置。
夏青惊得大叫一声,在呼啸的北风中显得格外凄厉。阚德山愣了一瞬,然后不再迟疑地扑在夏青身上,左手把夏青的嘴巴捂住。夏青动惮不得,只好用由右手“咚咚”地捶墙,墙皮带着泥土在报纸后面“哗哗”地往下流。
阚德山又惊恐地摁住夏青的右手,他有理由害怕,前半夜两人聊天都是很小声的,这是一排简易的泥坯房,屋顶是高粱秸秆绑扎的龙骨架贴报纸,常有老鼠顺着秸秆奔跑撒欢或是咬噬贴报纸的糨糊。每间土房相连的山墙架房檩的地方都是通着的,夜深人静时隔壁撒尿都听得见,甭说这突然地一声喊和拼命地砸墙了。
果然隔壁有了动静,一个女老师在大声地问:“夏老师,有事吗?”
阚德山一下子瘫软了下来。他趴在夏青耳边小声央求说:“求求你,市里正搞‘严打’呢,这事儿闹大了,我这辈子就完了……”
夏青一边提裤子一边对着隔壁喊:“没……没事,王老师,谢谢啊!”
夏青跳到地上,说什么也不信他了,俩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天亮。
天很快就亮了。阚德山面子挂不住,坚持要走。屋外大雪过膝,白茫茫一片,格外耀眼。夏青说:“吃了早饭再走吧。”
他拼命地摇头。夏青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怜悯,把自己的毛围巾给他围好,像姐姐哄弟弟似的送他出门。阚德山“吱吱”地蹅着大雪,留下一串小井一样深深的脚印。夏青朝着他的背影大喊着:“不用还我了,送你留个纪念吧…!哎——你要是找不到路,就还回来……”
阚德山头也不回地向盲茫茫雪地里奔去……
远在上川县的武庄上班时接到了一个长途电话,那边传来夏青呜咽的声音:“武庄,咱们结婚吧!我怕……”
第四章征服(引子)
阚德山心情愉悦。
他特意驾车绕弯走新华路,在穿过一片荒草萋萋的烂尾楼的时候,他停了一下。不为别的,只是想凭吊一下他的老同学武庄。
最高那栋楼坯都盖到十四层了,黑糊糊空旷旷,鬼影一样瑟瑟地挺立着。两年前武庄就是折在这片烂尾楼里,倾家荡产,家败人亡的。遗憾的是武庄聪明,没有从这栋大楼的顶上跳下去,尝试了一次从人类到鸟类的“进化“,弄个骨断筋折、血肉模糊的结局,再变成一和白色的骨灰,一了百了。
武庄却来个悄然失踪,使得夏青总以为他还活着,越发地不肯就范。这种人活着现眼,死了还阴魂不散!。这会儿他忽然想到了一句电影台词,那曾是风靡八十年代的一部日本片子,配音演员声音古怪而沙哑:“招仓跳下去了,唐卡也跳下去了……你倒是跳哇!”
体味别人的失败如同欣赏自己的胜利一样兴奋。他心情不错,猜想待会儿敲门时,夏青的第一句话是什么,表情会是怎样?
去夏青家轻车熟路,那是春光小区二十六号楼,一个灰不溜秋的水泥方块楼儿。就是这个火柴盒似的不起眼的建筑,曾让他徘徊在外多少次,却不得其门而入。但今天,他信心满满。
一楼的公用铁门是虚掩的,阚德山没费劲儿就进来了,夏青家虽在一楼,但却是在地下室的上边,高于地面半个楼层。她家深灰色的防盗门锈迹斑斑,阚德山试着拧一下门把手,门居然开了!他有点意外。
他拉开门,迎面看见夏青就站在门边平静地迎接他,递给他一双拖鞋和一条新毛巾,第一句话让他更意外:“你先洗洗吧,我去卧室等你!”
这么单刀直入?靠!
阚德山走进卫生间,看见澡盆里已放好了热水,用手一摸,温度适中。想必刚才夏青也摸过的。他故意半开着门脱衣服,“哗啦、哗啦”地往坐便器里撒尿,尿星溅得里外都是。他哼着歌儿,抖搂干净,然后跨到澡盆里去。
阚德山胡乱撩着水。她让他洗什么呢?洗掉过去不愉快的记忆?抑或是这家里武庄的影子?他看见洗手盆下边有一个接水的塑料桶,地下摆了三个盛满污水的塑料盆。这女人也定是刚洗完澡才对,洗澡水舍不得倒掉,收集了再去冲马桶。
阚德山擦净身上水珠的那一刻,心脏“嘭嘭”乱跳。他光脚走出来,用浴巾围住腰间的硬起来的羞物。扒门时模糊地看见夏青的样子,有些吃惊,顺手把灯打开。
老天!这一刻他想了几十年,追求了几十年,有过被无数次拒绝的失落,更有越挫越勇的兴奋。征服是一种乐趣,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无论是女人、金钱还是权力。
女人是什么?马振水说:女人是衣服!兄弟是手足。他说,不对!兄弟是拐棍,虽离不开,但有了好的就可以换。女人是卫生巾,用完就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