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广州的夏天热起来才真叫那个热,我住的这间连个窗子都没有,所以一般我房门是整晚都不关,毕竟是读过半年大学的人,知道空气对流之类的物理知识,在广州混,知识就是力量啊。
好不容易才把瞌睡虫引出来,模模糊糊中突然听到有什么声音希索着响起,面壁睡的我身子一抖心里一颤,整个人都僵住了。妈的就我这穷光棍也给小偷盯上了?太不可思议了吧?
说不怕是假的,来广州之前就在网上查过,说广州的小偷多如牛毛,特别是城中村,简直就是小偷天堂,更可怕的是他们不入室时是小偷,入了室就是抢匪。
经过每秒高达888转的高速运转后,我终于释然了,而且还伸了个懒腰,妈的,我一穷二白,有什么好慌的?我甚至还想到一句欢送小偷出门的话了:大哥千万别帮我把门带上啊,热。
我住二楼,楼梯靠着我的房门,凡是住我楼上的都要经过我的房门,只要门不关,我就没有任何隐私可言,当然,像我这样的小打工仔,基本上也没有什么隐私。个人财产除了床上的几本书和放在楼下院子里那辆送盒饭的二手自行车,就没有什么了。
伸完懒腰,借势翻身来,刚要开口跟小偷打个招呼以示友好,可是——
我眼睛睁得很大,脸只发烫,汗刷地下来了。手在床上抓来抓去总算抓到T恤。
一个美女,一个皮肤柔嫩雪白的女孩,正美目流转地望了我一眼。妈的我没睡醒吧?
我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这次跟往常不一样,没做梦。
从理论情感伦理道德常识……上讲,她当然不会是——小偷。
美女正站在我房边的桌边翻看我桌上的笔记本,十指如葱,洁白如脂。我虽然也算上过大学的人了,一时间搜肠刮肚还是觉得形容词太少。总而言之,她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性感、粉嫩,还带点野性。
我心狂喜,小小心房如鼓敲响。上帝啊如来,我做过一千次一万次的梦怎么就这样突然其来毫无征兆地发生了?你好歹也通知我穿上那件刚买的军绿色班尼路的衬衣啊。
当然,我毕竟是一个堂堂的走街窜巷的打工仔,见过世面!
更重要的是我认识这个美女,我还知道她叫阿红。
虽然她就住我楼上,每天从我门口上上下去,我在心里对她意淫了几千遍了,可是到了白天我却不敢对她有任何表示。
因为她是个小姐,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种家禽。
昨晚我在一楼水龙头那里洗澡时没想到她会下楼,我当然不敢回头,只拼命地往头上淋水,指望用水来遮住自己浑身发燥的身体。我不知道她看到我的身体会有什么想法,我脑海里浮现出了她雪白的身子,罪过啊。
现在眼睛一睁,她倚在房间的窗台捧着我的那本蓝色笔记本看,这是我的日记本啊,说实话还是处男的我心里很慌乱,因为那里面写着我对她的意淫的话,妈的,没事写什么日记啊,这简直成了呈堂证供。
她看得很入神,好象在回味着什么,又好象极力在忍住什么,眉间渐渐地紧锁起来,跟着嘴角抽动了几下,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直落到我的笔记本上。我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因为我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我在日记本里想和她**的话触怒了她。也许这样哭一下会好些,所以我只是望着她,再说我连手帕也没一块。
我走到她旁边,递过一块我从快餐店偷回来的纸巾,说:“别哭了。”
她身子微微一颤,她看看我,接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笑了笑,把本子合上,说:“对不起。”
低下头上楼去了,走得很轻,脚步却好象落在我的心坎上。我在那里呆呆地发愣,看着那几行因为她的泪变得已经有些模糊,如一小片淡蓝色的云样的小诗,心中一片茫然。
说句实话,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姐,但在我心里,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小姐!因为她身上的风尘味真的不是很足,虽然租住这楼上的男女老少都知道她从事的是这世上最古老也最下贱的职业,但现在小姐早就成了一项比送盒饭更有前途的职业了。
至于我,既然住在这个地方,当然也高尚不到哪里去了。小时候我对爸妈发誓长大了我要当个白领,天天坐在办公室吹空调,可是我现在天天骑着自行车在大街小巷送蹿来蹿去送外卖。对于过去,我说的过去,是指在大学呆的短短的一个星期,我万分不舍,但那又能怎么样?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让很多资本家都破了产,好在我老爹老妈不是资本家,无破产之忧,但他在东莞给资本家当普工,那个厂老板跳楼自杀了。我虽然考上了重庆的一所大学,但贷不到款,于是也就顺理成章地失学了,就这么简单,不过想想也无所谓,一个二本,就是读出来毕了业,看现在的形势,也一样是送盒饭。
她眼里的泪花在我里纠结着,我睡不着,说实话,我心里有点莫名的痛!
毕竟住得这样近,我对她还是有丁点了解的!有个光头男常来找她,只要他一来,我就知道美女要出去接活了,可能是宾馆也可能是发廊吧,总是她一出去,我就开始想入非非,大都是女孩躺在各种男人身下呻吟的表情。
炎热使我难以入睡,风扇又坏了,我爬起来跑到水龙头处象往常一样把水龙头拧到最大,水喷射出来水枪一样打到我身上,感觉很爽。
回到房里,听到楼上有吵闹声,马上听到摔杯子的声音,我知道光头男来了,听美女叫他进哥。
“进哥我那个来了哦。”
光头操一口四川土话在屋子里语重心长苦口婆心:
“你现在是个婊子你晓不知道?心里不舒服算个鸡儿,你以为你是大明星啊?是不是想老子找几个兄弟玩玩你……”
我僵在那里,说实话我有点怕,潮洲老板泼妇样骂我一句仆街我都气鼓气胀,这个时候我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感受,总之我是万分难受,想冲出来跟进哥干一架,可是我的脚却不听使唤。我硬着头皮走上去,站在门边看。
光头看我一眼:“搞么事?看个鸡儿看!”
我谄笑:“大哥有话好好好说嘛。”
我的笑一定比哭还难看,说实在的,我的处世经验一直都不怎么强。
光头过来推我一把:“哟呵!兄弟是不是想爽爽?”
这时阿红过来拦住他说:“进哥他是我同学。”
光头上下看我一眼,不相信:“啥子同学?”
阿红说:“你管啥子同学。”
我站在旁边脑子一热,也用四川话说:“进哥我是是想做阿红的生意。”
平哥一听我这话,眉眼顺了好多,说:“都是老乡,跟你打个八折。”转头又朝女孩说:“妈的逼的都是客,你笑两声行不行?”
我瞅着平哥,脸肯定红得跟鸡屁股样的。
我站在窗子边看着光头出了巷子,才转过头扫视了一下,她房间简单得超乎我的想象,和我睡在床上意淫时的想象不太一样。
靠墙是一张大铁床,旁边跟我一样是一张小桌子,桌边一把竹藤椅,床的对面墙有个布衣架,几件廉价的连衣裙整齐地挂在上面。地上有块竹席子,可能是这几天热,她睡在席子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