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我们的刘云峰副局长破天荒地对我说,下班了没事吧,一起吃个饭。我受宠若惊屁颠屁颠地跟在局长身后进了饭店包房,顿时冷汗直,上午说我有种的大胖子赫然眼前。刘局长笑脸介绍,说这位是文安有名的兴阳地产老总,林向阳。我心中充满鄙夷却又无可奈何,说林老板,失敬失敬!
或许是林老板胸怀宽广不计前嫌,上午的不愉快仿佛根本没发生过似的,一马当先端起酒杯向刘局和我敬酒,我板着脸孔倒显得有点小家子气。其间林胖子上洗手间,刘局长脸色顷刻铁青下来,说小高你怎么会事,酒桌上还摆什么架子?你知道林总的舅舅是谁不?市委书记林少贤,别说人家让你滚蛋,就是让我滚蛋也是分分钟的事,等会林总来了知道怎么做不?刘局长的一番威胁加教导羞的我脸红脖子粗,声音如苍蝇般嗡嗡吐出两字:知道。
林胖子从洗手间回来,我羞答答地举起酒杯,结结巴巴地说:“林总,对不起,我真心的向你道歉,上午的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
林胖子脸上诡笑眼神睥睨大有不可一世的风范,说:“什么事?上午有什么事吗?我怎么不记得?”说罢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和我碰杯一饮而尽,随又突然说了一句:年轻人,还是不错的。
如今,林书记早已高升副省长,刘局长坐上了市长宝座,林胖子的生意越做越大,在中国地产界名声四起。而我蝇营狗苟如愿以偿当上了国土局的副局长,蓦然回首顿觉人生如戏,不管结局是喜是悲,却总是充满奇迹,多年前的口角之争却成为平步青云的起缘,上帝做为人生之戏导演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永远不会让你知道你曾经埋下的幸运的种子还是定时丨炸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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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我出生在一个毫无名气的小镇上,父母皆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由于家境贫寒我上学较晚,大学毕业时我已26岁,时常感觉人生有点遗憾,似乎自己从来没有享受过无忧无虑青春年少,却直接奔向了险恶丛生的人之中年。我所学专业是建筑设计,毕业后却被分配到文安市国土局,那时我的理想是能设计一座知名建筑而后载入史册名垂千古,生活总是却事与愿违。我天天坐在国土局大厅冰冷的窗口后面,像个机器似的接受一个又一个陌生人递进来的资料,当然我没有任何决议权,看似简单的公章背后却隐藏着无数见不得人的勾当。有次一个大胖子递过一套资料,我说这个材料不全回去重新整理再来补交。胖子怒目圆睁出言不逊:“什么全不全你说了算?信不信我一个电话立马让你滚蛋?”那时的我年轻气盛,有理想有尊严一腔热血两袖清风,我说你吵什么,资料不全就是不全。大胖子阴险一笑,说小子挺有种。
一个男人的27岁的确是有种的年纪,不过,我真的错了。
下班时我们的刘云峰副局长破天荒地对我说,下班了没事吧,一起吃个饭。我受宠若惊屁颠屁颠地跟在局长身后进了饭店包房,顿时冷汗直,上午说我有种的大胖子赫然眼前。刘局长笑脸介绍,说这位是文安有名的兴阳地产老总,林向阳。我心中充满鄙夷却又无可奈何,说林老板,失敬失敬!
或许是林老板胸怀宽广不计前嫌,上午的不愉快仿佛根本没发生过似的,一马当先端起酒杯向刘局和我敬酒,我板着脸孔倒显得有点小家子气。其间林胖子上洗手间,刘局长脸色顷刻铁青下来,说小高你怎么会事,酒桌上还摆什么架子?你知道林总的舅舅是谁不?市委书记林少贤,别说人家让你滚蛋,就是让我滚蛋也是分分钟的事,等会林总来了知道怎么做不?刘局长的一番威胁加教导羞的我脸红脖子粗,声音如苍蝇般嗡嗡吐出两字:知道。
林胖子从洗手间回来,我羞答答地举起酒杯,结结巴巴地说:“林总,对不起,我真心的向你道歉,上午的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
林胖子脸上诡笑眼神睥睨大有不可一世的风范,说:“什么事?上午有什么事吗?我怎么不记得?”说罢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和我碰杯一饮而尽,随又突然说了一句:年轻人,还是不错的。
如今,林书记早已高升副省长,刘局长坐上了市长宝座,林胖子的生意越做越大,在中国地产界名声四起。而我蝇营狗苟如愿以偿当上了国土局的副局长,蓦然回首顿觉人生如戏,不管结局是喜是悲,却总是充满奇迹,多年前的口角之争却成为平步青云的起缘,上帝做为人生之戏导演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永远不会让你知道你曾经埋下的幸运的种子还是定时丨炸丨弹。
早上刚到单位,走廊里碰到的同事向我点头致意,并说节哀顺便。我无比惊叹这消息传播速度也太迅雷不及掩耳,上午张局长问我打算怎么操办?我说一切从简吧,身为领导肯定得以身作则。张局长表情沉痛,说这事吧,还是好好办下吧,不过要注意影响。我连忙点头,说多谢局长,我心中有数。
老泰山的葬礼隆重无比,白事整得反而有点喜事的气氛,局里的同仁我早有交待,说为了影响谁也别来谁也不能上礼,谁来我给谁急。这话说的好比放屁,根本没人往心里去,人到是没来几个,但却每人封了红包,而且那利是封上都写着名字,大有攀比之势摸上去一个比一个厚。我捡起写有方志军名字的信封,摸上去轻飘飘拆开一看果然只有三百块钱。我心想这鸡贼也太会算计,好歹也是副局级领导,区区三百块也拿的出手?去年他二弟结婚我封了三千块的红包,不过这厮一向与我面和心不和,把我当成了局长宝座的最大竞争对手,倒也能够理解。
平日冷清的小镇被车辆围了个水泄不通,人头攒动像赶集会,我对天起誓绝对没有把老岳父去世的消息四处传播,天知道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况且大多数人我只是看上去面熟,连名字也不知道。他们红光满面热情洋溢宛如刚从赌场里赢了巨款,嘴里叫着高局高局,手里的信封早已递了上去。我脸上乌云沉沉,林素谣泪眼蒙蒙充满感激的看着我,她心里明白如果不是我,她父亲的葬礼能如此轰动?她看着我的眼神欲言又止,我当作没看见转头握住客人的手,说着客气客气,心里气愤难平,他妈的谁也别装什么可怜,咱们之间的账终有一天会算清楚!
小镇终于恢复往日的宁静,灵堂上林素谣父亲的遗像面容慈祥眼神空洞,茫然地张望着俗世红尘。死了一个老岳父,我赚了二十多万,林素谣说这些钱怎么办?我语气冷淡,说你爹死了,这些钱全是他老人家赚的,你看着办吧。
林素谣如狼一般盯着我,说高远,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