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老公一打你,你就找我啊,我又不是你的爹娘,我也不是居委会,更不是妇联组织,干麻要找我——这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我成了云儿信赖的人,成为云儿可以依靠的那种男人——这种男人不成了云儿心目中的人了吗?” 白波拿着手机从电脑前激动而又欣喜地站起来走出办公室去,边下楼边这样想着。
白波走出电视台大门时,果真在大门口见到了云儿,云儿脸上、嘴上都有血迹,眼中噙着泪水。
白波望着云儿,心一悸,不敢多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他把我赶出来了,我没钱,你帮我到宾馆开间房给我住一晚,我明天就离开这儿。”云儿强行止住了哭声,脸色十分苍白,神情茫然而疼苦。
也许今天云儿被赶出来时,只是不方便从家里拿钱或者没有机会带上银行卡而已,要不然,云儿不可能也不敢买那么贵的高档衣服穿,再不然,云儿就是一个只知道活着讲吃讲穿讲享受的女人。不过,从眼前的境况看,云儿确实像个上门来乞讨的人,第一次见面时,云儿浮现在白波心目中的那个小富婆形象突然间就成了一个泡影。在看看站在眼前的云儿,今天要是真的离开那个家,若不靠出卖如花似玉的肉体的话,肯定不是饿死在街头,就会成为这座城市西边郊区烟花巷里涂脂抹粉的卖淫女。不,云儿这种女人怎么可能去卖淫呢,肯定是饿死街头的鬼。
云儿望着白波用审视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自己时,就后悔自己跑出来了,其实云儿不想出来,只想在那个家里好好活着做个本分守规纪的良家妇女,真的哪儿也不想去,上网只是云儿打发时光排遣内心寂寞的一种方式,与网上的男人们就是处到花开的程度,也只能作为她生活中的一种佐料,就像每天从菜市场上买回家的小葱、芫荽,而不是白豆腐、红蕃茄和老苦菜,终归要守着章大头过下去,可惜云儿的这一善良意愿却被章大头不讲情面的拳头一次又一次给打碎了。
白波望着云儿皱了皱眉头,略思片刻说:“好吧,只好如此,有什么事住下来在说。”
白波一边安慰着,一边带着云儿来到电视台对面的宾馆开房间时,突然想到不久前,云儿叫找房子的事,再到今天开宾馆的事——这不明明是在逼人就犯吗?想想一直以来梦中那个桃花般的女人,再看看眼前这位亮晶晶的红樱桃——这不明明就是上帝的安排吗?
白波带着云儿跟着服务员上楼时,明显地感觉到是在蹬天上的云梯,然后就朝着嫦娥的洞房花烛夜走去了。
服务员打开客房门来,白波浑身惊颤着,突然意识到“精期”要来了,于是站在门外,呆呆地望着云儿走进去后,想着自己要不要进去,可又想不进去反而会被云儿看遍了,进去又担心扎不住“精期”的口口,更害怕的是怕产生强奸的念头。正这么想着时,云儿回头望着白波亲怩地说:“别站在门外,进来阿。”
“别站在门外,进来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白波不知道要怎么理解才是正确合理的,这句话像孙大圣的金箍棒一样,在大脑里凭空旋转飞舞起来,一直找不到落点。
“我再也不想在哪个家里呆下去了,想离开章大头带着孩子到深圳去找朋友何志宏,何志宏在深圳开馆子。”云儿走进房间床边又回头望着门外的白波说。
白波听了,像当头挨了一棒,双手抱着头从嫦娥的洞房里,从云端从梦中落叶一样坠落在地上时,才挪动着地板上的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去,神情忧郁地注视着云儿波光粼粼的双眸。
看得出来,这一回,章大头伤透了云儿的心,可云儿又说:“我走了,丢下章大头一个人,又觉得他怪可怜的,但想想和章大头这么活下去,又觉得太委屈太没什么过头,真不知如何是好。”
坐在床上的云儿,说着说着流下了伤心的泪水,一直站在床边的白波,看着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要怎么来安慰云儿,但还是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去捧着云儿泪流满面的脸,用手指擦拭着云儿眼里不断涌下来的泪水。
云儿一下子站起来伸手抱住白波,将头从白波怀中昂起来静静地注视着白波的眼睛。
白波在这种亲密接触中再也没法控制住了,那一直在梦中顶着红头盖的绵羊咩咩叫了两声,又变成一朵暖红暖红的桃花,怀抱中的桃花,让白波真切地感到就是此时此刻扑进心怀里来的云儿,刚刚坠落在地的那一片落叶又被一阵暖暖的风吹着吹着就飘起来,飘着飘着飘向高空,飘出一种迎接风雨欲来的姿态,低头吻着云儿脸上的泪水,从明媚的眼角吻到桃红的脸上,吻到樱桃般的口上。
云儿抱着这一片飞舞起来的落叶亲吻着,将舌头伸在叶边,吮吸着啃咬着,落叶像喝起了米酒一样,在床边飘动着舞动着,突然伸出双手紧紧地楼抱着云儿的屁股,将云儿的整个身体紧紧地揽进怀里来,并强烈地意识到下面那个“家伙”直起头来像根铁棒一样顶着云儿强烈地要“说话”的下面。云儿冒血的眼睛死神般地盯住那一片舞动起来要放声歌唱了的落叶。
从天庭坠落下来的落叶顿时手忙脚乱地将云儿的短裙撩起来,暴风骤雨般地抱着云儿,在梦中在床边在云儿雷鸣闪电般的节凑,像章大头一样放声的“讲”起“话”来歌唱起来,在房间床的上空起起落落地舞动起来了。
云儿的光滑的身子在落叶舞动起来的滚落下来的豆大的汗珠中突然疯狂起来,不断地扭动着腰和屁股,双手像两把铁钳,一松一驰牢牢地抓住落叶忽起忽落的双肩,拼命地大声“讲”起“话”来,先前弥漫在脸上、眼中的伤心神情,郁闷压抑的脸色在落叶舞动的旋律中突然不见了,忽忽闪动着的眸子释放出桃花一样明媚的春光,一波一波地荡漾出来,涌动着起起落落垫起叶尖欢快地转动起来的那一片落叶。
“你不是要我吗,我也好想要你,啊——好舒服的感觉——”这句话是从云儿紧紧咬着的唇齿间、颤动起来的额头上蹦出来的。
充满无限生机与活力的那一片落叶,抱着云儿像在太阳雨中奔跑着歌唱一样,浑身的感觉就像是遭遇梦中桃花一样明媚温暖的感觉,桃花一样灿然开放的感觉,桃花一样春光一泄千里的感觉,整个身心又像一列开出了站台朝着那深不见底的隧道里奔跑起来的火车,在最后的一刹那间,在大汗淋漓的奔跑中,在酣畅得要命的吼声中,一列长长的火车直立起来直立在滚烫的娇媚的那一朵桃花上的脸上,感觉到双手一下子就将云儿的整个身心抱起来,举到飘飘若仙的梦中,举到天上云端去了,举到嫦娥的洞房花浊夜里去了。
“水,我要喝水———”好半天了,云儿双手紧紧抱着白波的身体抱着一列直立在怀里的火车没有松开。
“你松开手,我去给你倒水。”白波将两手掌紧紧地合在云儿的两只小手上,在感到无限温暖和幸福的同时,又感到一种特别的害怕和胆怯。
“叮咚——叮咚——”白波的手机响了。
“谁啊,你在这里倍陪我,不准你走。”云儿一听见白波的手机一响,紧张地抓着白波的手说。
“老公,怎么还不回来,吃饭啦。”
“好的,我马上回来。”白波一听是杨艺的电话,红到耳根的脸色刹那间就变成一片落在地上的落叶,十分困惑地望着躺在床上的云儿这样回答着,眼神十分的迷茫,不知道是要留下呢还是该回家。
像一朵刚刚灿然开放出来的一朵桃花一样的云儿,用失落的目光望着白波说:“那你回家吧,帮我去交交话费。”
白波从梦中从云端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给云儿从热水器里倒了一杯水,悄无声息地递给躺在床上的云儿后,用无限眷恋目光望望云儿,然后落叶般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将门轻轻带上,匆匆忙忙离开了宾馆。
从宾馆出来,白波忽然想起云儿曾经说过的“对宾馆特别反感”的话来,为什么要反感呢?难道宾馆成了云儿生命中的特定场景,只有这种“特定”性才会导致反感心理的出现,反感为什么今天又要叫人来宾馆开房,一个个问号浮现在脑海里时,又觉得想得太多了,走到宾馆隔壁一商铺前,进去买了一张话费充值卡充到云儿手机上,然后就忙着回家去了。
2
白波走了后,一直躺在床上的云儿在感到一种从没有过的身心快慰时,又感到一种新的孤独和寂寞涌上心头,于是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打电话问张芹:“琪琪给乖?”
“你放心,怎么又和章大头打架了?”张芹笑着在电话里一边责问一边说,“刚才章大头还来看琪琪了,我想是来找你的,瞧老东西那样子,打了你好象更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