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帮着他收拾打印机的空挡,抬头看到贾部正在和曲飞商量着什么事情。我顺口说了一句,“贾部精力真好,天天加班还那么精神。”
“她不加班干嘛。”朱麟不屑地低声说了一句。
“哈?”我抬头看看朱麟,“她老公不介意的吗?”
29、
“她哪有老公,早就离婚了。”朱麟靠近我,小声说了句。
原来如此!我有种顿悟的感觉。一个整天加班不用照顾家庭的女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老公是个窝囊废,吃软饭的;二是压根没老公。“真的假的?”我瞪大眼睛表示不相信。
“离婚几年了。一离婚她老公就又找了一个。”朱麟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
“那也挺惨的,这么年轻就离婚。”贾部也不过四十来岁,照年龄推算,她应该是在如狼似虎的年纪被抛弃了。难怪情绪不稳定,可能跟荷尔蒙分泌有关。我心里想着一套,嘴上说着一套。我TND也算是一个口腹蜜剑,虚伪到底的人了。
“切,是她要离婚的。你不知道,她在单位有相好的。”朱麟一副既神秘又很鄙视的神态。
“谁啊?”我忍不住要八卦一下。
“那男的跟她好了两年就不要她了,现在带个大学生出国了。”
哦买嘎达!我真是被这个花边雷到了。
“没要小孩吗?”
“有个女儿,判给她老公了。”
我偷眼看看那边还在和曲飞说话的贾部,心里一阵怪异的感觉涌上来。
30、
可能就是世俗的对待一个出轨后又被玩弄的女人的感觉,既不是同情也不是鄙夷。“她还很年轻啊,怎么不再找一个?”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猎奇心理,但也知道要小心措辞。
“谁会要她。”至始至终,朱麟都是一副瞧不起的语气。说完他看了看贾部那边,“别讲出去啊。”
我使劲点点头。办公室里嘴巴不严,谁还会愿意跟你讲话。少说,可能会吃点闷亏,但绝不会倒大霉。
晚上约好了和云霞一起做饭,班威说他要过来看看我们住的地方。我一下班就手忙脚乱地将自己的狗窝收拾了一番。
家里向来都是妈妈主厨,我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做过一顿饭。会做的菜也只限于番茄炒蛋,蛋炒番茄。客家妹子一般都入得厨房,云霞一看架势就是个好把式,我只能跟在后面打打下手。
宿舍没有厨房,平时几个人都在走廊里用电磁炉做饭。炒起菜来,香味儿飘满整栋楼。
“好香。”班威站在炉子旁,看着云霞做菜。“双双会炒菜吗?”
“我会吃。”有时候我的脸皮还是稍微有点厚的。像现在,就没有因为自己不会做菜而感到羞愧。
他摇摇头,“懒惰,女人要学着做饭才行。你住哪间?”
我带着他走进我的宿舍。
“挺好啊,一个人住很舒服了。我在英国的时候睡在人家的阁楼上,头都抬不起来。”他一屁股坐在我床上弹了几下,然后顺势就躺下了。
我皱了皱眉头,这成何体统,哪有这么随便就躺人家床上的。正想着如何训斥他,他又开口说话了。“上次跟你讲的事,考虑的怎样了?”
“什么事?”
“不是这么快忘记吧,给你介绍个男孩子。”
“没忘,带出来见见也好。时间你定。”
他一个鲤鱼打滚坐了起来,“周末,到时告诉你地点。”
这还来真的了?
31、
长这么大,找朋友这种游戏向来是自力更生、亲力亲为,素来不需要别人帮忙。别人给介绍对象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我没太把它当回事儿,毕竟自己还不算老,没有迫切要把自己推销出去的危机。
约好见面的地方是班威的家,在五山一个高校的家属楼。那是一栋有些年代的古老建筑,外墙都长了青苔。房后竟然有一片后花园,种着桃树、木瓜树、高大的样桃树和一些叫不上名的盆栽。房子虽然破旧,独立的院落也算得上是小别野了。
今天来的人还真不少,多的有点让我意外。免得尴尬,我死缠烂打叫了云霞一起。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四五个人在院子里。班威、宣涛、程露和两个陌生男人。
“哇,住别野,真是有钱人家。”我和云霞一唱一和地走过去。
“爷爷留下来的破房子,比你都老。”班威有时就有点那种很损的感觉。
“我很嫩的,好不好。”我打量着那两个陌生男子,想着哪一个是他介绍给我的。
“这是我男朋友。”程露指了指她身边的男子。他个子不高,瘦瘦的看上去很精神。两个人站在一起,反而显得程露老成很多。
“施立明。”班威拍了拍他身边的那男的。我多看了他两眼。他比班威矮半个头,皮肤白净,五官俊秀,如果稍微瘦一些也算一个小白脸。只有他是我不认识,想必班威要介绍的人就是他了。
云霞在背后拉了一下我的衣服。我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太随意了,吊带的白色上衣露出一大截后背来。管它哪,爱谁谁。
大热天,几个人傻不拉唧地后花园里边烧烤边喝冰镇饮料。这里环境清幽,树上时不时有杨桃掉到脚边。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尽量自然地跟施立明聊天。席间知道他跟班威是邻居,某大学医学硕士临近毕业。
“班威,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会不会害怕?”云霞问。老房子容易给人有鬼魅的惊吓感。
“奶奶住这里,她最近去姑姑家了。没人在家。”
“你住哪?”
“班威可是阔少,几套房子算什么。”施立明笑着说。
32、
“乱讲,哪有房子。这套是奶奶的,我跟父母住一起。”
奇怪,班威怎么就不跟我说说施立明的情况。整个聚餐时间,他除了告诉我施立明的名字,就再没有提及任何关于他的信息。倒是在只有我跟他的在场的时候,不停地批评我穿的衣服太暴露。这都什么人哪,在英国,女人不是穿的更少。
回去的路上,云霞一直吃吃地笑。“你觉得那个施立明怎么样?”这个问题她问了不下十次。
“就那样吧,路人甲乙丙,没什么特别感觉。”
“我看那些男的不停地瞟你的后背,估计要留鼻血了。警告你,以后在宿舍不要穿,被我男朋友看见就死定了。”
“这点诱惑都受不了,那你就指望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世界上有怡红院、春香阁。”现在这社会,百分之九十九的猫都叫咪咪,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好色。
在广东这地方,三伏天吃烧烤简直是折腾。第二天。脸上立竿见影地冒了几颗美丽嘎嘣豆出来,还长的不正不倚,就在脸蛋上。
班威早上例行来9楼巡视的时候,对着我的脸看了半天。
“看什么看,脸上有花儿啊?”我已经擦了一些遮瑕霜,无奈豆豆还是那么突兀。
“多吃点平淡的,别喝咖啡了。”
中午吃完饭,他放了一杯黄振龙凉茶在我桌子上。下班后,又发短信给我,要我自己去买些夏桑菊冲来饮。这事让我有些困扰。他不是应该问问我对施立明的看法吗?或者告诉我怎么跟施立明联系。怎么他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哪?
说实话,施立明看上去还不赖,秀气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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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霞时不时地故意惹我,“施立明怎么样了?”这事就像一个苍蝇卡在喉咙里一样让我很不爽。既然已经勾引了我一把,怎么就没了下文哪?但是又不太好意思去问班威,这种事,一个大姑娘家,怎么好意思啖着脸皮去问。
8月份的某个下午,余悦拿了一张签名表到处派钱。我伸着头看到底是伐什么钱。
“余姐,有钱发啊?”
“高温补助,你们有250块。”余悦示意我在纸上签名。
在那张纸上,其他人都赫然写着500大元,只有我和云霞是二百五。
“每个人发的都不一样多啊?”
余悦撇了撇嘴,“那些人有毛病,说你们只来了一个月,就给一半。新来的也是在高温下上班啊。“她替我们打抱不平。
我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这一说我倒是觉得这其中还真有那么一点不对味的地方。昨天还听曾一起面试后来签了深圳那家私企的同学讲,拿了6000块的半年奖。我们不仅没看到半年奖的影子,连高温津贴都被克扣了。我这个后悔啊,一股憎恶感油然而生。
“这些是人事部决定了才发的吧?”云霞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财务部和我们领导。“余悦压低了声音,指了指贾部的办公室,”福利费由她管。“
“朱麟今天怎么没来?“张新俊指了指朱麟的位置。
“又去东莞了吧,喝醉回不来了。“余悦笑起来。
张新俊听她这么一说,也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我莫名其名,这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