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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的月光依旧如水,那夜的星空依旧明亮,小屋的光线也依旧昏暗,我的身体也依旧柔软,这是,这具柔软白晰的身体在扎西眼里,引出的不是疯狂啮咬,而是柔情无限的触摸,是泪水盈眶的婉转。他粗糙的手指抚过我的寸寸肌肤,那么小心亦亦,生怕碰痛了我。

有那么一会儿,他出去了,然后拿回一块新鲜的酥油。然后他用掌心把酥油一点点捂化,一遍遍地抹在我颈间、胸上那些青紫色的斑块上。他的手指有些粗糙,划过我的肌肤时,有明显的刺痛感。我知道这是一双过日子的手,只有常年累月的不停歇,才会让他的手变成如树皮一般的粗糙。

做这一切时,扎西什么都没问。他只是仔细地擦着,小心地控制着手指的力度。

当他确信已经没有漏过一块伤痕时,才用氆氇擦了擦手,小心的让我枕在他的胳臂上,说睡吧,别乱翻身。

那一晚,我仍然让他要了我。对,是我让他要了我,在天似明非明、似亮非亮的时刻,让我们的身体契合在了一起。

第11章:好好:男人爱我,但不能娶我

那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不是加措,我为我心底里那潜意识的期盼而羞愧。压抑了多天的挫败感笼罩了我。七天的相守,不是爱情,否则他不会就这样消失无踪。只是耳边一直有他低呼的声音,燕子,燕子…一声一声,令我心碎。

这个有着和加措一样高大身形的男人是八角街的片警,一个藏族丨警丨察。我没做什么坏事,他是来找我办暂住证的,说白天几次来都没找着人,所以试着晚上来找。我拿了身份证的复印件,一张一寸相片,五十元钱给他。他收了,嘱咐我晚上有人敲门,要先看好证件再开,他说你一个年青女子住在这里,要注意安全。我说拉萨丨警丨察真好。

收到卓一航的信息:丫头,早点休息。

一颗心一下子变得脆弱无比。早已不再是受人爱怜的女子,在没人关爱的日子里我学会了倦在一角自己抱着自己。

想起超说:丫头,好好吃饭。

丫头,我买了新衣给你。

丫头听话。

丫头,我不能娶你!

那年我二十五岁。十九岁和超在一起。六年后,他说,丫头,我不能娶你!

我无法爱也无法恨。才知道原来爱和恨同样不容易。

在超说我不能娶你的那个夜晚后,我突然拨节似的在一夜之间长大,颓败,老去。

一夜混乱的作梦,一会儿超似是无奈的跟我说,丫头,我不能娶你,一会是加措说燕子我们私奔吧,一会儿又是卓一航的蓓蕾帽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帮我结束这混乱不堪的却是明,明在清晨的电话里说他想我,说你再饶一圈也还是会回到这里,我是你最后的归宿,今生我才是你要相守的人。

去了公司,前所未有的早到,只有做清洁的张姐在打扫着每个角落。

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发工资了,公司内上上下下人心惶惶。一楼的大厅每天都坐了来催债的债主,老板的电话永远处在无法接通的状态。中午下楼时看到早上坐在厅里等着拿钱的人在搬厅里的空调,没人阻止,可能负责的人受了老板的指令,反正无法还钱,用了东西来抵债也不是什么吃亏的事。

我无所谓,只等着老板跟我联系,然后离职去旅行。

北京路上的小餐馆要一份荤素搭配的炖菜,一份米饭,十八元钱。该死的拉萨物价,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小文打了电话来说好好姐请你吃饭,我知道肯定是老板有什么事要和我说了,小文一直跟着老板多年,她不露面的这些日子,一直是小文在处理着公司的一些事情,我说我请你吧,来就好了。小文给我一个鼓鼓的信封,我知道那是我的工资,顺手放在身上的背包里,没去看,想有多少算多少吧,公司现在也不容易。

老板姐姐还是打了电话给我,说妹妹,真的很抱歉,你住的公寓可以一直住下去,直到你离开拉萨。

我还是心存感激的,虽然她最后只给了我一半的工资。但她留给我一个安身的住所。因为我还不想离开拉萨。

我失业了,我打电话给莲。

她说好啊,你可以好好恋爱了。我苦笑。

给我一个温暖的爱人。我坐在夜幕的大昭寺广场前自语。不记得从那本书上看到过说,在大昭寺前心里默念想念的人三遍就会见着,特别灵验。我心底里悄悄低唤,加措,加措,加措。然后闭上眼睛,等待奇迹发生。我不甘心,我不相信加措就这样离我而去,我不相信那七日的相守是梦一场。有脚步声向我这边走来,我慢慢睁开眼睛,一个比我还高大健壮的小女孩,一双脏兮兮的手伸向我面前:妈妈,给点钱吧。我哭笑不得。拉萨街头的乞讨小孩管男的叫爸爸,女的一律叫妈妈。还记得那次在天海夜市上一个小男孩抱着阿建的腿,哭喊着爸爸,爸爸……接着是两个小孩,接着是三个,阿建拖着他无法动弹的两条腿,哭丧着脸说,爸爸也没钱哪!

我站起来拿出一张零钞迅速的塞到女孩子的手里,我怕别的小孩看到一涌而上那我就完了。

深夜的八角街还有瞌着长头转圈的藏民,我顺着街道踩着青石板的路面,想那个被抗在肩头的夜晚。那个强悍的男人,那个从身体走进我心灵的康巴汉子,时而忧郁时而温柔的眼眸。

瞌长头人手上的木板一下一下下去,每一声都敲打在我心上,生生的生出痛来……

卓一航的的信息;丫头,睡了没?很想你!

我突然发现我非常需要这种温情,在这个清凉如水的夜晚,我需要一个男人温暖的怀抱。我不能回到那个公寓,我知道一种叫做想念的东西已经笼罩了那个屋子,一个叫做寂寞无助的家伙足以将我杀死。

接我,我说,我在八角街。

很快地卓一航在八角街的一个小角落里找到倦成一团的我。

他说,傻丫头。然后抱起我走向车子。我仿佛又回到几年前,回到超的温暖的怀抱。我不再害怕,这怀抱让我觉得安全。

藏式的房子结构大都一样,卓一航住着和莲一模一样的房间包括位置。只是比之莲那间就豪华了许多。藏式地毯,厚厚的卡垫,墙上的的液晶电视,挂式空调,舒适的蚕丝被。卓一航以半年两万元的租金包租了这间屋子。一个月的租金就足以让莲在那间有着大大阳台的屋子里晒上一百天的太阳了。

我说一航,我很孤单,我想你能抱着我,可我不想**。

卓一航一双手从我背后环绕过来,说,不做,好好睡觉。

我闭上眼,沉沉睡去。

第12章:卓嘎:六月也可以彻骨的寒冷

六月,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大山里的人来说,是个快乐的季节。山上的虫草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候,男女老幼都打扮齐整上山去了,三五天下得山来,人人眉开眼笑。我喜欢在山上的日子,那是一年中难得的假期,脱离了父母的视线,无忧无虑。

可惜,今年的这个时节,我只能呆在家里,呆在陌生的“家”里,看陌生人数虫草。

我的丈夫嘉措在拉萨做生意,他把老家的虫草和羊毛贩到拉萨,卖给沿海的商人。公公曾不无骄傲地告诉我,在周围的几座大山里,虫草都是为嘉措生长的。每天傍晚,下山的人会来找嘉措,然后俩人蹲在天井里,那人会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极得意的打开,倒出一地沾着泥土、湿渌渌的虫草,说声“就这些”。然后再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牛角鼻烟壶,倒一点粉末在指甲盖上,揍进鼻子,慢慢的吸一下,打出一个长长的喷嚏来,舒服地闭上眼睛,眼前便飞舞着花花绿绿的钞票。嘉措则把虫草翻来翻去,大小分开,按等级付价。

这样的交易是不用讨价还价的,都是乡里乡亲,虫草的价格各人心里早都有数,谁都不可能骗了谁去。

今年的虫草比去年又贵了好几块,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嘉措的大姐达娃笑话我,说怎么会不是好事呢,虫草贵了,咱们收入就高啊。可是我以前听奶奶说过,我们现在对虫草的挖掘,已经过度了,虫草一年比一年少,再这么挖下去,总有一天会采绝的。一想起周围那些大山某一天不再长出虫草,我的心就有些不舒服。一直觉得虫草是大自然赐与我们的灵物,如果因为我们不爱惜而让它绝种了,佛祖会不会惩罚我们呢!当我和达娃在夕阳西下时坐在门前的草地上,看见好几个年轻小伙子来找嘉措,我不无担忧地说了自己的想法。达娃笑我杞人忧天,那么遥远的事,不是我们这些女人们考虑的。

继而我们说起她的弟弟们,她瞄了我一眼,不怀好意的样子“扎西说,你身上被嘉措咬了好多伤?”

“他胡说!”我啐了她一口,飞红了脸。对于达娃,我是喜欢的。她长得很漂亮,修长的个子,皮肤白晰,五官精致,长得很像嘉措的母亲。达娃不爱说话,何时见她都是安安静静的,只知道不停地干活,这一点,也跟嘉措的母亲很像。也许是前世有缘吧,我们一见面,彼此都觉得熟悉,很快就亲热起来。

“没有吗?”她故意拉了拉我袍子的衣襟,探过头来,吓得我飞快打开她的手。

“你还像个姐姐的样子吗?”我拢紧衣襟,拿眼睛斜她。奇了怪了,这个女人平时安安静静的,只要跟我在一起,就跟个小姑娘一样好奇,叽叽喳喳个不停。

“这么说你认我这个姐姐了?”她得意地笑,那笑容,笑得我心里像有毛毛虫在爬。“你喜欢上我的弟弟们了?动心了?是嘉措还是扎西?”

“去去去,你这个女人,就没句正经话。看你平时,只知道埋头干话,半天都不说一句,怎么这会儿闭不上嘴了?”

“你喜欢嘉措吧?对不对?看你脸红的,跟太阳一样!”她弯腰看着我,笑嘻嘻的。

我一把拨开那颗头颅。“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她坐直了身子,两膝抱拢,下巴搁在膝上,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若有所思。好一阵,她才开口,不过这一次却没了调笑的意思。“卓嘎,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过,嘉措跟扎西不一样,我们几兄妹中,就他最古怪,常常冒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身子在这里,心却在另一个地方。不像扎西,扎西最老实,象牦毛一样,只知道干活,心在那儿,身子就在那儿。知道你们订婚时,我很担心嘉措,怕他不愿意结婚,他一直说要去寺庙生活,他说他不适应我们这种生活方式,说这样一代重复另一代的生活早就应该改变了。”

“什么意思?生活方式怎么改变?”这到是新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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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婚(情色拉萨)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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