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看那吴总的模样,他一个国企造纸厂,那有什么油水呀。
达明爽朗地笑了。雪儿,这一点你就不明白了,现在的国企里哪个当官的没有十万八万的,别看造纸厂要垮不垮的,下岗职工成堆,越是这样,当官的捞得越多,他捞国家的,慷慨国家的,关键是只要他高兴。
我没有吭声,只听达明说话,达明连喂几声,问:雪儿,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说,只怕我不能胜任你交给我的任务。达明说,你什么意思嘛,明娟那头我去说,叫明娟今晚也去。
我想了想说,那好嘛,但你一定要通知明娟去。
五点三十分钟下班,达明和明娟已在公司门前等我了。明娟穿的新潮大胆,粉红色及膝连衣裙外面套穿一件浅黄色风衣,红色高跟鞋,右肩上挎的蓝色小坤包尤其耀眼,长发如瀑垂在长颈上,高雅且性感。达明也是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但和明娟站在一起显得太矮小。相比之下,我的着装太平淡,一身灰色的职业装。
吴总早已等候在皇冠大酒店,见了我们满脸堆笑上前迎接,与我和达明打过招呼后,他的目光停在了明娟身上,达明忙介绍明娟。
吴总伸手来握明娟的手,呀,你真美,能够与你相识,是我吴某的荣幸呀。
明娟轻轻地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算是对吴总的回报。
达明叫明娟和吴总坐在一起,我和达明分别坐在两边,明娟不愧是在外面经受过大场面的人,她频频向吴总敬酒,吴总心花怒放,乐不可滋。明娟提到同学会要吴总资助的事情,吴总说,我的五万元随后就到位,明娟双手摇着吴总的手臂说,五万元太少啦,如果要明星出演,或许还不够别人唱一支歌的出场费呢。吴总拍拍明娟的脸蛋说,好嘛好嘛,我再考虑考虑嘛。
明娟与吴总的交谈,动作总让我有些尴尬,这种场面我只在电视中看见过,现实中还是第一次。事后明娟说,女人就得靠这些了,男人,尤其是这种掌握权柄或者是有钱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女人要想掏到男人的钱,用温柔作利箭,用姿色着本钱,没法子呀,谁叫我们是女人呢?
饭局后,自然又要去舞厅。我首先说不想去,达明悄悄对我说,我们还是进去坐坐吧,你放心,今晚的任务由明娟去完成。舞曲一开始,吴总就迫不及待地请明娟跳,我和达明跳了几曲后,就谎说有事先走。
达明送我回家。我邀请达明进屋小坐。但我们之间好象无话可说,平时口若悬河的达明不知何故在我面前竟无话可说了。
坐了一会儿,达明说,雪儿,你休息吧,我先走了,明娟那头你不必牵挂。
我说,达明,我总觉得,你与吴总之间好象有什么交易,如果真是用明娟作交易的话,干脆就别再继续下去了,同学会的形式很多,没必要非要那样做。
达明说,雪儿,这些事你不必多问,我与明娟自有分寸的。
一个离异少丨妇丨的情感日记-18
4月28日,星期六
天都还没亮,电话铃就响了,是明娟,明娟在我楼下,要我起来开门。
明娟显得很疲倦,但她仍然喜形于色,她举着一张支票说,雪儿,你看,我在吴总那里弄到十万元,这次我们的同学会可阔气啦!
我说,这几天你都在和那个吴总一起吧。
明娟说,是呀,怎么了?为了同学会,我明娟是刀山下火海都不怕。
我说,明娟,你真行,你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明娟说,别讽刺我了,我给你说过,女人有温柔有姿色就能换来财富。说不定哪一天,我也做一回官太太过把瘾呢。
明娟要我给她烧洗澡水。明娟接着说,这几天她都和吴总在一起,明娟将身子向我靠拢有神密兮兮地说,那个吴总*生活挺捧的。说完又呵呵大笑起来。
我表现出惊讶。明娟说,那吴总也怪可怜的,老婆孩子都死了,孤零零的。他在我面前还流泪了,我还很少看见大男人泪涟涟的样子,怪伤感的。
我说你相信他的话是真的吗?
是真的!明娟流露出深信不疑的表情。
明娟手摸着张支票说,这就是女人的资本,象你周雪儿,成天在公司守着,干那些永远也干不完的工作,月薪也只不过千多元,多没趣,多心烦呀。
我说,明娟,你不要说我了,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也有自己的生活观点,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明娟说,哟,看你,生气了是不是?雪儿,我是说着玩儿的,你可别当真。
我以浅笑作为回答。我想,也许明娟说的对,女人是这个世界上的风景,最灿烂的风景本来应该有最优厚的回报,但女人付出了自己的灿烂,往往又是受伤最严重者。
明娟是不是有些自暴自弃,她的感情世界是那样的丰富,但她的感情中又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说起来我们都是被男人伤害过的女人。
明娟在我家里呼呼大睡了一天后。夜里又被吴总请出去了。
一个离异少丨妇丨的情感日记-19
4月29日,星期日,阴雨天
还有四天时间,我们的同学会就将在本市的皇冠大酒店里举行。达明一大早就打过来电话说今天夜里有几位先回来的同学准备到珊瑚茶楼小聚一次,他已订好了坐位。
我如约会了珊瑚茶楼,阿诚、达明、明娟、任伯染、李玉玲还有何国安都去了。
我一见到何国安心里就有些烦燥不安,我只在茶楼里小坐了片刻,就起身告辞出来,我不想再见到何国安,这个给我爱情又给我痛苦的男人,我一路小跑着,脑子里全是空白,白茫茫一片。
阿诚一边在后边追我一边叫着我的名字。晚风很凉,我穿的是一套深红色的裙装,全身被寒风一阵一阵的打击。我穿行在夜色中,听到阿诚的喊声后我才停住了脚步。
阿诚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雪儿,你怎么了?我没有吭声,心里直想哭,突然又蹲下身子,双手抱住头,我好想大哭一场。
阿诚又问,雪儿,发生了什么事情,给我讲讲好吗?也许我能为你做点什么。我觉得阿诚的问话好烦,竞不由自主地说,你走,别来烦我好不好?
阿诚什么也不说,傻傻地站在那里,过了好一阵,阿诚俯身用手拉我,说,雪儿,我送你回去吧,天上又下毛毛雨了。阿诚的话突然间让我心里掠过一阵暖意,久违的来自男人的关爱,让我感动的泪水涟涟,眼前的阿诚突然间成了我遮风挡雨的码头,我随着阿诚拉我手臂时站起身,又扑进他温暖的怀抱。
阿诚的双手轻轻搂着我的臂部,我扑在他怀里,终于止不住哭了,哭的很伤心!
阿诚轻轻拍打着我的手臂,安慰我说,别再伤心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总不能老在往事中伤悲吧。
阿诚招了一辆“的士”送我回家。我却固执地不坐车,要阿诚陪我步行回家。我依偎着阿诚的臂膀,阿诚轻轻搂着我,我们就这样走着,默默的,我幸福地吮吸着阿诚给我的温暖与关爱,我真的太需要关爱了,一个感情受伤的女人,会有什么能让她尽快幸福快乐起来呢?爱情,只有爱情才是医治感情创伤的灵丹妙药。
阿诚啊,阿诚,如果倒回去十一年,我一定会接受你的爱情,但现在,唉,人生讲缘,也许上帝就没有把我们的缘份牵连在一起。我也不能作违心的事,我不能只顾自己,而破坏阿诚的婚姻,不能把我的不幸转嫁给另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