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刚一落音，小个子眼睛朝他一瞪吼道“：扬成新，你他妈的一个外地逼，这里那有你孙子辈发话的份儿！滚，滚一边去，妈妈的。老子问的是老大，你什么东东，难道还听你这个外地逼的不成？这里是防城，一切听老大的，号里是老大的天下！”说完这一大通，他又一脸堆笑地向铺上问：“老大，怎么样？”被称老大回了句“：你安排好了。”小个子听了老大这么一回，马上笑道“：好，好的。小子你勾下头来，把你的碗给我，老子帮你冲水，赶快洗头。”

小个子说完这些把手伸向了钟明，钟明望了望身边的马桶，知道小个子要怎么样对自己，他低下头，沒有吭声，也没有将手中的碗递给小个子。小个子对钟明得意洋洋地甩了甩手笑道“：把碗拿来呀！老子亲自给你倒水，你不要不识抬举！”钟明运了运气，准备好只要小个子一动手来抢自己的碗，就突然出击，一拳打向他的小腹，丹田之处。就在钟明这么想时，铺上一个声音缓缓地说：“小豆子，你把马桶里拉了尿的水给他洗了头。等下，別人再拉屎，拉尿，怎么办，还不会臭死大家吗？如果有臭气老子闻到了，我一定与你沒完。”

他的这话一完，又一个声音说：“老大，马桶里的水不能用。不能像上次那样弄得那么臭，大家都睡不着，害人害已，何必呢？明天再玩吧，这么晚了，大家都累，明天还要干活，够呛的。”他的够呛一完，马上响起了几个小小的声音：“对，对，白天太累了，明天又要早起干活，明天再说呢吧……”小个子一听这么多人都这样讲，心里急了，马上又问“：老大，怎么样？”

铺上的老大略停顿了一下回道“：即然大家都怕臭，这个游戏就別玩了。如果你要玩，就玩几个小点的，快点，困死了，啊！太晚了，睡吧！”老大的话一完，刚才那个邓大老板马上接过话说“：你们玩，小声点，不要影响我。小豆子，你看着办吧！”说完这话，邓大老板将头一缩钻进了被窝里。小豆子咧嘴刚想说什么，几个人马上接过邓大老板的话说：“邓大老板说得对，不要影响大家，太困死了，明天再玩吧！这么累，这么晚了，困死了！”“对，对，明天再说吧！睡觉了。”

又有几个人附和着刚才的声音。小豆子无奈地用手指点点钟明的胸肌咬牙道“：你小子运气好，这么晚来，大家困了，不然有你好看的。”说完这些他鼓起他那对死鱼眼，上上下下足足打量了钟明一分钟后，又咬牙道“：小子，别得意，明天再好好收拾你，不然你白来了看守所一趟，走着瞧吧！”讲完这句走着瞧，他又瞪了钟明一眼，才心有不甘地爬上铺去。他一上铺，那个被小豆子称呼外地逼的扬成新对钟明眨了眨眼说：“兄弟，没有办法，我是外地的没被子，只有一个床单，你挨着我躺着吧！明天还要干活，你躺我的后面，将就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号里就吵吵嚷嚷喊起床了。酣睡中的钟明感觉有人推自己，他睁开一只眼看了一下，是扬成新。他翻了一下身，又睡了。扬成新又用手一边轻轻地推他的肩，一边小声地说：“起来呀！你赶快起来，搞卫生，不然他们会为难你的。”钟明摆了一下头，又翻了一下身，睡了。他刚睡下，小豆子咚咚地走过来对着他的腰就是两脚骂道：“新兵，你明明醒了，还不起来，装死是吧！昨天晚上没有收拾好你，你犯贱，赶快起来倒马桶，刷干净去。表现好，可以等下少做几个游戏，快！”他的快字一落，他又踢了钟明两脚。正想还睡的钟明，本来就火了，一听等下还要他做游戏，更是火上浇油。

钟明睁开眼望着神气活现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自己的小豆子心想：该出手了，再不出手，等下不知道还要遭受些什么样的侮辱，反正迟早要动手，这种讲拳头硬的地方。他想到此，吸了一口气，人还没有起来，甩手一拳狠狠地打向小豆子的膝盖下面的小腿直骨。一米六不到，瘦得像条猴似的小豆子那里承受得了似铁锤一样的一击。他惨叫一声“：娘啊！”后身子弯了下去双手抱着腿惨叫起来。就在小豆子弯腰之际，也就是他惨叫第三声娘，双手刚刚搂着腿时。

只见钟明一个乌龙摆拄，双脚朝天一旋，身子一下跃了起来，对着身体还没有完全弯下的小豆子下巴一勾腿，小豆子来不及叫一声。身体向后一仰，叭地一声倒在了铺板上，惨叫着，双手捧着头翻滚着。顿时，号里所有人都惊呆了，停止了动作(折被的人，拿着被子不知道折了；拿起冼漱用品准备去洗的人停下了脚。)一齐将目光投在了，钟明身上。

钟明见大家齐齐望着自己，猛地一提气，对着墙壁轰地一脚，大吼道：“老子昨天弄死了四个，这里还有哪个想死的，跳出来，老子成全你！老子要钱，有钱；要关系，有关系；要拳头，有拳头；要胆量，老子胆量比天大！谁他娘的不服气，比划，比划，老子打扁你！”说完，他纵身一跃，跳到已离开他近一米远，还在滚，还在惨叫“痛”的小豆子身旁，一脚踩住翻滚着的小豆子似虾子一样的身体，跟着又吼道“：你们他妈的就是一些土里土气，没有遇见过真英雄，真好汉的乡下泥腿子，谁敢站出来，老子两拳，两脚打叭不了你，老子我拜你为师，称你为老大，打死你！”

你字一落，他踩着小豆子的脚一加劲。小豆子的惨叫声更惨了，钟明冷笑道“：你叫，你叫你老大出来呀！让他为你出头，老子好一块收拾你们，打扁，打残你们！”说完，他两眼火闪，火闪地瞪着昨天晚上被称为老大的人——那个还坐铺上，一脸横肉，长满络腮胡子，二十七八的人。钟明双手捏得骨头吱嚓吱嚓地响，眼睛扫着老大那颗光头与他旁边的几个人。老大旁边的几个人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一齐把目光望向老大。

老大慢慢地站起来，也目光如炽地望着钟明，先冷不冷，热不热地自笑了一下后，对钟明笑道：“兄弟你的拳头确实是不赖，不过，这里是看守所，来这里的人个个不是善良之辈。这里有这里的规矩，你刚来，不要太逞强，你再历害又能怎么样，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你一个人不过吗？你没有进来过，也应该是听说过吧！放开小豆子，念你刚来，年龄又小，不懂事，身手不错。老子喜欢交有胆量，有身手的人，不与你计较，放开他，以后我们是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完，他耸了耸肩，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钟明，观察着他的脸色，揣摩着对手。钟明扫了扫他旁边的几个人，看他们像要作势起来的样子，他想趁机下台阶。曾经听说过关于看守所事的他，即知道这是一个一战成名，扬威立万的机会；也是一个冒着被群殴，包饺子的冒险之举。他又看了一遍老大身边的几个人，学过心理学的他断定这是一个机会，只要打叭老大了，其他人不会出手，相反会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