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对三的战局,突然间变成了二对三,更何况是两个会武术的亡命之徒,战局瞬间变化了,……一股股的鲜血不住地从一个个年轻的身体里冒了出来,吼声,砸烂东西的声音,加上叫妈的声音与尖叫声,汇成一片,热闹之极。搂上的热闹吓死楼下的人,此时此刻正值下班高峰期。楼下马路上一辆辆自行车正在行驶,突然间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从空中一下砸到了一个正在全神贯注骑自行车的人头上。骑自行车的人大叫一声:“天啊!”翻下车,晕死过去,旁边的人则大叫:“妈呀!妈呀的”一下四散而逃,一时街上乱了套。呆了一会儿,有胆儿大的人,开始远远站着朝楼上望。只见,不时,有玻璃什么东西往下飘。
好在望江楼离市公『安』局不远,酒楼保安部经理见发生了这样的事,吓呆了一会儿,清醒后马上报案。市公『安』局接警员问清楚情况后,马上向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报告。副局长调了十几个武警与十几个特警匆匆忙忙赶到现场,呜了几枪,火拼的双方才在枪声中被擒。晚了,毕竟是晚了些,地上血泊中已倒了八个;没有倒的也是一个个血渍粉身;伤口纵横。副局长指示将所有人带到医院抢救,武警将医院围起来隔离,刑侦队员负责讯问。从下午五点一直忙到转钟三点才弄清楚,做好记录。弄清楚了,填了收审证,送四个死者火化,其他人送市尖椒山市一看守所,重刑犯看守所。
车上王强告诉钟明看守所一一拳头讲话的地方。钟明问:“会不会关在一起?”进去过的豺狗子说:“不可能,同案是不能关在一起的,自己照顾好自己,必须忍耐……”果然,下车登记完,剃了光头,就一个人送一个号。钟明送地下室九号。看守所值班民兵一打开木门,号里几个光头就从水泥铺上冲到了门边,问开锁的民兵:“刘干部,我们号送几个新兵?”刘干部一边开着锁,一边回了句:“就一个,你们还想要,下次多送几个给你们,进去吧!”随着刘干部的这一声进去,号的人马上两边一闪,剃光了头的钟明就一手拿着一个塑料碗,一手拿着几张黄色的粗稻草纸进了牢房。
昏暗的灯光下,几张苍白的脸,鼓着眼睛直直地望着钟明,有的人发出了嘻嘻的笑声。待民兵关好铁门与木门一走,马上又从水泥铺上下来几个人围着了钟明。一个声音大吼:“新兵干什么进来的?”钟明还没有回答,又一个声音响道:“看他这身血与伤口还用问吗?肯定是杀人,打架进来的,难道还**犯不成。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否则的话,有好果子给你吃。”钟明刚准备开口,一个人对他胸口轰了一拳喝道:“快说呀!不说我又来了。”来了二字一落,他就踢了钟明膝盖处一脚。以往听说过看守所的钟明小声地回了句:“帮朋友的忙,与人打起来了。”“几个打几个,死了人没有?快讲实话,在那里打?”几个接二连三地问道。
钟明心里很反感这么问他,但是他清楚只能忍耐,于是他小声地回答说:“在望江酒楼上,死了四个……”四个刚完,一人对他胸前轰了一拳,大吼道:“吹牛皮,吹破天,你妈妈的,四个太少了,你应该说死了四十个,不老实,欠揍!”轰轰,胸口又被人打了两拳。打过两拳后,有人说:“明明就是打了过小架,出了点血,你王八蛋,偏偏吹打死四个,还在望江楼,望江楼吃一顿多少钱你知道不,你去过吗?唬人,欠扁你小子”。
轰轰轰,钟明头上背上又扎扎实实挨了好几下。突然铺上响起了一个声音:“今天太晚,明天还要开早工,他一身的头发,带去桂花湾去,別弄脏了这前面,玩几下,明天白天玩吧!”所有人一听这声音,立马住手了。一个小个子马上扭头对铺上刚才发话的人讨好地说:“老大,这个家伙太不老实,我们实在忍不住了,所以在这里就开机了。”说完话,他推了一下钟明吼道:“走,去桂花湾,听老大的圣旨”。
说完他又推了一下钟明,钟明侧了侧身子,白了他一眼。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眼,这小子居然跳起来“啪地”抽了钟明一个嘴巴,吼道:“哎呀!新来的,还想不服行呀!怎么的?”他这一吼,立马有人接着吼道:“什么?新来的敢不服行,欠收拾”。周围几个人立刻飞拳出腿地一边往钟明身上招呼,一边叫道:“不服行,打服你,老虎进了笼也是死的,何况你是一个人,……”轰轰轰,钟明身上挨了十几下拳脚。钟明拳头紧了又紧,但他还是忍住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此时此刻必须忍耐。但是他骨子里的倔强让他摆了一下身子。
铺上见下面停手了,一个声响道:“今晚就算了吧,要玩明天玩,反正他又跑不了。”又是小个子,他一脸堆笑地马上对铺上说“:邓大老板,此人有些不服行,不把他收拾好,以后难管理,他会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这里与外面是一样的太阳。”刚才发话的人嘿嘿笑了两声道“:看他那身板,就知道是孔武有力,有点力气的人,但今天太晚了,一切等明天再说吧!看他一身是伤,也让他休息一下。听老大的带他去桂花湾躺躺吧!不要弄了,大家也需要休息了。”邓大老板的话一完,一个人轻轻地推了一下钟明的肩说“:走,后面去。”
说完他的嘴朝后面一努,钟明迈开了步子。此人按在钟明肩上的手,轻轻地捏着,似乎在暗示什么。钟明回头对他看了一下,此人点点头,并回以一笑。钟明趁机看清楚了他:此人与自己的年龄不相上下,身材也相差无几,昏暗的灯光下,一张脸显得苍白,这种白中带有菜黄,是长期缺乏营养的原因。钟明马上断定此人在这里没有混好,处在下层。于是钟明用抓黄草纸的手往他腰中顶了顶,并点点头;此人也点点头。一到后面钟明马上背靠墙,快速地扫了一眼号里:此时铺上有的人己坐起来了,没有坐起来的人也昂起了头。铺上有十六个,下面七个,共二十三人,连自己刚好二十四。
他想如果今晚只是随便玩弄一下他,他就忍了,他不了解这里,他以前只是道听途说过关于看守所的事。他沒有办法预计后果,他亳无把握,只要不太过份,他忍了。实在忍不住,就拼,一拼就必须赢,那怕孤注一掷……他刚靠上墙,小个子就走进了,小个子歪着头,一边鸡啄米似地点头,一边上下打量着钟明阴阴地笑了笑后,转身对铺子说:“老大,他一身头发,要不要给他冲冲凉,洗洗头?”老大还没有回答,刚才被钟明顶了一下腰的人马上说:“这么晚了,又没有水,明天再洗吧!反正让他睡最后面,明天让他抹干净铺板就行了,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