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跟李子木在宠物店坐了好久,之后的一个多星期里,一切照旧,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只是这一回公司里少了个梁景,我身边少了个人。每天都是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财经,一个人逗可乐,一个人睡觉,一个人上班。
很偶尔的时候,会抱着那个人枕过的枕头瞎哭,明明没有失恋,可感觉比失恋还要可怕。他偶尔还是会给我打来电话的,但话不多,总是寥寥几句之后也就挂了。
感情嘛,总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而慢慢变淡的,也许慢慢的再过一段日子,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日子,每天就这样循环的过着,感觉自己像个失了魂魄的人一般。
终于,在我回来后第14天,邹平将我签错名字的文件递给我,并心平气和的对我说:“清城,你要不放弃正源吧,其实你现在有的是钱,趁着正源现在还值钱,把手里的股份买了,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想出去工作,就随便找个文职做做,不想做了,就在家里带着。也许,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他忽然对我说这种话,对当时的我来说有点莫名其妙,其实邹平不知道,我每天心里想着很多事情,想着怎么同苏孟斗,怎么保全自己,怎么保全正源。我甚至满心以为那几天我每天都很努力的在工作,所以他忽然对我说这种话的时候,我可怜的自尊心被伤到了。
“邹平,你说话可注意点身份,好歹上班时间我还是你的上司!你说这话是觉得我没什么能力?根本做不了大事的意思吗?”我当时可能有些炸毛。
不过邹平看着我却笑了一下,并摇了摇头,说:“如果你每天上班像这一刻那么精神的话,也许还行。你可能自己没有感觉到,自打你从伦敦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魂不守舍的,你看看这文件上你签了谁的名字。”
他笑了一下,就伸手翻开了放在我的面前的文件,指了指底端签名的位置。我看了一眼,整颗心就跟着沉了沉,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手忙脚乱的拿起了一旁的钢笔,将上面梁景两个字狠狠的划掉,在旁边将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
微微的低着头,有点不敢看邹平的脸,干笑了一声,说:“这只是笔误,下次不会再有了。”
邹平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又拿了一份文件过来让我签字,随后也就默不作声的出去了。等办公室的门关上,我才大大的吐了口气,心情却一场沉重。这真是一场心理战,从现在这个状态看起来,我简直一败涂地!
我想我一定是太过于感情用事了,从伦敦回来到现在,我整个人好像还没有从那种环境里缓过神来,梁景的脸总是不可抗拒的横插进我的脑子里,影响我得情绪,删也删不掉,特别是那张机票,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看一次,只要深深的想一想,心里就又酸又甜。
我整个人往后一靠,将双手死死的捂在脸上,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再怎么困难,再怎么痛,都要咬着牙坚持下去!
正当我在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候,邹平忽然就闯了进来,神色异样的站在门口,说:“上面下来通知,说是要开临时会议。”
我微微一顿,一颗心忽然就紧了一下,随后便砰砰跳了起来,心底有一丝掩不住的喜悦,心想,难道是他回来了么?
我看了邹平一眼,强忍住了心里的那一丝悸动,放在桌子上的手稍稍紧了紧,收敛住了脸上的笑容,问:“知道是谁召集的吗?”
他摇了摇头,说:“没说,就听着挺着急的。”
我想了一下,便也点了点头,稍稍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理了理头发,就起身走了出去,邹平跟在我的身后,微笑的说了一句,“你看起来好像有点兴奋。”
我稍稍停顿了一下,侧过头斜视了他一眼,眼里带着少许的警告,他也只是抿唇笑了一下,并未多说什么。坐电梯的时候,赶巧了竟然碰上了顾唯一,她如今的穿着比较宽松,看着好像是为了遮掩肚子似得。
她仅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同我说话,不过她此刻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张狂,就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强大后盾似得。还不等我细细研究,电梯已经将我们送上了二十层。顾唯一一步就抢到了我的前头,用肩膀用力的撞了我一下,然后踩着高跟鞋,极其傲慢的从我身侧走了过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也跟着走了过去。其实当时就看顾唯一的表现,我就应该知道,来的人不会是梁景。但那时候我却没有想到,所以当我走到会议室门口,看到主位之上坐着的是苏孟的时候,我整个人愣了一下,她的身后还站着两个黑色西装的男人,不过从面相上看,应该不是保镖一类的人物。
他们几乎是同时转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如今的苏孟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一种叫做胜利者的姿态,她微微昂着头,只与我对视了一会,就转过了头,那种样子好像在说:让你久等了,我来了。
我在会议室门口愣了好一会,直到邹平推了推我,高媛转过头来冲着我挤眉弄眼的,我才回过神来。
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挺了挺背脊,微扬了唇角,这才走了进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苏孟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目光别有深意的在我身上扫了一眼,仿佛在看什么笑话一样。等各部门经理都到了,高媛便起身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苏孟整个人往前挪动了一下,双手交叠搁置在了桌面上,默了片刻之后,她才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依旧是笑容满面的样子,道:“清城,别那么紧张,我来是给你送好消息过来的,别把我当敌人看么怎么说你也帮过我是不是?怎么着我也不会恩将仇报,我这个人呢,一向是恩怨分明的,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呢,统统都会记在脑子里,然后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所以你不用害怕,我这次过来,也是替我儿子传个话。他现在刚接手梁氏要处理和适应的东西很多,实在抽不开身回来,我这次回来呢,也就是帮他带个话,顺便接他外婆去那边,想必以后这s市也不会再回来了。”她说着,微微的笑了笑,身子也往后靠了靠。
我知道这番话,她多半是讲给我听的,大抵是在间接告诉我,别再妄想梁景会回来,他永远都不会回来这里了,我跟他之间,也算是就这样自然而然无声的结束了。我稍稍吸了口气,总觉着会议室里的人,这个时候都将目光转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