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愣了会儿,才应了句,“嗯。”
第二天,去医院探望林薇的时候,一出电梯口就被一个横冲直撞的小孩子给撞了个满怀。那小子的头就跟铁头功似地,把我撞的龇牙咧嘴地疼,他却还是蹦蹦哒哒地一个劲地冲着我笑。我捂着腿,正要朝着外面走去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呵斥声,“还不跟阿姨道个歉,你这发烧还把你个烧的亢奋起来了?”
我刚抬起头,要说不用了的时候,就看清楚对面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袁野和他那个倒霉儿子。这下,我一点也不意外为什么会被撞的这么疼了,这孩子就是带着怒意来的。
“林小姐,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了,不好意思,刚才撞疼了吧?快给阿姨道歉!”袁野一边跟我说话,一边绷着脸把他家的小鬼头提领到我的面前。小家伙不情不愿地,含糊不清地来了句,“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忙应了句“没关系”,这时候,护士台那边好像在叫袁野儿子的名字。他赶紧奔了过去,示意我帮他照看一下孩子,我拒绝地话还没有说出口,他人影就没了。我一边揉着自己的腿,一边看着那小孩,他见袁野走了之后,就双手叉腰怒气冲天地看着我,“我记得你,你就是那天来应征当我妈妈的林—小—姐!”
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小鬼头说的的确是“应征”这两个字,我也忍不住摆起了跟他一样的动作。叉着腰居高临下地吼了回去,“你知道什么叫‘应征’吗?你以为你老爸是那古代的皇帝呢,每隔几个月还要来个选秀呢?是人是鬼,都想往里头掺和一脚,出人头地呢?”
我这一连串的话说完了之后,那小鬼头嘟囔着嘴问道,“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这句话一下子就戳中了我的笑点,我想我大概真的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做了,人一五岁大的小孩能懂的也就是那点自我保护意识。看他那一脸茫然的样子,我便放下了手臂,在他跟前蹲了下来。尽量做到轻声细语地说道。“小鬼头啊,我跟你说我是林小姐没错,但我真无心当你的妈妈,尤其是后妈这职业特别地不适合我。”
我刚说完,那小鬼头就摆出了跟袁野一模一样的一本正经的表情,连带着说话的口气都跟有模板似的,“第一、我不叫小鬼头,我有名字,我叫袁小野……”
这话再次让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反问道。“谁给你取的这个名字,你爸叫袁野,你就叫袁小野,那你爷爷是不是就叫袁大野,你爷爷的爷爷就叫袁老野……”
这回还没有等我话说完,那位袁小野童鞋就瘪着嘴,眼珠子在眼睛里面直打转转,不停地念叨着,“我就是叫袁小叶嘛,我就是叫袁小野……第二、第二……”
他光第二也第二不出来个所以然出来,完了,四处看看大概是在找他爸爸。跟着,就嚎啕大哭起来,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啊,弄的从一旁经过的人都拿不赞同的眼神看着我,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一看就知道是个小三上位做后妈。背地里虐待孩子的!
我茫然地用纸巾擦了擦袁小野的眼泪,又努力从自己的包里找了点吃的塞到他的手上。他一边用力地撕开那个包装袋,一边吸着鼻子带着点鼻音说道,“你休想收买我!”
袁小野的这句话突然就让我觉得这小鬼头也真是够不容易的,为了不想自己的那点父爱被迫跟别人分享,愣是把自己弄的跟个小大人似的,忍不住伸手弹了弹他那嫩嫩的小脸蛋。袁小野吃着巧克力还瞪了我一眼,好像多么地嫌弃我用手碰他似的。托着腮看着袁小野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忍不住玩起了拼图的模式,拼一拼我和苏墨的小鬼头该长什么样的,把我们两的五官换了个轮回。
正感觉到乐呵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好像站了个人,抬头一看,发现袁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好了药静静地站在那里了。我赶紧要从地上爬起来,没站稳的时候,袁野伸手扶了我一把。我那个“谢谢”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对面那袁小野已经停下来吃巧克力的动作,看着我和袁野。我默默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跟袁野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袁野看着自己悬在空中的手愣了愣,随后便很自然地收回手,就对他儿子说道,“你又吃巧克力,不怕牙疼?”
袁小野愣了愣就指着我说道,“林阿姨说了,吃巧克力,感冒好的快!”
听到这话,我当即就有点站不稳的感觉,心想每一个腹黑的老爸背后必然有个腹黑的儿子。要是我和苏墨的小鬼头也是这幅脸不红心不跳地指证我的模样,我的下半辈子不是要被这父子两给玩死的节奏吗?
袁野笑了笑,用药袋子砸了砸袁小野的头,就对着我说道,“不好意思,他调皮惯了。”
我摆了摆手,“没事,不过,袁先生,我倒是有个建议。下次你要是再跟谁相亲的时候,你最好是直接把袁小野给带上。他看着顺眼了,你再继续往下进行,他看着要是倒胃口了,你就适时地刹车。反正,你不就是想要给他找个不能有自己孩子的后妈吗?我觉得这办法挺好的,省时省力,对双方都负责。”
我一直对袁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那么直白地诅咒我不能生孩子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的。虽然刚才说的是心里话,但是,说出来的时候,就难免夹枪带棒的。袁野倒是也不恼,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多谢林小姐的建议,不过,我好像记得你还欠我一顿饭呢,改天抽个时间我们再聚聚。”
我刚想说那我直接把钱还给你,你带着你们家小鬼头去享用烛光晚餐去,就听到袁小野突然在一旁说了句,“要不还去上次那家餐厅吧?那里的海鲜焗饭好好吃啊!”
说着话,那巧克力随着他的口水就从嘴边一路下滑下来,我忍不住递了个纸巾给袁野,示意他帮他儿子清理一下。但是,袁野却看着那纸巾没有接过去的意思,眼看着那一路下滑的巧克力就要滴落在袁小野那乳白色的线衫上了,强迫症晚期的患者只好亲自上阵,用力地擦了擦。
丢到垃圾桶里面之后,就直接迈步走开了,就听到袁小野同学在后面喊了句,“林阿姨,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不叫袁小野哦,我叫袁昊天,哈哈哈……你被我骗到了吧?”
我顿下脚步,转过身恶狠狠地瞪了袁小野一眼,他伸出他那吃完巧克力令人恶心的舌头,朝着我扮了个鬼脸。袁野就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目送着我朝着林薇的病房走去,我被他那眼神看着有些不自在,便不由地加快了点步伐。刚走进我姐的病房,她就问道,“林依依,你这是什么表情,后面有狗在追你啊?”纵岛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