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我一个转头的功夫,突然发现林依依爬了上去,我本能地推开了车门,在身后喊了她一声。她大概是想转过头来看我,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我立刻就脱了大衣,咒骂了一句“该死”,就跳了下去。废了一番力气把她拖上来之后,林依依的意识有些模糊,但却像是把我当成了那个凌炜浩,一顿无意识地捶胸顿足,我当时真的有一股冲动重新把她再丢回水里去。
救护车来了之后,我就准备离开了,但却听到她断断续续地哼唱着: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
转过头一看,林依依的眉头是皱着的,嘴角却摆出了笑意,两只手胡乱地挥舞着,像是在指挥一场交响曲似的。心里就觉得被什么东西牵扯着一样,怎么都迈不开脚步来。后来在医院的时候,我见到了所有的林家人,还有那个凌炜浩,看表情应该是没多少人记得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我默默地离开了医院,但是,也许这初次见面见的有些太过记忆犹新了,我总是会忍不住会想到林依依。也会时常在不经意间遇到的时候,潜意识地把车开在她的身后,慢慢地,我也了解了她和凌炜浩的过去。
我想如果没有那次阴差阳错的牛郎事件的话,我应该会一直压抑着心中的那份异样,因为人这一辈子,总有些事情是你必须要去做的!既然明明知道做这件事情之后,会伤害到她,又何必自找烦恼地把自己也绕到一个难堪的境地呢?但是,当我打开门看到林依依的一刹那,除了惊讶之外,我心中也多了份雀跃和紧张感。从她一开口,我就知道她是进错房间了,我明明可以一句话就解释掉的,但我鬼使神差地没有那么做。
和林依依相处的过程中,我就明白终有一天我们还是要面对现在的处境。所以,她说的没错,我就是想竭尽所能地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她我能够给的所有温暖。一方面是因为我想给,而她也需要;另外一方面,我可能自信地以为,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林依依一旦习惯了,真到那一天的时候,我也会多了一份胜算。
想到这里,我又不免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或者低估了那个丫头。其实,我没有去想过爱不爱的问题,我就是在看到林依依难受的时候,心里某块地方会觉得不舒服,我就想保护她,给她我能给的。
在瑞士的时候,父亲问及林依依是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被带回家来见父母的。这个问题是不言而喻的,因为我没有时间去谈一场玩弄感情的恋爱,林依依从来都是被我放置在那个位置上的。
还记得那次醉酒,我背着她回小区,在路上,我曾停下脚步,观看两个人的影子。以往总是我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那是第一次,她的影子在我的身后。我知道当时她没有意会这其中的意思,把戒指融在后背的拉链上,也是源自这个念头。
依依,很多时候,只要你稍微一转头,就会看到我!
我不知道我到底站在穿衣镜前站了多久,直到那个店员举着那个镜子手都举的酸胀了,不由地扯了下来。我看不到了,才缓过神来。感觉我努力憋着的眼泪又想往外跑,赶忙抓住店员的手,问道,“有老虎钳之类的东西吗?麻烦您帮忙把那个扎人眼球的东西给我截下来。”
店员像是对我的话有些不太理解了,或者是听清楚了,但是又不太敢相信,就跟着反问了一句,“小姐,您什么意思?”
我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颓然地说道,“没什么意思,那你还是帮我把拉链给拉下来吧,我正好要试穿你们的衣服。”
店员“哦”了一声就绕到了我的身后,但是,用了几下力之后,就很为难地说了句。“小姐,抱歉,布料被卡了进去了,您这最好是到专业师傅那里去弄一下。我怕我要是硬拉的话,给您这拉链和布料造成点什么损耗,我可真心赔不起!”
听到这话,我心里被苏墨给挑起了的那股子恶气就一下下地往上涌,咬着牙说了句,“没事,你尽管拉,我不找你赔。你要是实在来不动,就直接给我撕开来!”
“小姐。您真会开玩笑,这种布料怎么撕的动?”店员说着话,就走到一旁去了,用那种好笑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就撕不动了,为什么撕不动?有的人为什么一下子就能把它撕成两半,他他妈的以为撕开之后再缝上去,就又是一件完好的衣服了吗?”我突然就冲着店员吼了起来,吼着吼着。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那两个店员都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就把一直拿在手上的那个信封里的钱塞到其中一位的手中,指着自己的后背说道,“既然撕不开,你们就找把剪刀来把它剪开,这是我给你们的手工费。”
我话音刚落,两位都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很认真地提示道,“小姐,您这可是高定!”
我正要让她们甭废话,给我麻利地剪开的时候,已经有两位保安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那位站在收银台后面,大概是店长模样的女士指着我说道,“就是这位女士,可能有些不太舒服,麻烦你们请她出去。如果有需要的话,替她叫辆车送到医院去。”
最终,我还是被两名保安当脑子有毛病的人被请了出来,我有些茫然地爬回了家,穿着那件衣服昏天黑地地睡了一天一夜。电话来了不接,再响就直接关机;门铃响了不应,再响就直接切换到“免打扰”的模式;门被拍的像打雷一样的时候,我就拽过被子把自己给淹了。
平躺着睡的时候,后背上那块刺瞎人眼睛的石头就不停地膈应着我,膈的我心里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那啃噬着似的。我就只好侧过来睡,可是,侧躺着的时候,不经意地总会闻到衣服上属于苏墨的淡淡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衣服放在他家时间太长了,而且那天穿是他帮我穿的,脱也是他帮我脱的,属于苏墨身上的气味就留了下来!
就在我忍无可忍,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能帮我把衣服给弄下来的东西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阵的说话声。还没有等我走到跟前,就听到门锁“咔”的一声直接被人给撬开了。郑霖、平姐和林薇都跟着从外面走了进来,突然看到我就那么站在门口,吓地尖叫了一声。贞向叨圾。
我很平静地看着他们,冷冷地问道,“干什么?”
郑霖用力地捏了一下我的脸蛋,在我“嘶”了几声之后,才肯松手,说了句,“知道疼,说明不是鬼,林依依,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化作一缕冤魂,飘飘荡荡地去瑞士找人苏墨索命去了呢!”
郑霖刚说完,平姐就咳嗽了几声,她大概不是很了解我和郑霖相处的模式,只是觉得这个时候的我应该听不了太多的挖苦讽刺。郑霖有些讪讪地收了口,可是,他刚安静下来,林薇就开口说话了,“林依依,我以为你那一次失败的婚姻之后,已经百毒不侵了呢!怎么,人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受不住了,那你干嘛不在人走的时候,直接给人拦下来呢?现在你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给我们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