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姐也没有搭理我,直接从我手上把药都给拿过去了,示意我给她先处理一下伤口。我也就没有再多问了,看着她脸上胳膊上那些青紫的印记,心里一阵阵地抽着,我是打心底里看不上这种对老婆动手的男人。
但其实,平姐也不是那种任人捏的软柿子,多半她身上都是伤的时候,杨云飞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头几次看到平姐这些伤的时候,我还劝过她离婚,甚至要找律师帮她去告杨云飞家暴。
不过,等我看到阴沉着一张脸踏入家门的杨云飞的时候,我就默默地把自己刚才跟平姐说的话就着吐沫吞了回去。因为看着杨云飞那个猪公嘴,我觉得他貌似也可以反过来告平姐家暴。
大概是我神游的时候,手上的力道重了点,平姐“嘶”了一声,瞪着我,“林依依,你能不能拿出对待男人的那种温柔劲来对待我?”
我笑了笑,心想平姐还能开玩笑的话,说明都是皮外伤,便一边给她上药水,一边回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男人向来也不温柔的!”
平姐“哼”了一声,便不再吭声,等我把她的伤口都处理好了,又给她吃了消炎药之后。她才“啪嗒”一声点燃了一支烟,并且示意我要不要。其实,以往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跟着平姐抽两根,就当是解解闷。但是,就在我刚要伸手的时候,脑海里又突然蹦出来苏墨的那条短信,“凡是有瘾的东西,都应该戒掉!”
我莫名地又缩回了手,平姐看了我一眼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抽了几口烟之后,才慢慢地开口说道,“这次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杨云飞,所以,他动手的时候,我就没有跟他对着干,这才留了这么多伤。”
这倒是我第一次从平姐的嘴里听到她为杨云飞说开脱的话,我便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平姐的对面,回应道,“听你这口气,这次的事情不是小事?”
我话音刚落,就见平姐用力地吸了几口烟,颇为烦躁地说道,“嗯,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你还记得那次约你的那个小文吧?”
平姐的话让我猛地一惊,不明白说着她的事情说的好好的,怎么又扯到了那个叫小文的。因为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让我冷不丁地想到了苏墨,还有他那性感的腹肌和人鱼线。
平姐见我长时间的没有吭声,以为我是把这个名字给忘了,就提醒道,“就是上次给你照片,你点名要了的那个小鲜肉。”
我点点头,“我知道,他怎么了?”
“那天你不是放了他鸽子吗?后来,小文就把电话打给我了,我正好就在附近逛街,也没什么事情,就过去了。结果,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小文已经不在了。我当时也没有多想,收拾了一下就回家了。谁知道,两天后,就有一个匿名电话打到家里,说是他手中有我的裸照,要是不想让杨云飞知道的话,就汇五十万到他的账户上。”
平姐说话的时候,我就安静地听着,她那根烟抽了半截之后,就被她给掐断了。我以为她不打算抽了,没想到她又哆哆嗦嗦地拿出一根烟要点上。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浮气躁的原因,那个打火机愣是打不着,她有些懊恼地把香烟扔掉了。
我适时地把打火机从她的手里给拿过来,递了一杯温水过去,“行了,这种让人上瘾的东西还是少抽点吧!”
平姐瞪了我一眼,还是接过那杯温水,两只手紧紧地抱住,两条腿盘在床上,继续说道,“你知道的,像这样的电话我时常接到,都是那些想钱想疯了的憋出来的拙计。所以,当时我也就没有当回事,没想到隔天杨云飞就气势汹汹地从外面回来了。二话不说地就一个巴掌打过来,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因为我把他公司那个狐狸精给开了的原因呢。没想到他把手上的一叠照片拍到我的脸上,我定睛一看全是我和小文的裸照,里面的人搔首弄姿地让我自己都不敢认了!”
平姐的话说的我心里也是一跳一跳的,她那么玩得开的人都说是不敢直视的照片,那我根本就是连想都不敢想了。
平姐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话说多了口渴,愣是闷着头把整整一大杯水都喝光了。我默默地接过她手中的空杯子,又给她倒了一杯,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哼……后来就是杨云飞发酒疯的时间啦,因为他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在场的还有生意场上的几个人。杨云飞说他这辈子的脸都被我给丢光了,依依,你其实是知道的。在这个圈子里,太多夫妻像我和老杨这样各玩各的,谁也不再干涉谁的。哪怕当晚我跟老杨动手动脚动刀子的,第二天要是有剪彩仪式什么的,我还是得挎着他的胳膊,装高贵冷艳的杨夫人。所以说,出丑的事情只能关起门来在家里,如果这洋相要是出到外面去了,他杨云飞的脸也是挂不住的!他那个人有多么的死要面子,你是知道的,后来的事情你就可想而知了!”
平姐说完,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我被她那个笑容给刺到了,便追问道,“那那个打要挟电话的人有再打过来吗?”
“有,当晚他就又打来电话了,把价码要到了一百万。说是要是再不打钱过去的话,他隔天就让那些照片登上安城的所有头版头条。电话是老杨接的,我当时已经懵了,又被他给打伤了,就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再后来这事杨云飞让我不要管了,他会看着处理的。他看着我心烦,我看着他也累,就搬过来这边住几天。”
平姐说完之后,就把水杯递给我了,整个人仰躺了下去。但是,我的思绪却开始不停地转动起来了,因为我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小文是那天是约我出来的,而平姐是后来才碰巧过去的。而这整个敲诈勒索的过程摆明了就是一个局,如果说这是事先就被计划好了的,那么,那个等着被宰割的人很有可能是我,而不是代替我过去的平姐!
我这是阴差阳错地躲过了一劫?
我也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握着水杯的动作不由地紧了紧,试探性地问道,“那之后你有没有找过小文?问问清楚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自己的记忆也不是很清楚吗?”
平姐叹了口气,“这个世道,谁不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事后我就去找过小文,那边的人说他从第二天就没有出现过了。电话、住址都找不到人了,后来杨云飞接管这件事情之后,我也就没再过问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啊?所以,依依,那天晚上,你没有去,那就对了!别学我啊,你跟凌炜浩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散伙吧,撑到后来累的其实是你自己,就像我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