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放走她。
当日从黄河上救下她,就将蔡氏当做恽王妃,交给了大金国皇帝。
而假如她逃离,那么恽王妃的消息会立即传进大金国皇帝的耳中,他也会立即被冠以欺君之罪受到处罚。
他不能让人捉到他的把柄。
换魂仪式完毕之后,他命人将她——月哥的身体丢回月哥的家。
而他,面对着她的身体,此时的乌珠,心里却是一阵迷惘。
月哥终于醒了,不,应该说是乌珠吧,他的乌珠!
他全新的乌珠,一心一意听从他的命令,以他的意志为全部的乌珠。
她是那么地温顺,听从他的命令,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炽热而爱慕!
这一切,让他的心简直如同泡在温水里,快乐极了!
他终于得到了他想得到的女人!他几乎是日夜都歇息在她的房里。
府里人都知道,乌珠夫人才是四太子如今最受宠的女人,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像她这样受宠过。
为了乌珠夫人,四太子甚至都处死了二夫人!只是因为二夫人将乌珠夫人推下水过。
他任由这样的流言在府内流传,这样又如何?
这是他给予她的,也是她最好的保护伞。
二夫人想背叛他,那么他就处死她,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咎由自取。
那段日子,他觉得自己过得快乐起了!
他的乌珠,眼睛里只有他,仰慕的也只有他!再不知情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乌珠对他的爱慕,将他当做是她的全部。
他安心享受着这一切,直到大金皇帝派人来传乌珠进宫。
到底还是有人将消息泄露出去,不过他不怕。
因为他知道,他的乌珠只是容貌和恽王妃相似而已,她甚至听不懂汴京话,只听得懂金国话,因为他的乌珠,原本就是金国人啊!
找不到乌珠的漏洞,也就是意味着找不到他的漏洞,乌珠被放了回来,他的心里一片得意,为自己的料事如神,为自己的运筹帷幄!
事情总算是过去了,可是这时却传来她的消息。她已经大好了!不过已经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他命人将她带来见他,看着月哥从前的脸,他一时之间迷惑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样。
杀了她?还是不杀她?
他再一次面临着抉择。他实在是困惑于自己的犹豫。
他将她放在了身边,他要好好想想,反正她现在已经没有了法力,无论是她还是乌珠,都已经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了,他又何惧?
乌珠很好,因为她有着月哥的谦恭,还有着她的美貌!这是一个全新的乌珠。是只属于他的女人!
他细细摸着她的这张脸,手指描摹着她如画的眉眼,这个女人,曾经是他最想要的女人。
他低下头,用力地吻住了她的嘴唇,他的舌头伸进她的嘴里,饥渴的索取着她的回应。
乌珠很顺从,她的双臂轻轻缠绕住他的脖子,胆怯地回应他。她的身躯在颤抖,心跳也在加快!
他的手游遍她的全身。熟悉她的每一处地方。
他要把她牢牢记住,也要她记住他的强悍。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吟,听在他的耳朵里令他的血脉更加澎湃。
她的这具身体,骨骼娇小匀称,肌肤细腻柔滑,让他既想狠狠摧毁她又想狠狠疼爱她。
她的身体使他那样迷恋,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如果说女真的男儿是山。那宋女就好像水!只有水的温柔,才可以包围着山,围绕着山,仰望着山!
难怪宗望会对茂德帝姬宠爱非常。他似乎有点理解了!
因为现在他也几乎要沉溺在她这汪春水里,情愿一直沦陷,不愿醒来!
早上醒来,他起身坐起,身边的乌珠立即也跟着爬起来,他吩咐道:“你多睡一会儿吧!”
乌珠缓缓摇头,轻声说道:“四太子都醒了,奴婢怎么可以还睡着呢?”
他皱了下眉,却没有说什么。
乌珠起身穿好衣服。拿起他的衣服伺候他穿上,又走到门外吩咐仆人端水进来。
院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有奴仆们啧啧鄙夷!
他看着窗那个熟悉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是昨天叫来的,乌珠并没有吩咐她做任何事情。奴仆们还以为她是月哥,也不敢支使她做事。
她在院子里做着一些奇怪的动作,一会儿弯腰,一会儿伸臂。
一会儿曲腿,一会儿跳跃。
有奴仆笑话地问她:“月哥。你在做什么啊?”
她清亮的声音说道:“锻炼身体啊,要不然,我生了那么大一场病,如果每天不锻炼锻炼,我的身体会越来越差的。”
“还有,不要叫我月哥了,以后叫我红豆吧!”
“为什么,你不是就叫做月哥吗?”
“月哥月哥,你们就当月哥死了吧!生了那样一场病,从前的月哥早已经死了,现在我是红豆!”
他不禁闪眼看一旁的乌珠。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她眼里的失落。
低声问道:“怎么?后悔了?还是想做月哥?”
乌珠一惊,连忙摇头:“不不。怎么会呢?四太子让我这样,奴婢很喜欢。”
“真的喜欢吗?”他直直盯着她。
“真的。”乌珠连忙点头。
他盯了她好长时间,确定她并没有丝毫不情愿,方才扭过头不看乌珠。
乌珠很好,很温顺,可是他怎么觉得好像一个木偶一样呆呆的,没了从前那份灵性呢?
院子里又有奴仆小声地问着她:“为什么要叫红豆啊?这名字有什么来历吗?”
她歪着头笑道:“不为什么,就是喜欢。”
他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有一股怒气。
红豆,他知道!
宋人总是喜欢在这些方面用心思。
红豆!此物最相思!相思!他不禁怒气上冲!她是想相思谁?都换了一张脸,还敢去想着不该想的人?
红豆,红豆!他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唇齿间黏黏的,似乎有种甜腻在上下齿之间,念一声,再念一声,完全舍不得丢下。
早膳已经摆在了桌上,一整只红烧鸡,还有一罐掺了玉米糊的小米粥,外加几碟卤菜。典型的女真风格膳食。
乌珠殷勤地将碗碟摆在他的面前,又亲自为他添了一碗小米粥。
他突然觉得胸口满满的,看着这些食物,一点胃口也无。
他不高兴地丢下筷子说:“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谁要你做这些奴才们做的事情?养那些奴才是做什么的?让他们来做这些事情,以后你不要做了!”
“四太子,是我愿意做的,”乌珠却没有察觉到他烦躁的情绪,反而笑着对他解释。
他愤怒地拍下筷子:“你愿意做就要做吗?你是我的女人,在这里,我的奴才也是你的奴才,我不愿意让你做。你就得让他们来做。”
他指着院子外那个独自在庭院里弯腰劈腿的笨女人,一张脸铁青:“让她去厨房,给我重新做一份早膳,这些我没胃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很烦躁。
奇怪,明明起床的时候心情还很好的。
乌珠犹豫了一下,也不敢和他顶嘴,走到门边叫了她进来。
就好像盛夏里吹来一阵凉爽的风那么舒服。等到她进来,他炙热的心突然就冷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