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跳僵速度奇快,在玄龟压制住大鬼脸的同一时间,它就向我飞扑而来,我挥舞铜钱剑,照着它就抽了过去,但是,中指血阳气虽足,可第一滴用过之后,再流出来的也就和其他血液差不多,因此,威力比不上掌心符。
阴阳本为互生互存,同时也互相克制,跳僵的煞气与尸气已超越黑僵数倍,白僵吸食了几十年畜生的血液可褪去白毛,化为黑僵,黑僵想要进化为跳僵,需要的条件是吸食活人的鲜血,这一阶段的僵尸虽怕阳光,但已不惧生人。
因此,铜钱剑阳气虽胜,却未能击退跳僵,不过,因为阳气所致,这柄无尖无刃,由铜钱和红线串成的剑却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数道伤口,流出一滴滴黄绿混合色的液体。
但跳僵身体何其强悍,岂是我几剑就能打退的?我刚将它的脸皮抽的皮开肉绽,它就一个横扫千军将我大力惯飞,撞到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我只感觉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僵尸果然比阴魂要难对付的多,那跳僵也被我伤的不轻,行动迟缓了许多,但还是蹦跳着向我冲来,然后身子向下一倒,双臂就向我脖子插来。
我大惊,左手掌心符照着它的胸口就拍了过去,不曾想,刚刚的一番打斗已经将掌心符的符文弄乱,这一掌只能起到肉搏的作用。
跳僵力量何其之大,我甚至感觉到那锋利的指甲划破了我的脖子,这要是给它戳到,我的脑袋非搬家不可。
然,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窗外快速飞来一物,将跳僵一下子『弹』飞出老远。
跳僵一招横扫千军将我惯飞,随之一跳就跃到我身前,锋利的指甲顿时向我的脖子插来。
悲剧的是,我的掌心符因为刚刚的一番打斗弄乱了符纹。
在这千钧一发的节骨眼儿上,只见那破碎的窗户处,快速飞进一物,狠狠的撞在跳僵身上,将那跳僵弹之开来,将我的单人铁床都给压塌,发出一阵激烈的碰撞声。
我定睛一看,飞进来这一物竟然是先前逃跑的那只恶鬼娃娃。
这什么情况?难道常万青良心发现跑来救我了么?可怎么看也不像啊,那恶鬼娃娃好像也被撞了个七荤八素,躺在地上直哆嗦,而玄龟之灵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踩踏脚下的大鬼脸,后者惨遭蹂躏,一时半刻之后估摸着也就能破了控尸降。
顾不了那么多,眼下正是痛打落水狗之时,我快速起身,掐好金刀诀,照着恶鬼娃娃当头劈下。
这种级数的怨灵哪里承受得住金刀诀的威力,当场被我劈的魂飞魄散。
随后,我又快速掐好铁叉指,待到跳僵弹起之时,铁叉指正好击在它的面门上,跟在姜家时的情况如出一辙,我清晰的感觉到它体内残留的魂魄被我击散。
赶尸赶尸,靠的就是辰砂神符红线等物通过尸体的窍穴来驱赶尸体,而跳僵的魂魄已经破我击散,就算姜大牙勉强能够驱赶它,它的等级也将降级为最初级的白僵,就跟湿地公园那老行尸差不多。
可就算是这样,它毕竟也是僵尸,比一些怨灵厉鬼的威胁要大的多,因此,我伸手准备摘掉它额头的那张镇尸符,如果将朱砂镇尸符等物全部摘掉,也就切断了赶尸匠人与尸体之间的联系。
然,当我即将触碰在镇尸符上的那一刹那,一记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小立,停手吧,冤家宜解不宜结!”
我猛一回头,竟然看到周叔的身影正在向我走来,此时,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白的物件,就像宋朝时期那些大官们上朝时,手里拿着的东西一样。
此时,那大鬼脸早已被玄龟之力抹杀殆尽,连一丝黑雾都没有剩下,整间屋子只剩大战过后的狼藉。
我激动,说周叔你怎么回来了?刚刚那恶鬼娃娃是你丢进来的吗?周叔没有回答我,而是走到那躺在地上的跳僵面前,指着它,说北方不是你们赶尸匠人该呆的地方,念大家同为修道之人,放你一马,只是破去僵尸的恶魄,好自为之吧!
言罢,只见那僵尸弹起身体,一蹦一蹦的从窗户跳出,我不放心,追出去看了一眼,那星星点点的路人见到僵尸无不尖叫,说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啊,僵尸啊,救命,然后就顺着小路逃之夭夭,转眼间,整条街道变得异常清静。
周叔也走了过来,看着他我有些不解,说周叔你为什么不让我破去赶尸匠人的术法?周叔摇头,说非也,赶尸匠人所驱赶的僵尸不能里宿主太过遥远,此时他们一定就在这附近,穷寇莫追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懂吧。
我点头,说我明白,周叔你是担心他们做困兽之斗吧?
周叔没有回答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反问道:“小立,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这一行的?”
正题来了,面对周叔我不得不说,可说了又怕他将此事告诉我爸妈,让二老担心,一时间,我有些为难。
周叔好像看穿了我的心事,说小立你且放心,韩大哥(我爸)那里我会为你保密,知道我为什么下去出去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然后周叔就将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说我父亲临终之前始终记挂着你的先生命一事,他本意是想让我引你入道的,可自从你十八岁之后,与我的联系越来越少,而我近几年又过于忙碌,也就没有太过在意,我今天下午出去,就是想观察一下你有没有入道,如果有,道行又有多深,今日一见,似乎有些超出我的预料啊。
我尴尬,说这些都是我机缘之下得来的。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再者,我现在已经二十岁了,深知周爷爷对我,乃至我家的深厚情谊。
可这个时候,我忽然感到大脑一阵眩晕,站都差点站不稳,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完全就是尸毒所带来的神经麻痹,周叔急忙扶我躺下,随后下楼,等他上来之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糯米,他将这些糯米全都敷在我的脖子上,直到二十分钟以后,那种神经麻痹感才渐渐消失,再看那些糯米,已经全被变成了黑色,其中还透露着淡淡的殷红色。
拔去尸毒,我休息片刻,然后从太子河狐黄赌局应验,阴市巧遇十三叔,以及之后的墓中墓,前往湘西等事,我一一讲述于周叔听,甚至没有落下任何一个细节。
但出乎我预料的是,除了阴市遇到十三叔那一段讲述之外,整个过程周叔都没有过大的情绪波动,我自己讲述时都感到惊心动魄,而他给我的反应却是感觉很平淡。
直至我说到黑无常遇袭,被人盗走的哭丧棒一事,才让他感到吃惊,然后就问我,说那范无救叫你帮他寻找哭丧棒就没有给你留点什么线索吗?
我摇头,说没有啊,那两位大老爷神出鬼没,只是交代我帮他们寻找哭丧棒,然后就返回地府了,周叔听后不停的叹息,说因果啊,这都是因果。
我表示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问他他也不答。
这一番交谈持续了足有一个小时,天都快亮了,周叔无奈,然后拾起地上的灵**骨仔细观察起来,而我则取来笤帚开始收拾起屋子。
等我收拾完,他也看的差不多了,我问他,说周叔啊,最近这块灵**骨救我数次,你能看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周叔玩儿深沉,将**还给我,说一切自有天数,此物你好生佩戴便是,快将你说的朱雀翎与鬼眼泪拿出来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