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一鸣燥灼,在欲跳下水去抓那只鱼时,就听一声巨响,那鱼竟变得非常巨大,嘴含徐慧的一只脚掌腾空而起。徐慧凄厉地喊着:“欧阳,救我!”徐慧向他伸出求救的双臂。他看到渐渐远去的徐慧大喊,大叫,然而他无能为力。渐渐消失了。耳边依旧传来徐慧绝望的求救声。欧阳一鸣仰天长啸,双手就僵在空中。
欧阳一鸣歇斯底里地喊着徐慧的名字:“徐慧,你回来,回来......”这声音在山涧里回响,是那么的凄厉。他绝望了,他依然不停地喊着,喊着......
他听见了徐慧由空中传来的声音,徐慧大声地喊着:“欧阳,我来了.......”欧阳一鸣欣喜若狂,就见徐慧像仙女似的从空中飘来。近了,近了,他看见了她的笑容,那笑容是欧阳一鸣见过的最迷人最甜蜜的笑容。
他看见徐慧张开双臂向自己扑来,缓缓地优雅地。欧阳一鸣伸着双臂等待着徐慧的到来。他要接住她,他要在她到来时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了。近了,近了,就要抱住她了。他看见徐慧喜悦的笑腼和皓白的牙齿。
欧阳一鸣笑了,嘴里喊:“快点,快点,我接你。”徐慧也在喊着:“欧阳,我爱你,我再不离开你。”可就在这两人互相期待的喊叫、互相期待的拥抱时,徐慧却停在了那里,就在那空中飘着。欧阳一鸣忽然看到徐慧笑着眼睛里流出了眼泪,这眼泪愈流愈多,一滴滴的掉落在欧阳一鸣的脸上。
欧阳一鸣惊诧,问:“徐慧,你怎么了?你为啥流眼泪?你快来啊。”徐慧流泪笑着、笑着,没有回答。可就在那一瞬,徐慧急速的落下,欧阳一鸣去接,明明双手触到了徐慧,可还是看着她落在自己脚下的石块上。
欧阳一鸣呆了、愣了、傻了,他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徐慧,好一阵没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好一阵,他好像明白了,蹲下身去,看着她。徐慧的脸上还是挂着幸福的笑,她笑得是那么的甜蜜。欧阳一鸣去摸她的脸颊,那脸颊上依旧存留着眼泪,欧阳一鸣伸手擦着。说:“徐慧,你怎么会流泪,为啥要流泪?我是爱你的啊。”
徐慧不语,眼睛闭着如熟睡一般。欧阳一鸣看着她问:“你怎么不说话?回答我啊?”他的脸凑到徐慧的脸边,就分明看见徐慧有一行泪水从她那闭着的眼角流出。欧阳一鸣摇晃着她,说:“你说话啊,说话啊,你为啥老是流泪?”
徐慧依旧不语。欧阳一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怯怯乔乔地将手移到徐慧的鼻下,没有感觉到鼻吸,他不信,再次伸出另只手来探着徐慧的鼻息。他深信徐慧没有呼吸了,一时间停住了呼吸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片刻后生出了极大的恐惧,跪在了徐慧的身边,伸手去摸她的脸,他感觉徐慧刚才还温热的脸已经冰凉冰凉的。
“她死了,她死了。”他的嘴里说着,猛地抱起徐慧揽在自己的怀里。他摇晃着徐慧喊着:“徐慧,你醒醒,醒醒啊,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然而,任凭他怎样喊叫、摇晃,也听不到徐慧的声音。他绝望了,将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徐慧的脸上大声地嚎啕,泪如雨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徐慧的身体在动。他马上止住了哭泣,定睛看着徐慧的眼睛,却又看到从那眼睛了流出两行泪水。他欣喜了,徐慧还活着。他拿手在去探徐慧的鼻息。
却就在这时欧阳一鸣听到空中传来一阵响亮的声音:“孽畜,时辰已到,快快回来。”欧阳一鸣仰首望去,就见一位仙翁端坐在一片云端,手拿拂尘望着他们。
徐慧的身体漂动了起来,慢慢的与他分开。他去抓她,可象抓住空气一般。他看到徐慧渐渐的升高。忽然间徐慧变为一只雪白的天鹅,展开翅膀随那仙翁飘然远去,远去......
欧阳一鸣明白徐慧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泪如雨下挥动着双手,绝望地喊着:“徐慧,你回来,回来啊........”
就在这时欧阳一鸣醒了,他一咕嘟坐起,茫然环顾四周,这才知道是做了场梦。他的心依旧狂跳着,脑中还是刚才的梦境。他摇了摇头,迫使自己清醒,心里嘀咕,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梦来?一阵后感觉身体发凉,躺下时又感觉脊背粘糊糊的,才知道刚才梦中大汗淋漓,床单、被子全都湿漉漉的。他将被子翻了个面,裹住身体躺下了。
这晚,他再没睡着,直到天亮。他的脑中翻腾着这个奇怪的梦,疑惑它的寓意。刘燕和徐慧的影像交替在他眼前闪动,令他心烦意乱。他明白徐慧在他的心里是占据着太大的空间。
女生跳楼的事第二天就成了全校议论的焦点,但太多的议论却都是扑风捉影,没有任何根据。直到快中午时,物理系一个年轻的男助教被公丨安丨局带走,议论才有一个中心的主题,那就是女生的自徇和这助教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但具体章节依旧是在猜测。议论最多的要数这年轻的助教玩弄或**了这位女生。
这天下午,一位好事的本市同学还是从公丨安丨局内部负责办案的亲戚口中,带来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并迅速在校园了传开。原来这女生在自杀前写有一封遗书,跳楼时身上还揣着她的日记。遗书和日记详尽的描述了她自杀的缘由以及与这位助教的故事。
他们相恋的时间并不长,一年前,这位助教开始在这位女子的班里任教。半年多前他们发生了恋情。这位助教的父母都是上海某名牌大学的资深教授,在两个月前助教和父母谈了他和这位女生的恋情,这助教的母亲为此专程从上海赶来,并在校外与这位女生相见。随后遭到了母亲的强烈反对。他母亲的理由是这女孩虽为大学生,可身上缺少儒家的气息,没有她认为的知识女性的内涵与气质。
特别是当她知道这女生家境贫寒,尚有四个弟妹在校读书时,这位母亲非常震撼,她不愿意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娶一个日后会有很多繁重生活负担的农村女孩子。她还认为她那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家庭无法容忍和一个地道的农民家庭攀亲。这位助教兄妹两个,姐姐大学毕业在市机关工作,已经结婚,夫家的父母也是上海一名牌大学教授,丈夫已经是大学讲师。在这样浓浓的文化亲朋里,这位母亲无法容忍一个门户不当农民的亲家存在。
这位助教本也极其孝顺,尽管心里不情愿,但也是听从了母亲的呵斥和劝告。这之后,他有意疏远这位女生,可换来的是这位女生一次次不停的追问与乞求,无奈时助教说出了和她没有感情的话语,这位女生不信,知道助教的疏远必然和他的家庭有关系,反复逼问后助教也婉转的透露了家庭的意思。这位女生为此悲哀,可还是期望能再次唤醒助教对自己的爱来。可她没想到的是,十几天前,助教回了趟上海却带回了一个不算漂亮的女子。找机会询问这位助教才知道,助教所带来的这位女子,正是助教父母为他选中的、同样是门当户的大学教授的千金。这女生彻底绝望了,在多日的痛苦煎熬后,她选择了结束生命。
这件事的缘由在学校传开后,在学生中引起一片哗然。斥责这位母亲和这位助教的声音此起彼伏,尤为一些来自农村大学生反映强烈,言辞的强烈是乎也足以撕碎这位助教和他的家人。一场门第和儒家伪思想的辩论与斥骂私下在学校悄然展开。而姜玉其这几天最多的话语确是他的感慨:“命命由天定,胡思乱想不中用。”这句话不久也在校园广泛流传。
欧阳一鸣一直沉默着,这几天他异常消沉,他从女生跳楼的这件事联想到的是刘燕和他的家庭。他担心刘燕的父母也会和这位助教的父母一样在乎门第。他甚至为和刘燕的这场爱恋是不是正确的而怀疑了。
门第,一个无法改变的现实另他愁怀勃勃。暗在心里说,自己的家庭与刘燕的家庭无异于那位女生家庭和助教家庭的差距。刘燕的那个高干家庭会接受他这个来自普通平民家庭的女婿吗?他在思虑这些问题时感到了疑怖和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