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系列(3)

夜里起伏的环山，似黑黑的屏障，挡住了阿呆屋前的视线。此时站在屋檐下的阿呆已看不清近在咫尺的环山上漫山的红叶，欲伸出双手试探一下这夜到底有多黑。然而，那伸出的双手却久久没在阿呆双眼里定形。

秋，在阿呆记忆里过了整整40个轮回。每年秋夜总是阿呆最惆怅的时候，冰冷的环山，冰冷的床沿，冰冷的梦 ……截至而来的便是更寒冷的冬，阿呆是最最最厌恶冬的……

傍晚时分飘落的丝丝秋雨这会还固执下个不停，且无声地，恍悟要吞噬这个山村的全部。阿呆想：没有了年龄相仿的妇人留村，奚落得只剩下老小的村里人没一个自己喜欢的。而媳妇呢?会不会是屋顶上的一颗星子，遥不可及。可……可……，可下着秋雨的夜是没有星的。

阿呆若有所思地站在屋檐下，面对漆黑的夜，良久地沉默。

已关过电灯的堂屋不现任何光，于是，这一块天地里独有的那点光亮便在阿呆手上晃悠。是的。阿呆站在此处吸了两根烟。这会相伴多年的黑狗似乎有点熬不住沉默，在阿呆脚下轻轻汪了几声，催促阿呆快些睡去。

进卧室时，阿呆没有打开电灯，没有洗脚，没有打开屋内仅有的一台黑白电视机，却熟练地脱去身上的衣服及袜子半靠在床头上，其思绪杂乱飘渺。干了一天农活的他到家本已疲惫不堪，晚饭时借助半斤白酒释放了。此刻床上的他睡意全无，思绪烦乱。不知是怎的，他脑子里始终浮现刚从城市归家的堂弟媳，那白净的女人虽已生下一对儿女，却依然像刚嫁来时一样招人喜欢。挺拔的双胸，大而圆的屁股，白白的双手及脸蛋都是阿呆可望不可即的。阿呆想：要不是那女人今天路过地头跟自己打招呼且笑过，不至于夜里这般难入眠。是啊!经过这么多年由起先的向往到如今的心死，女人，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物体对于阿呆来说不再奢求，也难奢求。

可……可……，可下身怎会这般难受呢?一根接一根的香烟把嘴都抽干了，依然难控制去想那女人大大的胸及圆圆的屁股。

女人……女人……阿呆竟难以自己，左手伸进被窝握住那硬硬的东西，上下推动。女人…屁股…胸…阿呆喃喃自语。无数遍阿呆幻想着录像里的场景，且安排自己跟今日的堂弟媳融入。那那女人不愿开口，只顾轻声哼着。阿呆恼怒了，便不再顾及躺在身下的婆娘，加快步伐，直至自己节奏跟拖拉机一般快进前跑……

偶几声残留的禅鸣似从屋檐下飘进屋的，阿呆根本顾及不了雨夜这难得的蝉鸣声。且还听不见屋那头年迈父亲的咳嗽及门外黑狗的汪汪声。

啊……，阿呆停止了动作。

先头的各种声音，这会都寂静了，除了还残留在阿呆喉管里不由自主的哼哼声，几乎都被静悄悄的夜所吞噬。

女人离开了阿呆的床。也不知何时走的，阿呆想。

睁着不大的眸子阿呆环顾房间四周，除了前沿靠外的那扇小窗透进些微弱的光外，其余的尽是黑。阿呆躺下了，近腰间的被面上湿湿一块，且有些粘糊糊的东西。躺下前阿呆已把被子翻了一面，里层处几乎都结了厚痂，硬邦邦的。这湿湿的被子盖在光身上，且有种说不出的释放来。阿呆烦躁的心借助这种释放终于静下来。

还是无法入睡，但阿呆不再想自己的堂弟媳。深知，村里祖祖辈辈下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爱慕，似乎有种不尽理论的道德问题。阿呆虽想不透更深奥的道理，但其明白堂弟媳也如天上的星子，望尘莫及。

阿呆便想起自己20多岁时，村上媒婆帮介绍的一个女人。虽说那妮子长相不好，毕竟自己是喜欢的。是什么导致后来不欢而散呢?阿呆想的头疼，想啊!想啊!隐约中阿呆似乎想起那妮子因为嫌弃自己一贫如洗的家，双方才没喝上喜酒的。除了这个外，亲戚们也断断续续给介绍了几位，终究没一个妮子看上自己的。阿呆深知父母的艰辛，深知自己平凡的长相及性格。试图把讨老婆这一事淡化掉，逐渐年龄增大，近处年龄相仿的姑娘都外出打工了，年纪小的姑娘也外出了。见此本不开朗的阿呆越是心灰意冷，黯然伤神。

“可我不服”，阿呆又点起一支烟想道。

电视里谁谁谁有二奶，谁谁谁有三奶，谁谁谁有146奶。难非女人都去了城里，嫁给了有钱人不成?可拥有146奶的厅长应付得来吗……

阿呆农闲是去过城里的，在工地上做小工。每每吃过晚饭总跟工友去菜场边的那条小巷里，路过低矮的民房门口，看见的都是站着一些年龄三四十岁的女人，召唤着路过的每个男人。平时阿呆是没钱跟女人进屋的，得等到工地结账的那天，再准备五十块钱跟女人进屋。

压在女人香酥的身体上，阿呆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待双手抓住其胸时，阿呆终于体会为什么当官都好二奶三奶了。

“不服又怎的?”待阿呆吸完这根烟无奈的想着。村里有那么多青壮年常年在城里不也没带个媳妇回来，况且长的比我好，比我年轻……

几乎快鸡叫了，阿呆依然未眠。这思绪，飘啊!飘啊!怎么会飘到下湾那家在城里被车撞死丈夫的遗孀了。

前几天父母还商量着托她人介绍给自己，可照这村上的规矩，死丈夫的遗孀得一年后才能改嫁。

一年!对于阿呆来说该有多漫长!且阿呆还听说，那遗孀多年未娶的表哥这几天去她家紧呢。

女人…女人…圆屁股…

要是那遗孀真跟自己睡在这张床上，该……

阿呆想到此处不能自已，那左手又伸进被窝握住了硬硬的东西……

屋外的丝丝细雨还未停息，除了刚才的一声鸡叫及被窝里沙沙声响外，阿呆的屋前屋后没有任何声音。